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落落,原来我和颜夕,还是深爱过的。
——By冉然。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即使没事,她也习惯了开着电脑,看看贴吧,听听歌,挂着QQ,看看有哪些朋友在线。
QQ一上线,便来了许多消息,多是自己之前带的那群大一的新生。这其中,林政轩的请求最为醒目,“你好啊,少女。”他还是用这句话作为验证消息。
冉然看也不看,便同意了所有人的请求。
然后,很多消息便一同来了,包括颜夕。
他习惯地称她为宝贝,他说,这样你才能知道你是我的宝贝呀,“宝贝,今天累不累?”
冉然有时候会很喜欢颜夕这样称呼她,就像是,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珍而重之,她甚至也觉得,再没有人能像他一样,把“宝贝,宝宝”喊得那样好听,让听着的人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冉然顿时觉得有些愧疚,他还在那边对自己心心念念,而自己却有了精神出轨的趋势,“嗯,不累,你呢?”
坐在电脑前的颜夕,喝了一口水,笑着打字,“不累,就是想我的宝宝。”
冉然笑,这时,林政轩的消息来了,打开对话框,他说,“少女,你在干啥?”
冉然打字,“聊天啊,还能做什么?”然后和林政轩一来一往的聊天,忘记了之前颜夕发来的消息她还没回来着。
手机响了,是颜夕的电话,她单独为他设了一个铃声,“becauseyoulive”,她接起电话,用肩膀和头将手机夹住,手还在键盘上敲字,“喂。”
“宝贝,怎么不回我消息?”颜夕的声音永远是温润的,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会比较大的起伏,她可以想象得出,此时的颜夕,必是靠着栏杆在和自己打电话。
冉然顿时想起,好像自己是忘记回他消息了,道歉,“对不起,我好像忘记回了。”
颜夕在那头舒了一口气,说,“我怕你有什么事呢,没事的话我就放心了。宝贝,你今天开心么?”
冉然点头,她突然想起了程歌,斜靠着路灯,玩手机的程歌。很久以前,好像,颜夕也会靠着路灯,等自己下晚自习,然后送自己回家,他会小心翼翼地牵着自己的手,在她耳边唱歌,唱很多歌,陈奕迅的,五月天的,王力宏的,只要她喜欢,他就会去学,学会了然后唱给她听,然后他会要求,“宝贝,亲个。“然后,冉然就会快速地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一下,发出很响很响的声音。
她从电脑前离开,站在窗台边,有些小伤感,她说,“颜夕,你唱歌给我听吧。”
颜夕从来都是那么顺着她,对她堪称言听计从,“好,那唱什么呢?”
冉然想了想,轻声说,“就独家记忆吧。”
然后,那边就传来颜夕好听的声音,他唱歌是那样的好,有很好的颤音,很深的感情。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中拿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歌词美好得不像话,每次听,都能让她难过得不行。
她突然想起很多事,和他一起做过的很多事,他给她唱了一个月的情歌,才将她感动,然后和他在一起,他对她很好,比她自己对她自己都要好。冬天,她的手总是冰冷的,他会帮她暖手,会陪她吃饭,陪她压马路,陪她打针。
她记得,他唱给她的第一首歌是情歌王子的《从开始到现在》,她听着听着就哭了,他在那里手足无措,他紧张地为她擦眼泪,“冉然,你别哭啊。”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问他,“颜夕,如果哪天,没有我了,你会怎么样?”颜夕是这么说的,“应该要难过很长一段时间吧,可是,总归是好的,谁没了谁都是要继续活下去的。”那时,她还为这句话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他,她要怎么办?
落落和她说过,“冉然,你对颜夕的爱是不纯粹的,他只是在你最最难过的那个时间段出现了,然后他又恰好爱上你,你便把他看作你的寄托。”
即便只是寄托,那也是爱过不是么?
“宝贝,宝贝。”一首歌唱完,冉然却还未回过神来,颜夕在那边喊她,“怎么了?”
“没事。”冉然提了提嘴角,苦涩地笑了笑,颜夕该是爱得比她深,所以,他才会总是那样紧张吧,“颜夕,如果哪天分开了,我们要怎么办?”
颜夕仿佛感知到了什么,语气也跟着难过了起来,他在那边说,“宝贝,如果,哪天,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当一个傻瓜,我会放手。”
冉然安慰他,也似在安慰她自己,她明确的知道,她的心确实开始动摇了,只是和颜夕的感情够久,“哪有,就是听歌,听来的感慨,没有啦。”
“嗯,宝贝。只要你开心就好。”颜夕笑着安慰冉然,“你忙去吧,大一刚开学,你该是很忙的。”
冉然点头,“嗯啊。我挂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再回到电脑前,消息已经一大堆,大多是大一新生一些不大有营养的话。林政轩已经下了。
回完其他人的消息之后,她看了看落落的头像,也亮着,她打开消息框说,“落落,原来我还是深爱过颜夕的。”
落落的消息回得很快,“你怎么会愿意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牵手,拥抱,接吻?只是,你现在不爱了,或者是不大爱了。”落说话永远是那么一针见血,总能将她分析得比她自己还透彻。
“是啊,应该也不是不大爱了,许是感情开始沉淀了,于是,开始觉得有些可有可无了,我以为,和他耗了这么两年,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和他继续走下去。”冉然苦笑,落落说话,从来都是这么不留情面,哪怕对方是她也不例外。
“我也以为,你会和他走一辈子,你不是会主动追求人的主,实在话就是,除非,再来个和颜夕一样的人来追求你,恰巧,这个人,你又喜欢。”虽然,冉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落落确实说的很对,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是豪放到极点的人,在感情方面却矜持得过分。
冉然再没回落落的消息,落也没发了,关掉对话框,她看了看她在颜夕的QQ里评的印象,“他是冉的男人,闲人免碰”,那时,她该是多喜欢他呀,才愿意说他是她的男人呀,现在再让她说,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了。
她一直很喜欢杨千嬅的一首歌《大城小事》,因为里面的那句歌词写得极为美好,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她的青春也是因喜欢颜夕开始,因为颜夕,才会有那么多年少轻狂的事,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逃课,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穿高跟鞋,十五岁以后第一次穿裙子,通通都是因为她喜欢上了颜夕。
情到浓时,她也为他写下了一篇篇日志,用她能想到的最美好的句子。她写过,遇见你,最灿烂的向日葵会开满一整个夏季。也写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是,现在,她已经不记得,日记本被她放在了哪个角落。原来,最难过的不是我不爱你,是我深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