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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谋江山画锦绣 作者: 妹城 字数:6413 更新时间:2014-07-06 23:09:00

第二十一章 昔人已去美人惜

六天后一早,纤月便到同心殿正殿找殷修仪。

昨日甚为劳累,睡得也晚,所以殷修仪今早起晚了些。纤月进去的时候,殷修仪正坐于镜前梳妆。柔静公主在偏殿内睡着,还没有醒。

“奴婢参见小主,小主万福。”

殷修仪玉手纤纤,从一旁素芝捧着的首饰盒中,取了一支白玉玉兰步摇,簪于发上。听见纤月的声音,头也不抬,只淡淡说了一声:“免礼吧。”声音中略有疲劳之意。

“小主,姜才人抱病已久。小主菩萨心肠,可要去看看?”

殷修仪摆摆手,韩姑姑与素芝便退了下去。纤月乖觉,走上前来,继续帮殷修仪梳着三千青丝。殷修仪的长发乌黑柔亮而没有任何瑕疵,发质极好。这样美丽的长发,就算只在那儿站着,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我听说,你前几日去找了姜才人?”

殷修仪会知道这件事,纤月并不感到奇怪。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关雎宫的人,只要殷修仪想,自己的行动她不会不知道。不过纤月还是有些好奇,是谁告诉她的。纤月不记得,那日自己的行动被谁发现。要说姜才人来告诉殷修仪的,也不太可能,瞧她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是不会刻意遣人来说这些的。

“奴婢听着姜才人病着也怪可见怜儿的,又想着小主菩萨心肠,若是小主在,也必定会想去看看姜才人。奴婢便没有打扰小主便去了。请小主恕罪。”

纤月知道殷修仪必不会怪罪她,却还是让语气显得谦卑而诚恳,手上也一丝不乱。果然,殷修仪只是道:“说起来,本宫的确是该去看看姜才人。只是,你就那么去,这次本宫便暂且饶了你,若下次还是如此失了规矩,本宫定饶不了你。”

纤月忙应了。殷修仪想想,道:“上次你这样去,定也没带去什么礼物。传出去失了礼数,姜才人那边怕也吃心。今日你便再跑一趟。本宫记得本宫刚入宫的时候,惠荣夫人赏了象牙嵌翡翠山茶簪。做工精致,虽不算太名贵对于一个才人来说却也算是上品。你便带了去给她吧。切记要包好了,别落了随意。”

“是。”纤月仔细绾着发髻。只因韩姑姑方才已绾了大半,所以现在已基本完成了。福身行了礼。殷修仪从眼前的一个个小盒子中挑出了一个镶金珐琅圆盒,道:“行了,你也出去吧。唤赊环和素芝进来便好了。”纤月应了,退了出去。

到昭纯宫的时候,是下午。纤月并不急,去库房里取了那支象牙嵌翡翠山茶簪,细细看了没有什么问题,又随便挑了几件珠宝首饰,唤了香巧和香穗来细细包好装好,又去小花园中与负责小花园的内监看了会儿花,吃了午饭,又稍作休息,估摸着姜才人的午睡应该醒了,才唤了香巧和一个叫小福子的内监,带着礼物去了昭纯宫。

姜才人正倚在榻上,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泛着盈盈的光泽。纤月估摸着,那应该是脂粉与药物的共同作用。见了纤月,姜才人命侍女将自己扶起来,纤月忙走上前去,先给姜才人行了礼,又急忙道:“小主注意身体。奴婢不过是奉了修仪之命来看看小主,小主好生躺着便是。”

见姜才人躺下了,纤月退后几步,笑道:“这些是修仪娘娘给小主准备的礼物。还望小主不要嫌弃。”

礼物,姜才人自入宫以来收得多了。她在病中,每次有人来探视,必会带些东西的。正想婉言拒绝,话到嘴边却止住了。稍作犹豫,见纤月笑容真诚,方对身边的一个侍女道:“采苓,去将这些东西好生收起来。”

那侍女应了一声,从香巧和小福子的手中接过礼物下去了。姜才人看了香巧和小福子一眼,道:“我宫里的奴婢笨手笨脚,还望这位姑娘和这位公公前去帮帮,也顺带帮本才人调教调教。”香巧和小福子都是在宫里呆过多年的人,自然知道姜才人是什么意思,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上次我借你的那本书,还好看吗?”

