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课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简思本想睡个懒觉,奈何,还是早起了。
推开窗子,鸟语花香,风清云淡,自有槐花相伴,简思伸出右手,好似抓住丝丝花香,捧到鼻尖,静静之中嗅到宁静,放开槐花香,让它追寻微风,让它散在清幽的早晨,带着一整天的好心情。
也许是清晨的美好,简思靠着窗户,抱着双臂,闭上眼睛,夹着花香的微风吹拂在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笑。活脱脱一枚安静的小女子,忘记生活给予的不愉快,呆呆的,融入春意盎然。
好一幅宁静安然,只叫楼下的人儿看的痴傻,宋清言不愿意扰简思的这份宁静,便默默的看着她,只作静静的陪伴,似乎想在一秒的时间里留住两秒的岁月光阴,这样的简思,没有了忧郁,显得笑颜迷人。
过了好一阵子,简思感受到了些许凉意,便睁开眼睛,放下手臂,准备关上半扇窗户,就在低头瞬间,瞧见了着装休闲的宋清言,宋清言便笑了笑,示意她下楼,来不及去吃惊,便不慌不忙的下了楼。
临走时,简思还不忘跟简妈妈说一声,她不敢说是宋清言,只说一个同事,简妈妈显然没有怀疑的笑着说:“注意安全!”
今天宋清言穿了一件白色的体恤,还有军绿的五分裤,只等那一缕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便成全他今天的青春气息。简思则是一袭白色的齐膝连衣裙,放在外人眼里,只道是一对郎才女貌的青年情侣。
可偏偏世事不尽人意,就连刚开不久的槐花也会随风飘零,最后消失于微风之中。
宋清言看到简思朝他走了过来,就笑着迎了上去说:“今天若没事就陪我走走,看看以前的中学。”
简思听后略低头,想想是好久都没去过母校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反正也没什么事,便又扬起脸,有点俏皮的说:“好”
两旁的二球悬铃木,在微风佛后,叶叶相遮掩,深怕被路人看到那丝丝缕缕的光线。两个人,有说有笑,是并肩而行,料谁去想,旧时光景,静默无言,却是一前一后。
宋清言笑着说:“思思,你看,这些树都长高了许多,我记得,左转,从那家卖炸臭豆腐开始数” 还未说完,简思就打断道:“第七棵树,是颗槐树!。”
两人相视一笑后,眼看着就到买豆腐的小贩跟前,简思就停下来,转身对宋清言说:“等一下,让我先想象一下现在它的模样,肯定开遍了槐花!”
宋清言笑了笑便止步了。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就听见小贩喊着:“美女,要吃臭豆腐嘛?正宗绍兴臭豆腐。”
听后,简思便是一阵偷笑,拉着宋清言就跑,边说:“不买臭豆腐,不买正宗绍兴臭豆腐就得赶快走……”
宋清言没说什么,就跟着简思跑了几步,说起来,他还要好好谢谢穆森,以前的简思何曾这么开朗过,停下来后就看到那记忆中的第七棵。第七棵还没开花,只是打了花苞,可竟忘了它比小区里时节晚些。
看着简思像小女孩失望的样子,宋清言也只是笑笑。关于第七棵,还有一个段关于两人的回忆。记得那时简思初二,宋清言高二。简妈妈管简思管得很严,以至于,简思只有宋清言这样一个关系比较可以的异性朋友。
那是一个夏天,天气很闷热,每个学生的生活节奏都很单一,简思值日后就直接回家,进屋给简妈妈打了招呼,便就背着书包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书包准备开始写作业。
殊不知一封信却掉了下来,是简思的同学写的,是封情书。在学校,文静成绩好的女生总是招人喜欢的,更何况简思本来长的就不错。这本是那个年龄段最为浪漫的事,可在简妈妈眼里,十恶不赦。
简妈妈正巧端着切好的西瓜进屋看到了这一幕,简思吓得不敢动了,连捡起来也不敢,更不敢看简妈妈的脸,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简妈妈走过来放下西瓜,捡起信,坐在椅子上,打开看,看后,极怒。
跟简思犯了多大的罪似得,对着简思说:“跪着!”简思先是愣着,心里满是委屈,可后来却逼迫自己就跪了下来,低着头,简妈妈接着说:“多大点孩子,不学人家好好学习,倒学起谈恋爱了。”
那个年龄段的人,总归是孩子,都是叛逆而不能受半点委屈的,于是简思恨恨的抬着头对妈妈说:“我没有”
简妈妈就用力打了一巴掌且对她说:“还学会抵嘴了,那这是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明天我和你去学校,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们班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简思握紧拳头对妈妈说:“就是没有,请您不要太过分了。”
简妈妈气的站了起来说:“我过分,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说我过分,好,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我这就给你班主任打电话。”
简妈妈说完就要往客厅走去,简思急哭了,立刻站了起来,跑到妈妈面前 ,大叫到:“你还是我妈吗?我是你捡来的吧!”
