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妖兽
一把飞剑在天空平稳地飞着,在云层上,俯视着云层,享受着夕阳。已经飞了整整三天了,一片又一片平坦广阔的云彩展现在齐然眼前,真的有种想踏上去的欲望,曾经走过真正的沙漠,但却没见过真正的云层,然而今天还是不自觉地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想起曾经的“沙漠之旅”,是不是这里更能让人体会到异样的壮丽与苍茫呢?
迷雪城,在大地,东北方向,与中原相差万余里,中间更隔着三千里大海。据说,正因为地处偏远,从未经历过任何大的战火,乃世间第一平静之地。
按照师傅图上的标志,该在大海边上先停留一天,因为大海里是不会有着陆点的。
一但累了,便可能葬身于此。据说每天都有人在这走了,又有新的人跟上来。这一切大海都看在眼里,但它永远不语,因为只有沉默方能体现它那无穷的力量。
齐然悠然的停在了一块在海滩附近的礁石上,远远望去,海天一色,无边无垠,无数的海鸥舒展着翅膀在蓝天上从容地飞翔。蔚蓝色的大海波涛万里,涌起了一层层波浪,温柔地、不停息地拍击着沙滩,浪花飞溅,响起有节奏的“哗——哗”涛声,听起来十分悦耳。
齐然久久地站在海边极目远眺着,心里充满了对辽阔的大海、对这壮丽景色的感叹,还有一份仿佛可以展翅翱翔,却又感觉那些地方太遥远的不安心绪。遥远的地方,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正当齐然在漫无目地的乱想时,耳边传来了“嗖”的一声,一把利箭从齐然身后飞过,直直的飞向海鸟,海鸟四散,三只海鸟从天上哀鸣着掉了下来,正好掉在齐然脚边。
齐然回头望去,看见一男一女从三百步开外,徐徐地走了过来。
只听那女的说道:“高阳师兄,快,再射击几只下来!那,还有一大堆啊。”
那叫高阳的把弓反手挂在身后,道:“婕儿师妹,射下太多,我们怕是吃不完啊!”
“才不要,吃不完就算了嘛!多射几只嘛!”
“好,那我就在射几只下来”说摆,拿弓,踏步,以肉眼难看的速度,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弯弓拉成满月,一气呵成。
“锵”的一声清响,那石头射出的速度若非人眼睁睁的看着,怎么都不会相信,那弓弦还在簌簌发抖,又一只海鸟直直的跌落下来。
好大的力道,齐然心里不住赞道。却见那一男一女已经向自己走了过来,而那女的似是还未看够,正央求再射呢!
齐然看到两人走近,不由开口赞道:“兄台,好箭法啊!”
高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齐然看了那婕儿一眼,又面向高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这海鸟已经够你吃了,就不用在造无端杀戮了吧!”齐然自小便
那高阳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谦虚的道:“兄台说的是,够吃就行,够吃就行。”说罢,把弓在背上提了提,想是在说不用它了。忽的看见齐然手中正拿着一把白亮的剑,即便只看外面的透明剑鞘也已经不是凡品,便问:“兄台可是修真之人?”
齐然看他人憨厚老实,也不便隐瞒,点了点头。
高阳一听,像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叫道:“太好了,我叫戴高阳,乃砺箭门弟子,不知兄台能否跟我们一起去抓妖怪。”
砺箭门乃西方小门派,追溯渊源,内力受佛门大派“落凡尘”影响较大,但年代太过久远,为了生存也同时吸纳了草原的箭术,虽不似佛门不杀生吃肉,但行为正直,众弟子个个擅长箭术,不可小觑。齐然敬了一礼,问道:“原来是戴兄,只是这附近有妖怪吗?”
戴高阳点了点头道:“据旁边的村民们说,这里最近每到深夜,确实有妖怪出没。我和我师妹在此逗留就是为了抓妖怪的,不如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慢慢商量?”
齐然想想反正无事,便道:“好吧!”