“回小主的话。小主的书,奴婢不敢怠慢,自是好好放着。小主的吩咐,奴婢亦不敢不尊,已看了些许。”

姜才人轻轻一笑,“别的奴才像这般,不是说全都看完了便是已经看了大半,你倒是好,说是已经看了些许。”

纤月只是又轻轻福了福身,道:“《诗经》精妙典雅,若只是粗略而看怎能领会其中玄妙?不懂装懂反而侮辱了这诗文国粹。奴婢不敢不尊小主之命,更不敢负这绝妙诗文,因此仔细品悟,方才慢了些。”

姜才人没料到纤月会如此说。听到此处,唇角的笑容带着一丝赞赏的快意,“好,很好!不枉我将这书借与你。今后,你若是有什么想看的需要的,尽管来和本小主说便可。”

纤月入宫也算是有一年余两年左右了,从未见宫中人有这样爽快的笑意。刚开始见到姜才人,她以为姜才人不过是个博学多才,冷若冰霜的冷美人罢了,没想到姜才人性子中却也有这别的大家闺秀所没有的豪爽,忙跪下道:“小主厚爱,奴婢感激不尽。”

姜才人想要起身扶纤月起来,又想起自己尚在装病避宠,不宜太为显露,便把本来的起身化为稍稍调整了躺在床上的姿势,脸上的神情重新恢复淡淡,“起来吧。回去回禀修仪娘娘,嫔妾感谢她的关心。劳她不要费心,也劳烦纤月姑娘代我照顾修仪娘娘安好。”

“是。”纤月起身,福身应道。今日一见,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说别的,就说这姜才人的性子,在宫中所有妃嫔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不动声色地掩去了唇角带着一丝快意的笑容,凭着姜才人的性格与对她的好感,她很有把握将姜才人拉拢。

不仅是为了殷修仪,还为了自己今后。

回到关雎宫,殷修仪出去给太后请安了。纤月想想,依照殷修仪往常的习惯,出去给太后请安要回来应该有得一会子功夫,不如趁这个空当出去转转。反正自己呆在关雎宫现在也没什么事,省得在房间里歇着别人还说自己得了宠爱就不干活,闲惹麻烦。

看着自己现在的这身衣服,因是要去见姜才人,所以穿了一袭浅绿色宫装。普通宫女的款式,收拾得整齐。想想,现在是夏天,这身绿衣裳怕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便换了跟绿色的发带便出去了。

纤月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便找了个偏僻的小道走着。忽然,隐隐的,听见有一阵歌声传来。这唱歌的人一听就有着一副不多见的好嗓子,歌声清泠悦耳自然动听,再加之用心练习,一声一调间婉转而一音不错。纤月不由得听着入了迷,不由自主地想着歌声的方向走去。遥遥的,看见一绿衣宫女正在千鲤池的亭中唱歌。宫女一袭月白色宫装,身材窈窕,五官生得清秀好看,加上这绝佳的好嗓子,在这夏日中,无疑是一种清新悦耳的享受。纤月正想再走过去些,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忙躲到一株树丛后藏好。

只见一幅明黄的仪仗由远到近,纤月再看看那亭中宫女,仿佛未闻般继续歌唱,顿时明白了些许。原来,她是见着冯选侍得宠,也动了这种心思。嘴角挑起一丝轻蔑的笑容,依她这天分,未必逊于冯选侍。只是,忽然,待那明黄仪仗走进了,纤月看到,那明黄的很明显是当今皇上的身影旁,还有一抹桃色的身影。皱了皱眉,看来今天这小宫女想要如愿,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果然!待到那一行人走近了,纤月才看清,皇上身边立着一位容色绝世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惊为天人,貌似芍药妖娆妩媚,衣着华贵逼人。纤月心中盘算着,如今,宫中容色如此美丽而又不似姜才人这般清韵如莲的,怕就只有惠荣夫人和新进宫的杜美人。杜美人再怎样都只是美人,是不能用这样华贵的衣着首饰的。如此一想,那个人,便只有惠荣夫人。

心中一惊,她竟这么快就解了禁足?!一丝不祥的预感在纤月心中隐隐滋生。

惠荣夫人媚眼如丝,唇角轻佻的笑意带着丝丝渗透的妩媚。“哟,那是哪宫的宫女?大夏天的,不好好地在宫里干活,跑这唱歌来了。”

有一小内监喊道:“喂,那边的,惠荣夫人叫你呢,听见了吗?”

那宫女仿佛才刚刚知道皇上与惠荣夫人来了一般,忙跑过来,匆忙跪下行礼:“奴婢菀翠,不是皇上与夫人驾到,冲撞了皇上与夫人,请皇上恕罪!”