简妈妈又打了她一巴掌说:“滚,你喜欢谁就去认谁作妈,我不是你妈,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简思用握的发白的手抹着眼泪,哭着跑了出去,跑着跑着,下起了雨,就蹲在第七棵下,一直哭。
雨越下越小了,简思还是蹲在第七棵下默默流泪,那时的她在想,为什么自己的妈妈是这样子不可理喻,长大以后才知道那叫更年期。
简思有些害怕,可她不想回家,她抱着腿,靠着第七棵,在不该有悲伤的年龄满怀悲伤。
最后,宋清言找到她,他说:“丫头,原来你在这儿,大家都在找你呢。”
简思看着被雨气打湿的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便低下了头。宋清言蹲在她的面前说:“丫头,我们回家吧,别在这里了,雨多大呀。”
简思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只是抱紧了双腿。宋清言却伸手轻轻拭去她的眼角的泪花,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陪着她,雨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再后来留下了雨后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简思竟有些困意,渐渐地就睡着了,再醒过来时,宋清言背着她,往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慢摇。
当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在宋清言的背上,突如其来的安全感,让那时候的她认为她这辈子唯一幸运的事就是有一个哥哥一样的宋清言,于是她便抬起了头,沙哑着嗓音缓缓的说:“宋清言,如果有人送你情书,你妈妈会不会打你?”
此时已经上高一的宋清言已经知道些许人情世故了,他心疼简思,但却无能为力,他便轻轻微笑着回答:“会呀,大人眼里学习最重要嘛,咱们还小,快点长大就好了。”
简思哽咽的说:“是不是变成大人以后,就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
宋清言顿了顿,因为他也没有长大过,不知道会怎样,于是温柔的说:“会吧。”
简思听后,傻傻的说:“那我要赶紧长大。”
宋卿言想到自己母亲曾对自己说过“等言言长大了,娶个漂亮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妈妈这辈子就无憾了。”他就对简思说:“丫头,长大了是要嫁人的。”
简思一听便脸红了,反驳到:“宋卿言,你不正经,我要告诉罗阿姨。”声音里透露着忘却难过。宋清言心里只是开心,不说话。
现在想想,是那么美好,却又是那么让人心痛,是呀,简妈妈就是这样个人,总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听简爸爸说,她结婚前不是这样的。
可能是简思外公外婆的意外让简妈妈更加珍惜简思和简爸爸,以至于那么严厉。往事就这样,想想就很心酸。
也许是看着第七棵,想起了往事,简思竟出了神。简思回头看看宋清言,宋清言也正好看看她,简思说:“这里一切都好熟悉,好像一切都历历在目,时间过得真快,一切仿佛就是在昨天一样。”
宋清言深深的看着简思,好似要把简思看出水来一样,用他那暖暖的语气对简思说:“丫头,你才多大,就开始感慨时光了。”
简思瞪了宋清言一眼,突然宋清言向简思靠近,吓得她一动也没动,直到宋清言拿走她头发上的一片叶子,才松了口气。
宋清言说:“你看,叶子掉你头发上了,都不知道。”简思看到他手里的那残缺着的叶子,与他相视后,便会心笑了笑。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旁人眼里的这一幕,柔情似水。简思转身刚好看到绿灯,于是便害着羞,红着脸匆匆跑上了斑马线。而宋清言看在眼里,只是浓浓的笑意,他便没有立刻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