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皇帝了。”对哦，他不是太子了。

“那皇上记得早点回来陪臣妾。”我着忍笑对他说。同时气愤那两个老人家真过分，不能晚两天再退位吗？

“乖乖等我。”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批着睡衣出去了。

隐隐听到有一群人进来伺候他，可是声音突然变小，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脉脉早就在一边伺候了。

“怎么不叫醒我？”大婚后的第一天不是该去拜拜公婆和祖先吗？

“皇上有旨，不准打扰皇后娘娘睡觉！”脉脉笑着说道。

“啊？”这就是九都新帝下的第一道旨意？小小的甜蜜，当皇后的感觉真美好。

“娘娘是要起床了吗？”脉脉自昨晚开始就不再喊我公主了，一声娘娘叫得我心花怒放的。

“嗯，脉脉，能不能把衣服拿给我？”我还是不太喜欢把她当奴婢，或者我本身也就想过过干瘾，自由平等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了，没有人喜欢被人奴役，我也不喜欢奴役别人。脉脉快三十了，比现代的我只大了几岁而已，实在不习惯喊她长辈类的称呼，还是喊她脉脉最好。脉脉帮我穿衣洗漱的时候我听到一些宫女们都喊她姑姑，印象里只有在宫里有地位的宫女才能被称为姑姑，遂问了她，“姑姑？会不会把我家脉脉喊老了？”

“皇上刚封了奴婢为慶延宫的尚宫。”脉脉帮我整理着朝服，解释道。那么说姑姑就是尊称了。-慶延宫，本是煜枫母后住得地方，我却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是早已安排好的，慶延，本意为福泽延绵，却恰好应了我的名字，卿言，还真是挺适合我的。

“脉脉，在我眼里你不是奴婢，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不准自称奴婢。”我很喜欢当娘娘的感觉，脉脉在我心里像姐姐一样，和炎阳的地位是一样的。

“知道啦，我的娘娘。”脉脉小声说到。-

慶延宫的宫女太监们看到我出来后跪了一片。我还真突然冒出奴役他们的欲望，唉，权势还真是有强大的吸引力，让人不断地迷失自己。-曾经看过一句话，有人似莲花开放濯濯清纯，有人因利欲熏心沦为孽障。在欲望面前，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是赢得那一方。

“都起来吧，本宫这里不喜欢动不动就下跪的奴才，从现在起，除了皇上在此的时候你们正常行礼，平时就免了。”我害怕自己有朝一日失了本性，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个自己。煜枫的后宫也许只会有我一个，但是我不能保证宫里这些人没有想做凤凰的心而变得不择手段，我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控制弹指一挥间的生杀大权。我会对你们好，但是别拿我的好心当做你爬升的工具。

“你看，我就说皇后娘娘肯定和太后娘娘一样亲切，她也不让我们跪呢。”跪在门口的一个小女孩说道，其实她的声音很小，除了她身边的人基本上应该听不到，我好像自从中毒醒来后听力视力都变得异常，以至于可以听到她的声音，我笑着看着她，问到，“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回娘娘，奴婢，奴婢叫兰儿，过了年关就十四了。”她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她，有些紧张。

“那么小？进宫多久了？”我接着问她。

“奴婢今年刚进宫，因为家里穷所以进宫贴补家用。”她不自觉地说了原因，我心里想着她还是单纯的，还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善类，还没有看清皇宫是个最草菅人命的地方。果然我还没开口，领头的太监就斥责道，“没规矩的东西，谁允许你说那么多了！”

“奴婢该死，娘娘恕罪！”她突然跪倒低下头，我听到一声闷响。

“夏公公，念在她年幼不懂事，饶了她这次吧，下次若谁再范，就直接送去司刑房按律处置。”脉脉替我开了口，随即对兰儿说到，“你应该感谢夏公公，夏公公这是在护着你，以你刚刚在凤架面前多嘴，按律当掌嘴百下。他既然已经斥责过你，娘娘就看在夏公公的面子上饶了你。”

“奴婢谢娘娘恩典，谢夏公公救命之恩。”她颤抖地跪在地上，看上去吓得不轻。我也庆幸刚刚没有说话，脉脉后来告诉我，夏庭勋是内侍监总管，母后的亲信。我不懂宫里的人情世故，夏公公是宫里的老人，深得父皇母后的信任，许是母后怕我初掌后宫，不谙世事，遂派了他来辅助我，以我的脾气怕是树不起皇后的威信。脉脉适时地接话避免了我心软替兰儿说话而得罪夏公公。同时这个皇后随和却不失威严之类的话语一时传遍后宫。

后宫，是一门学问。我又得学习了。苦啊！

吃过午饭后，我又忍不住接着睡觉。煜枫整个白天都在忙。刚刚接手整个九都的他应该很辛苦吧。一个人吃完晚饭，我开始有点小心眼了，这个皇后好无聊啊，难怪那两个老家伙这么快就退位了，他们也才三四十岁，在我们那个年代属于壮年，激情燃烧的岁月啊。他们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和煜枫，奸诈啊！晚上泡在浴池里不停地埋怨煜枫的父母。脉脉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娘娘，你就别怨了，好歹后宫就你一个主子，不然有你受的了。”我洗澡不喜欢一群人看着，中午刚起床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人推下水。现在我把他们都轰走只留下脉脉一个。