皇上不过冷眼扫了那宫女一眼,便不再看她,冠玉一般俊美逼人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纤月虽没有看见那跪在地上的菀翠的表情,却也猜得出来,她必然是失望的。这次的“偶遇冲撞”,只要稍稍一想,就会明白,定是可以的。心中泛起一丝冷意,这菀翠也太自信不过了,贪图荣华富贵,一心儿地盼着被皇上看上飞上枝头做凤凰,却没想到这凤凰也不是说能做就能做的。

目光触及到皇上身边的惠荣夫人,纤月的心忽然一跳。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咬了咬唇,为菀翠担心。

惠荣夫人,是最瞧不上这样的事了。惠荣夫人能有如此凌厉的名声,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倒霉的韵嫔。

惠荣夫人柔荑纤白轻摇团扇,用蔻丹精心描绘的十指指尖红艳嫣然。团扇上的朵朵芍药开得热闹,映着惠荣夫人如画容颜,正是美人如花更胜花。只是,此刻,她脸上的笑意如初,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你既然知道自己冲撞了圣驾,那本宫也不必多费口舌。来人呐!把她给本宫拉下去,乱棍打死!”

菀翠听到惠荣夫人的话,猛然抬起头,清秀的脸庞上是惊骇的神色。“奴婢斗胆请夫人明示。奴婢做错了什么?要夫人如此无情!”

惠荣夫人依旧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脸上的笑意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妖娆。“不是本宫无情,是宫规不得不正。你一个小宫女,在皇上的面前放声高歌,目无尊上。暂且不说你有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但凭冒犯圣上这一条,就够你死个几百次。况且,若是后宫人人都像你一般不安分,那可还得了?!”

菀翠见状,知道惠荣夫人是一心置她于死地。转过头以求救的目光看着皇上,“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呀!皇上,皇上,奴婢并无冒犯皇上的意思,请皇上明察!”说罢,也不顾什么,跪在地上便开始“咚咚”叩头。叩得用力,连纤月都可以看到,冰冷的地面上隐隐约约的鲜血。

皇上只是皱眉,轻声呵道:“惠荣夫人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言罢,便有两个侍卫走上前来,将菀翠拉了下去。

可怜菀翠,临了之前都还在大呼冤枉。却不知,在惠荣夫人面前如此,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她的死亡。

纤月转过身去,不忍再看。无法否认,菀翠的行为的确让她感到厌恶,特别是在冯选侍一事发生后。然而,这样也无可厚非,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惠荣夫人这样的处置,实在是狠了点。

忽然,纤月想起了曾经惨死在惠荣夫人手下的一尸两命的韵嫔。韵嫔得罪了惠荣夫人,被打入冷宫,还被生生打掉了孩子,当天晚上,就想不开在冷宫悬梁自尽了。纤月在入宫前偷偷打听过,韵嫔的家势并不高,父亲是正九品上的儒林郎,母亲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南绣娘。长得有几分姿色才嫁给了韵嫔的父亲。除了韵嫔外,她的家中还有一个长兄和两个妹妹和一个幼弟。长兄善武却急躁,又大字不识几个,还偏爱美色。两个妹妹一个现在已经嫁给了地方上的一个富商,另一个在韵嫔枉死时还不到十岁。而幼弟,是韵嫔的爹的一个小妾,韵嫔死时才几个月大。

韵嫔是家里最为宠爱的女儿,这也是她得以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的原因之一。韵嫔娘家姓林,林家把韵嫔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怕也是希望着今后韵嫔能够得宠,连带着全家都好过。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听说,韵嫔枉死那天晚上,韵嫔的娘便受不住打击病倒了,不久便随韵嫔而去。现在的林儒林郎的夫人,是当初产下韵嫔的幼弟的那个小妾云氏。

待皇上与惠荣夫人的仪仗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纤月才从石头后面出来。也没有心思再逛下去,就走小路回了关雎宫。她算是见识了,惠荣夫人的狠心名不虚传,不过,她没有想到,皇上竟是如此无情。

回到关雎宫,香巧在花园里晒太阳。见到纤月回来,问道:“跑哪儿去了?”纤月也不回答她的话,只是道,“香巧姐姐,和你打听个事儿。从前的韵嫔,是怎么回事?”

香巧一听她的话,脸色骤然大变,忙拉了纤月到了一旁的一个角落,四面看看周围没有人,才轻声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韵小主这么久以来一直是宫里的一大禁忌,也就你一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提!”

纤月一听,看来,这韵嫔之死在宫中的确是有些影响,连惠荣夫人胆大得宠至此都不得不封锁消息。“妹妹入宫不久年幼无知,承蒙姐姐提醒,今后再不敢了。只是,这韵小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巧叹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惋惜:“要说这韵小主,也真真是一个好人。韵小主长得也算是不错的,虽及不上咱们殷主子仙姿玉色,却也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家碧玉。韵小主出身不高又心思单纯清澈,这样如百合初绽的女子,自然会吸引皇上的目光。她也算是个好福气的,嫁给皇上不久,便有了身孕。后来,皇上登基,韵小主因为有着身孕被封为嫔。韵小主没什么心机,温顺体贴又待下温和,在宫中很是得人心。”

纤月听到这里,不由得疑惑道:“那么,韵小主又是怎样得罪了惠荣夫人的呢?”