在一处野地,地上一堆篝火静静地燃烧着,跳跃的火焰如同精灵般在空中舞蹈着,火光照在三个人的身上,仿佛正在听他们商量着什么!
戴高阳慢慢转动树枝烤着几只还鸟,空气的香味是越发的浓了。从刚才的谈话,齐然知道了他师妹名叫梅捷儿,此刻她正小心地打开包裹,露出了几个小瓶小罐子,交给戴高阳。
戴高阳拿着瓶子在上面洒了洒后,又闻了闻,喜道:“可以吃了。”
齐然拿过瓶子一看,原来正是一些调料。戴高阳也不隐瞒说是从村子里拿的,怕晚上饿肚子,便要了点调料。
梅捷儿在一旁早嚷道等得不耐烦了,此刻更是肚子“咕咕”叫,急忙用手拿起一只树枝,吹了吹,撕下一片翅膀,还不住大叫道:“师兄啊,你道法不厉害,这烤鸟还真有一套呢!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了。”
齐然也忍不住拿了一只略微尝了尝,便放了下去道:“确实挺好吃的,比一般厨子做的好多了。”
梅捷儿看齐然一副没什么的模样,把鼻子一甩,摆明了不相信道:“哪里只是比一般的厨子高啊,师兄的手艺在我们那可是很有名的!难道你还吃过更好吃的吗?”
齐然放下手中的烤鸟,抬头看了看那星空,神色凄然地道:“或许也只有那一碗面比得上了吧!你师兄的手艺最多也只能排第二吧!”
说罢,不理会梅捷儿,转过头问道:“戴兄,这掠去牛羊家禽无数,更残害少女的大鸟,是什么时候开始出动的呢?”
戴高阳想了想道:“听村子里的人说,好像是申时吧!”
齐然嘴上一笑道:“那么就是现在咯。”左手立时相聚成爪,嘴唇微动,把‘水芒’带鞘直接扔往远方天际的黑暗处。
‘水芒’带着一丝寒气,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戴高阳就算在笨,也知道发生什么了,豁的站了起来,反手取下弓,定定的看向远方。便在此时,异变突生,在远方的天际,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唔唔”鬼哭声,震耳欲聋,闻之心惊。
只见一个黑影撑开一双大翅,带着一身黑雾,正好撞上‘水芒’。紧接著黑雾和白光撞击在一起,天空顿时被爆炸引起的光亮所掩盖,齐然“咦”了一声,五指再次曲伸,右手法诀一握,‘水芒’顿时在半空中大放光芒,寒气腾腾,直直打在了那黑影身上。
那黑影直直掉落下来,落地前,突的一声大吼,犹如猛兽咆哮,声震四野,方圆十数丈内的所有光亮竟在片刻间全部消散,只余下一处漆黑的雾团。
‘水芒’此时才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倒插在齐然面前,齐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说道:“这乌鸦法力挺高的,你们小心一点。”
“乌鸦?”问归问,戴高阳手中不停,捡起几粒石头,一颗一颗呼啸着射了出去,在黑色雾团之中发出几声闷响,便再无动静……
过了一会,怒吼声再次响起,那团黑雾猛的一涨,无数黑色的羽翼袭了过来,齐然再不停留,‘水芒’剑冲天而起,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方直直飞去,前方的大片羽翼被那柄‘水芒’仙剑视若无物地冲撞了开,顿时粉碎了一地。
稍微有些漏过来的羽翼,也被齐然的‘混柔气’荡得飞到了远处,而此时,这只全身乌黑的妖物正显出模样,像乌鸦,但比普通乌鸦大上十来倍的妖物,眼眸中闪烁着那嗜血的光芒以及疯狂地战意,左半边脸上正流着一条红红的伤痕,正是被‘水芒’所伤,伤口冰封。体表冒出了锋利的黑色羽毛,那一片片羽毛如同一片片钢铁般闪烁着金属光泽,坚硬程度不试可知。
“你可就是专门掠杀村子动物,前些天更杀害无辜少女的那个妖孽?”戴高阳怒吼道。
那乌鸦冷冷的道:“是又如何!”