其实我只是想把太监轰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有残疾的男人，我不习惯赤裸裸地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打量。“要是这个后宫还有别的女主子，我就离开这里。”

“娘娘和璇姐姐很像啊，当时璇姐姐也是这么说的，炎天也愿意为了她放弃皇太子身份，平凡地做一对夫妻。那五年，是他们最幸福的五年了。”脉脉看着我忍不住回忆以前的事情。

“我娘亲她，和炎天有孩子吗？”

“没有，璇姐姐生完你就中了毒，虽然活了过来，但她的的身体没法再孕育孩子，炎天希望她活得更久一些，所以不停地服药，最后再也无法生育……”脉脉的表情很苦，可是透着钦佩。她把凤璇和炎天当做亲人，所以很随意的说着他们。

“原来如此，他后来周游各地是想为娘亲寻找续命的良药吧。”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寻找，凤璇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连她都没有办法，还能找谁？

“是啊，我一路跟着他们，却还是在第五年秋天的时候目睹了璇姐姐的离世。”脉脉的眼圈红红的，我也很难过，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最心爱的人离去。

“那我记忆里的天哥哥是他吗？”虽然小时候的我记不太清楚，但我确定真的有天哥哥。凤璇生下华圣就和炎天离开了，只在每年她的生日给她带回最特别的礼物，华圣和他的相处应该是凤璇死后的那两年，之所以对他那么亲切，是因为他身上有娘亲的味道吧，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会有天哥哥这个人的存在呢？

“你是说炎天是在你记忆里的，不是你知道炎阳就是炎天？”脉脉惊讶的看着我，随即又说道，“我和炎天一直以为你喊他天哥哥是因为你在严月纶那里知道了真相，所以差点被灭口。”

“这么说天哥哥是他？”我不敢相信，我记忆深处最难忘得天哥哥居然会是他!

“娘娘不用多想，应该不会是炎阳的，他那么陷害璇姐姐，怎么会对你那么好。就算是对你好，也是有目的的。”脉脉说道。

“嗯，应该是有目的的。”我继续玩着水里的花瓣，我一直以为古代洗澡都只能泡花瓣的，现在才知道，这里也是有传说中的SPA，还是纯天然的。只不过我还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让他们撒了花瓣。那些宫女们听到这个要求都愣住了，现在可是入冬了，上哪去弄花瓣啊，可是我是皇后，她们也只能照做。当时说要花瓣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季节问题，老是认为御花园应该四季如春的，况且要是谁提醒了我，我也不会那么麻烦让她们为难。脉脉等她们退下找花瓣的时候才跟我说起这事。我当下顿悟，完了，完了完了，以前都是等着别人拒绝的，现在再也没有人拒绝我了，我明明是很贤良淑德的，可是他们怕不是这么想了，他们肯定认为——这皇后，真麻烦！

脉脉看着懊恼的我忍不住笑了，“小傻瓜，你现在代表的是整个九都的皇室，要是你不麻烦他们会觉得你没气场的。”

“真的？”我被脉脉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什么逻辑。这些人思想都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真的。以前我也和他们一样，但是璇姐姐告诉我，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就算是奴婢，也要有自己的活法。刚开始我不明白，后来我知道了，这是贫穷的人们骨子里的奴性，很庆幸我遇到了璇姐姐和炎天。不然我也许会更加奴颜婢骨地活在大金皇宫的最底层。”也许脉脉当年真的很不容易。

“脉脉，有你在身边真好。舍不得你离开我呢！”我想着当初要把脉脉嫁人，有些不舍。

“脉脉一辈子守着你。放心吧！”脉脉算是在承诺。

“不要！你刚刚才说人不能总是为别人而活，我不能绑着你一辈子啊。”我反驳道

“我已经过了嫁人的年纪了，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某个地方养老吗？”脉脉很坚持。

“那个许司奇已经三十二了，他老子估计都要急疯了吧，你要不就勉强答应了，我还能为国库添点小钱。对吧，脉脉。”我比她更倔，总觉得错过这个村就再没这个店了。

脉脉抬起她空荡荡的左手臂，“就算年龄可以，但这个呢？”脉脉还是在意的。

“我也断了他一根手臂不就行了。”虽然我是开玩笑的，但是心里还真这么想过。

“那样太自私了。你会容忍皇上为你伤了哪里吗？”脉脉知道我的软肋。可是总觉得这比喻有那么一丝丝的怪异。

那晚我没在坚持说什么，不想脉脉为难。晚上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以至于我躺咋床上就睡着了，虽然躺下的时候一再告诫自己不能睡，要等着煜枫，可还是没像的睡过去了。夜里突然感觉到背部暖暖的，我知道他回来了。

“回来了?”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吵醒你了？”他环着我温柔的问道。

“没有啊，你一直忙到现在？”我用手抚摸着他的脸，满脸的倦容让我好心疼。

“嗯，今日刚刚接手朝政。眼下还有三件事情没处理好。”他的表情很凝重，事情像是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