香巧沉浸在回忆中,听纤月如此一问,又是惋惜地一叹。“本来也没什么,韵小主是这样的性子又不算得宠,惠荣夫人本来与她也没什么。只是,有一次,晋国送来了一匹天水纱,颜色极为好看,挽在臂上,就如同绾了整个千鲤池的清韵流光。惠荣夫人看上了这匹纱,却没有明说,因为按照常理人人都以为,这纱铁定是要赏给惠荣夫人的。”

纤月微微皱了皱眉头,隐隐猜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韵小主不知道惠荣夫人的意思,去向皇上要得了这匹纱。惠荣夫人后来听了很不高兴,闹了几日的脾气。人人都劝韵小主将纱送给惠荣夫人,然而,韵小主的倔强脾气却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还。这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纤月听了,叹了口气,“也是这韵小主心机太单纯又不懂怎么在宫中生存。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吗?韵小主怀着身孕,也太把自己给当个事儿了。一次在御花园中遇到惠荣夫人,惠荣夫人想着天水纱的事,心中不爽便说了几句,韵小主竟然还了嘴。这不,就被弄了几条以以下犯上恃宠而骄为首的罪名,打入冷宫去了。而且,刚进冷宫,惠荣夫人便派了人打掉了韵小主的孩子。太后怪罪起来,还硬是说只是想给个教训,并不知道韵小主有身孕。其实,怎么可能不知道?”

纤月听了,不由得为韵嫔腹中的孩子感到惋惜。他还那么小,还没有来得及来到世上就被人夺了生命。纤月忽然明白,为什么太后会那么急急忙忙地就吩咐自己,将自己拉拢,又为什么会在殷修仪怀孕时特地将惠荣夫人禁足。原来如此。

“不过,其实,惠荣夫人曾经也怀了一个孩子。”这时,香巧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纤月被吓了一跳。她只听说过韵嫔曾经有一个孩子,后来被惠荣夫人打死了,却从未听说过,惠荣夫人也曾经有一个孩子。不由得道:“你开玩笑的吧?”

香巧郑重其事地摇摇头。“那个时候,我还只是玥贵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宫中的一个负责低级洒扫的小丫头。有一天,皇上急急忙忙地进了未央宫。我位子低,没有权利进去,只是听里面一个随侍的姐妹说,是窦侧妃,也就是惠荣夫人怀孕了。”

纤月依然半信半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昭告天下呢?太子侧妃怀孕,那可是大事啊!”

香巧摇了摇头,“皇上有这个意思,但是太后没有。惠荣夫人过门才几个月,太后便不太喜欢惠荣夫人。因为皇后是太后亲自为皇上挑的太子妃,而舒家小姐过门当日,皇上居然妻妾同纳,将惠荣夫人娶进了门。之后的几个月,惠荣夫人都是专房之宠,而本来的正妻皇后,却一直从未与皇上圆房。”

纤月吐吐舌头,暗想这皇后也真是耐得住性子。疑惑道:“然后呢?”

“过了一两年,惠荣夫人便有了身孕。皇上很喜欢,太后却显得有些不高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声张出去。再后来,韵小主过门,几个月后有了身孕。然而,就在太医检查出韵小主有孕的同一天晚上,惠荣夫人的孩子就落了。”

纤月听了,一脸惊异,不由得道:“为什么?”

香巧摇摇头,脸色看起来也很是困扰。“我也不知道,听说是走的时候滑了一跤,肚子撞到了桌角。然后,惠荣夫人就一直以为,是韵小主的孩子索了她孩子的命,只不过一直没有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那时侍奉惠荣夫人的一个小姐妹说,惠荣夫人有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哭泣,然后就怨恨韵小主的孩子。”

纤月低着头,沉默了。她没有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故事。人人都说皇家的孩子命薄,看来果然如此。皇上这样宠爱惠荣夫人,她的孩子没有了,皇上一定很伤心吧?会不会,就连皇上也认为,是韵嫔的孩子索去了惠荣夫人的孩子的命,所以,在惠荣夫人把韵嫔打入冷宫时,才什么也没有说呢?

纤月不由得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打了个寒颤。怎么会呢?皇上再怎样伤心,毕竟韵嫔怀的是他的亲骨肉。虎毒不食子,皇上在无情,也不会无情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吧?

“对了,你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了。哦不,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若是你说出去了,被别人听到,这可是死罪啊!”

看着香巧一脸紧张的样子,纤月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点点头,“是了,放心吧,我绝不会说出去的。”香巧这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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