戴高阳眉头一皱,踏前一步,登时树林中风声渐起,怒道:“无耻妖孽,过来受死!”说罢身后,一枝橙黄色的箭稳稳的飞到了戴高阳手中,只见佛家金光大放,张满的弓倏地收缩,送出劲箭,疾取乌鸦咽喉,既准又辣,齐然的眼前几乎产生了略微的错觉,耳边“呼”的一声呼啸,带起的劲风刮过他的脸庞,竟有些生疼。
这次的威力远比前的大的多,特别是那把箭,比之一般的飞剑也丝毫不逊色,金色的光圈在箭旁边旋转掠起,飞向乌鸦。
杀,杀,杀!乌鸦叫来起来,无数的黑色光线从他的手中射出,而被黑色光线所打到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象枯萎了一样,一点生气也没有,最后正中那把橙黄之箭,
黄光遮盖了众人的眼眸,却遮盖不了乌鸦如同闪电般射出的身影,直直越过那把箭,往后方投来。
‘水芒’再次升空,却忽的从后方飞出一把淡蓝色的东西,齐然也只隐约看到一点蓝色的箭羽。这似乎比刚刚戴高阳射出的剑更快了,时机也更好了,弓弦声响,震荡着齐然的耳鼓,劲箭已经,穿胸而出,从乌鸦体内带出蓬蓬血雨。
“哈哈,高阳师兄还是比不过我吧!论箭术还是我比你行!”梅捷儿,在后面手舞足蹈的叫道。
齐然不禁长叹,对着戴高阳道:“砺箭门果然名不虚传啊!令师妹更是道法惊人啊!”
“哪里,哪里!齐兄弟的道法才是道法高深啊,刚刚没问,兄弟是出自哪个门派的啊?”戴高阳连连摆手问道。
齐然怔了一下,似是想不到戴高阳会说这种恭维的话,当下微笑道:“小弟我拜在云霄阁门下。”
梅捷儿一惊,睁大眼睛,讶道:“什么,你是云霄阁的?”
戴高阳眼中似是大有羡慕之情,道:“啊!失敬失敬。早听说云霄阁道法精深神妙,正道之首,世人皆敬。适才冒犯,多多包涵。”
齐然呆了一下,心头却不由得一阵失落,自己师门在外名声虽大,但人家的恭维之话怕是早已练过不少了,这么老实的人说起来也头头是道。当下苦笑道:“戴兄过奖了,不如我们赶回村子,也好告知民众好安心啊!”
戴高阳点点头道:“那是,那是!”
突然,梅捷儿叫来起来,他们二人也回头一看,只见前方,乌鸦尸首处,竟出现一个深深无法见底的恶魔漩涡,在夜色中盘旋不止,狞笑着仿佛要把人吞噬下去。
隐隐从里面传来一声怪叫:“乌伤不会放过你们的。”便又消失见了。
戴高阳摸了摸脑勺,问道:“这乌伤是什么人啊?”
齐然面色一沉,颇有难色道:“乌伤不知是否以前‘黑羽堂’的那个。相传他乃是五百年前的一个魔教高人,自创‘黑羽堂’,当年声势浩大,手中更有魔教至宝‘獠牙’和‘血喙’,在南方一带做恶多端,当时我师傅就与落凡尘方丈一同攻打黑羽堂,当时死伤无数,但好歹把‘黑羽堂’灭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啊?难道五百年前,乌伤并没有死?”
梅捷儿把手甩了甩道:“管他呢,现在天下太平,他一个魔教妖孽能做什么啊,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我怎么都待不下去了!”说罢,也不理二人,自顾往村子方向走去。
齐然微一耸肩,说道:“也好,他日回去再禀告师傅,再由他们定夺吧!”
三人在村外徘徊说笑到天大亮,才往村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