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成亲(3)
娶亲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锣鼓巷天,鞭炮齐鸣。行至王爷府,“落轿!”轿夫一声喊,“请新娘子下轿 。”众人的眼光顿时全集中在轿子上,只见大红的幔布被掀起,一只纤纤素手伸出,身穿大红幔衣的蝶衣被扶出来,接着一根红幔塞到蝶衣手中,而后被牵着进去。
走过一段红布铺成的路,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期间,蝶衣只听得到众人的私语和道贺声,从盖头下面看见的是很多双脚,这时,要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新娘子到了。”蝶衣听得出身边这个声音是喜娘的声音。
“皇上,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皇上?蝶衣心里打了一个疙瘩,但想想确实是如此,儿子的婚礼,父亲怎么回不在场呢?“既然到了吉时,那便开始吧。”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语气里,蝶衣听不出什么感觉。
“有情新人上场!”还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蝶衣只觉得手里的红布一抖,布的另一边已换了个人。一双黑色的绣金的靴子出现在盖头视线可及之处,还有绣满金色花边的红衣下摆。蝶衣不用猜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吉时到!”
“一拜天地”,与天地约盟。
“二拜高堂”,得高堂祝福。
“夫妻对拜”,共举案齐眉。
这本来是一种美好的祝愿不是吗?对每一对新人来说,然而这对我来说,却是另一个挣扎的开始。蝶衣想到这里,大红盖头下的秀脸不由得苦笑。
“新人入洞房”
蝶衣被一群人拥进一个房子,身后宾客尽欢,杯酬交错。
蝶衣坐在床边上,旁边立着喜娘和暗香。喜娘一直在不停的嘱咐她应该怎么做,蝶衣听得一阵头晕。干脆闭眼不理她,反正隔着盖头,也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闭上了眼,心里的不安被压下。现在一放松下来,方觉得脸上黏黏的,应该是因为刚才跑的那会儿出的汗,方才也只是在轿子上把妆卸去而已。脸上可没有轻松多少,本想开口吩咐暗香去端盆水进来,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这里不是她的梅园。
人在安静下来的时候,思维会很活跃。特别是像蝶衣这样的,此时不由得一阵清明。
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合理,但是又说不出不合理的地方在何处。思绪回到那个叫花子把铃铛放进她手里的那一幕,虽然隔着盖头,但是……。忽的,脑中划过一个细节。是手!那叫花子的手,根本就不像是叫花子所拥有的手,她记得那手虽然不是很白,但是很素净,是一般习武之人的手,而且,跑得那么快,也就是说要么有援手,要么他自己本身就是个高手!蝶衣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谁能躲过一群官兵的围堵,除非那人识武!可是为什么呢?那人为何要这么做?他到底是谁?雪儿怎会落在他手里?他们想做什么?
一大堆的问题袭向蝶衣,脑子不由得发疼。她有得罪什么人么?除了那些在与琴一一起时遇上的人,是魔宫?还是那些武林人?可是谁又知道她的身份呢?还有那个把她送回相府的人。蝶衣只觉得这一件件事背后有人在控制,那又是谁?为何把她算在里面?还是说这一切只是意外?蝶衣觉得后面有一根隐隐的线牵着,但是又抓不住。
头疼啊!经过这么一想,蝶衣已分析出几种结果,不管是哪种。她都不愿做别人手下的棋子,那感觉,很讨厌!
就在蝶衣脑中运转的时候,“小姐、小姐、”蝶衣被暗香唤醒。习惯性的环顾四周,才发现她想得太投入了,屋里只剩下她和暗香。
“怎么了?”蝶衣出口。“喜娘他们已经出去了。”暗香的声音压得很低。出去了?那刚好。蝶衣一想便抬手掀去盖头,终于眼中恢复一片光明。而她这个动作,则把暗香吓坏了。
“小姐,盖头是不能自己掀的,快盖回去。”说罢,刚想把盖头盖回蝶衣头上,蝶衣头一闪,躲开了。忽的,从床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又不是第一次,怕什么。”“小姐!”此时暗香心里只剩无奈,她的小姐在某些问题上常让她措手不及,她习惯、已经习惯了、暗香如是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蝶衣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喝。刚才说话,才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小姐,那里的东西是不能乱动的,要等王爷回来才行。”暗香立马过去,想阻止她。
“暗香,你小姐我嗓子都快哑了,你舍得不让我喝水?”蝶衣说完,又喝了一口。“小姐,让人发现就糟了,你快点回来!”暗香一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劝慰政策。
蝶衣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好笑,“现在是什么时辰?”暗香愣了一下,小姐问时辰干嘛。
“未时已过。”暗香看了一下外面,回答道。
“那不急,还有几个时辰呢。”啊?暗香一脸迷惑的望着自家小姐。
蝶衣走到床边,“你放心好了,不到时辰,王爷是不会进来的,那么外面那些人也不会进来的。”蝶衣边说边躺下,她有点累了,而且一想到那个王爷,不由得一针头疼。她还得好好养足精神,今晚还要应付他呢。想到这里,不由得握向袖中,那里有一瓶她自己研制的迷药。她的身体绝不会交于一个她不爱的人!
“小姐,你怎么能躺下呢?”暗香现在已经习惯了每次大惊小怪。“等会有人来的时候你再叫醒我。”蝶衣说完,也不再理会她,闭眼,睡了过去。只剩暗香一人在那里干着急。
蝶衣不知躺了多久,虽然闭着眼睛,但脑子还是有意识的。在昏沉沉中,忽的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和吵闹声。暗香刚想去轿醒她,就已见蝶衣睁开眼睛,做起来。连忙帮她收拾了一下,最后盖上盖头。
就在最后的那一刻,门开了,“参见王爷”众人参拜的声音响起,接着听见的是喜娘的声音。
“祝王爷,王妃喜结连理,百年好合。”接着是一个低沉的声音“嗯,都起来吧。”“谢王爷!”蝶衣只见那双黑色绣金靴子停在自己脚下。
“王爷,请掀盖头。”喜娘递过一根长的挑尺。孤竹佾生接过,抬手掀开眼前人。一张清秀未施任何粉黛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虽不施粉黛,但丝毫不输于任何人。还有那双似会说话的眼睛,闪着令人着迷的光芒。孤竹佾生看到这样的蝶衣,老实说先是有些震惊,但只是脸上有些不悦,很快便不见了。
“请王爷王妃喝交杯酒”喜娘的声音适时响起。蝶衣接过酒杯,绕过孤竹佾生的手臂,一饮而尽。孤竹佾生只觉得一阵清香铺面,不是脂粉香,而是特有的女儿香,再看她一饮而尽的样子,皱了皱眉。
“祝愿王爷王妃早生贵子。”喜娘充满喜意的声音响起。她总算完成任务了,老天保佑。
“退下吧”“是”之后屋子里只剩蝶衣和孤竹佾生,两人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