第五章 悬崖峭壁
不知道飘飞了多久,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浮云,不知道游过了多少青山,也不知道这一刻是飘向天堂还是地狱。
当凌菲菲努力地睁开眼睛时,她正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只看见浓黑浓黑的密云遮住了天空,不知道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声音,寂静得可怕。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全身每一根骨骼传来,脑海里一片空白,身子一软,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一个声音:“不要动,你再动就要死了。”接着,一只手掌伸到她背后,暖流从掌心处传来,全身筋骨忽然舒缓,十分惬意。
当她再次抬起眼皮的时候,那张令她厌恶之极的脸映入眼帘。他也飘落在悬崖上了。
他扶起她,非常吃力,额头掉下汗珠,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她微微清醒过来,看了看周围,心中大吃一惊,神色惊慌,声音焦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来到了悬崖壁上,怎么下去啊?......”
原来他们正坐在这壁悬崖的中间凸出的小岩石上,小岩石刚好能够让一个人躺下,岩石表面布满尖锐的石子,那是雨水常年腐蚀天然形成的。往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缕一缕的烟雾盘旋不已,往上望去,也是看不到尽头,连一棵小树也没有。
凌菲菲看得心惊肉跳,但她性格好强,早已把刚刚的焦虑不安收敛起来了。
凌菲菲暗暗吸了一口气,想来这壁悬崖这么险峻,四周只有这一小块突出的岩石可以承载他们,掉到岩石上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有一点点偏差,两人就要坠落悬崖,粉身碎骨......凌菲菲心中又暗暗地颤抖了一下。
那男子正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凌菲菲反应过来,心里又厌恶不已,便推开他,说:“你别碰我!”
他轻轻地放开她,但是看到她的身体坐不稳,向后倒下,便又把她搂住,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么会舍得让美女孤零零地受伤呢?”
两人在天上飘飞的时候,都被那层层地黑烟熏得灰头灰脑,深受重伤,疲惫不堪,脸上神采黯然,哪里有从前那般迷人的魅力。
凌菲菲原本也不太计较他要搂住自己,但是一听到他的调侃,就忍不住厌恶感翻涌上来,把他推开,说:“你掉下去死了吧!”刚刚恢复的精力又耗尽了,没有能够推开他,反而晕倒在他怀里。
他笑了一笑,轻轻地摸了摸她那焦糊的金发,说:“都美成这个样子了,还是那么的倔强。”
过了很久,凌菲菲才醒过来,这时候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躺在他怀里,厌恨地盯着他,有气无力。想到将要和这个色狼死在这里,凌菲菲心里十分悲凉,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他见她这样伤心,心里一阵怜惜,说:“我叫欧阳清风。”凌菲菲不想听他说话,闭上了眼睛,又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出。
“其实你不必要这样讨厌我,那天偷拍你的那个人不是我。”欧阳清风缓缓地说,凌菲菲睁开眼睛,他笑了笑,接着说:“你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啊,纯洁真的那么重要吗,它只不过是世人的幻觉......”
凌菲菲不愿听他说这些,又闭上了眼睛。欧阳清风摇摇头,说:“那天夜晚我跟踪你到了你的家里,看到一个人伏在浴室窗外,本来不想管他,可是我在楼顶坐了很久,也看不见你走出来,便想玩玩他。下去一看,他正爬的浴室外偷窥,还拿着数码摄像机偷拍,这种雅兴连我也没有,哈哈.....”
凌菲菲睁大双眼,怒瞪着他。欧阳清风连忙停止笑,说:“好吧,我不笑,于是我就和他在窗外打起来。那人真是个顶尖高手,跟我打起来无声无息,你当时还在浴室里躺着......”
凌菲菲扬起眉毛,欧阳清风说:“你别生气,我当时正打得忙,什么也没看见——我跟他一直打到楼顶,还好我打得过他,从他怀里偷走了那个摄像机,这下子他就急了,越来越狠,我被他的爪抓的伤痕累累的,你看伤痕现在都还在,哈哈......”
欧阳清风拉开衣服,果然有一条一条的新鲜伤痕刻在他的胸膛。凌菲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心想:“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个偷窥的人竟然能伤到他,武功真高,当时我要是跟那人打起来,我是输定了。”
欧阳清风说:“算了,这么健美的的身材你都不看,真浪费——后来我打败了他,他逃走了,我四处追寻也找不到,相机也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接着你就来了,非要杀了我,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说什么。后来仔细看看,原来隧道里那个美女就是躺在浴室里的那一个。”
凌菲菲依然闭着双眼,但是嘴角微微的泛起一丝笑意,随即又消失了。欧阳清风看到她的笑,知道她性格倔强,便故意装作没看见,说:“都是一场误会,恳请姑娘不要再对我心存偏见。”
凌菲菲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说话,欧阳清风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欧阳清风看看四周,只见云雾萦绕着险峻的悬崖,黑云掩盖了天空,所看到的地方毫无生气,便叹了一口气,说:“这里真是地狱里的仙境啊!”
凌菲菲暗暗觉得好笑,这么恶劣的环境他还能这样乐观。
忽然听到欧阳清风咳咳几声,凌菲菲睁开眼睛,见他神情憔悴疲惫,知道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心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好胜,硬是要灭了天神阁,也不会导致大楼爆炸,连累了他.....一丝隐约的愧疚在心头浮起,又悄然消失。
“不用担心,我现在还死不了,哈哈.....”欧阳清风摸摸她的头发,虽然已经烧焦了,但是他毫不介意。凌菲菲白了他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欧阳清风知道她很累,便不再说话。两人在这悬崖峭壁上紧紧相依,天地暗淡,下一刻,下一秒,是天堂,是地狱,没有人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微微发亮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零星的小雨,雨水冲破层层的乌云,打在两人的脸上,竟然是墨黑墨黑是颜色。欧阳清风想:“肯定是那爆炸污染了天空,造成落下来的雨水也有毒。”
两人连日不吃不喝,就这样躺在岩石上,这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气温也渐渐变冷,一阵一阵的战栗从凌菲菲身上传来,欧阳清风感觉到她极力地忍耐的发抖,便把她搂紧了一些,这一次她没有抗拒,然而身体还是越来越虚弱。欧阳清风看着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自己的精力也不断消耗,心想:“这样子下去,不吃不喝,又受风吹雨打,即使是铁做的,也过不了多久了,也好,和美女死在一起,此生足矣!”
其实凌菲菲头发蓬乱,面容憔悴,和一个捡垃圾的大婶实在没有什么两样,那不过是欧阳清风的自我安慰。
天空里再也没有亮光,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两人身上,冷风猎猎,寒透了每一寸肌肤。一声霹雳狰狞地撕裂长空,余响隆隆地向远方蔓延,闪电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只见泪水不停的从她双眼流出来,幽怨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