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破晓之俘
楚岸看着伊妃裳急需要休息的容颜,落在口中的话又咽了下去,心里涩涩的问道。妃裳,我在夜国能待的时间不多了,你是跟我回黎国,还是留在夜国……
遥看妃裳那单薄瘦削的背影,引人心疼。
黎明破晓前,正是睡眠的好时间,全身不适的伊妃裳却张开了迷蒙的大眼,疑惑的看着房梁顶,椽子很长,很粗,眼睛在四周扫了扫……
明显不是在驿馆的房间里,弯腰欲起,像是被定住似得,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嘴巴也发不出声音,难道又穿越了,还是个植物人?怎么回事?自己这么衰……
黑暗里,脚步声清晰的传来,伊妃裳忙闭上了眼,木窗“吱嘎”的一声被推开了,轻轻的走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伊妃裳半眯着眼看着那两个男人的背影。
“主子,小心,房里有呼吸……”
伊妃裳一听,顿感糟糕……
这两个人明显是怀有什么目的的夜行者,而自己现在可是一副植物人般的待宰羔羊,当那两人走进床前时,伊妃裳觉得呼吸都紧张了。
两个黑衣蒙面的男人瞪着大眼死死的看着自己,“妃……妃裳……你……”
是……楚岸的声音,伊妃裳庆幸自己还在这个世界,只是疑惑的用眼睛示意两人,这是怎么回事?“主子,快走……有人来了……快……”
那黑衣男子短促有力声音悄然而来,纵使朦胧的黑色,还是还能看得清那黑衣人眼中的紧张。
“等等……我要把妃裳带走……简直是欺人太甚……”楚岸固执的要把伊妃裳带走,刚碰到伊妃裳的被子。
那男子焦急的扯着楚岸,“主子……以大局为重……”说完,拖拉硬拽的把楚岸弄走了。
伊妃裳眼睁睁的看着楚岸就这样丢弃了自己,心下一片黯然,楚岸,这就是你的心吗?你……就这样丢下我了……两人一跃从窗户逃了出去。
迫使两人离开的脚步声终究还是到了门口,没有什么犹豫门就被推开了,依稀是个男人的身影,伊妃裳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确定是谁。
待那熟悉的身影近前时,伊妃裳觉得脑袋炸开了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手指带着些许的眷恋在惊讶、不解的目光中,缓缓抚上因无奈、气愤而绯红的脸庞,慵懒邪肆的声音扑面而来,“妃裳,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灼热的气息洒在脸颊上,本就因气愤的绯红更加红热不已。
伊妃裳移开了眼光,决定无视眼前这个无赖,可惜这个霸道的人不许伊妃裳如此做,命令的口气,“看着我……看……着……我……”
声音越来越危险,伊妃裳妥协的瞪着,“呵呵……妃裳,你真可爱……可爱到,我不想放开你了……怎么办?”
伊妃裳心里惊涛骇浪,这君宇风吃错药了吧……他……他……怎么可以……一边有着柳茧儿那样的美娇娘,一边又快要取伊家小妹了,他这是……自尊心作祟么?何必呢……
君宇风捏着伊妃裳的下颔,凶狠的警告,“不准……不准你用这样的眼光看我……呵……你,竟然可怜我,我无须你可怜我……”
语气愈加暴虐,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伊妃裳,眸子下仿佛有什么不见底的黑暗,让伊妃裳怔了。
“你这个荡妇……竟然和黎国的人在一起,凭什么……他楚岸,凭什么……妃裳,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伊妃裳的下颔疼痛不堪,脸上的表情取悦了君宇风,“妃裳,你这样,真美……”
君宇风的头愈至低下,薄薄的唇瓣欲附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丞相,不好了……西苑走水了,柳夫人被惊了……丞相……”门外传来家丁高昂焦急的粗犷报告声,“该死的,妃裳,你等我……”君宇风锤了下床头,离开了。
伊妃裳已经不能思考了,从未与男性那么接近的她,此时脑中一片凌乱,不稳的气息,此起彼伏的胸脯,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的脸……
伊妃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连被子一起抱走了。
“扑通”一声,伊妃裳被摔在床上,虽说是裹着一床被子,没什么疼痛,但还是觉得不满,这谁啊,当自己是货物吗?就这样随便一扔?太不尊重人了吧
回头怒视那个罪魁祸首,惊讶了,“夜……夜倾墨?怎么是你……你,又救了我?你……”
冷酷的表情不说一语,径直走到一旁,做了下来,也不管伊妃裳,独自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水至咽喉滚动了一番,落至肚腹,伊妃裳咽了咽口水。
戚戚然看着夜倾墨,“夜倾墨,我……我也要喝水……我……”
“自己过来倒水……”
“哦……”伊妃裳乖乖走过去,“咦……我可以动了,可以说话了……我……夜倾墨,谢谢你啊……”
伊妃裳快步走向夜倾墨,拿着倒扣的茶杯开心的把玩着,笑颜兮兮的看着对面优雅喝茶的夜倾墨,看美人喝茶,也是一种享受啊!
“不是说渴了吗?拿着茶杯玩什么玩?倒茶……”伊妃裳傻兮兮的样子落在夜倾墨眼里,嘴上说着不耐烦的话语,心底却闪过一丝好笑,这丫头……
伊妃裳一边喝着茶一边偷偷看着夜倾墨,两人一言不发的各自想些小心思。
当天空中最后一抹黑色褪去之后,鱼肚白渐渐浮上苍穹占据了全部。
“夜……夜倾墨,天亮了,我得走了……你……”
“走了?走哪去?”夜倾墨眉毛向上一挑,略带嘲讽的目光凝视着伊妃裳,“是去驿馆找楚岸,还是回尚书府,抑或,回丞相府?你……有地方去么?”
完全一副挑衅加冷笑的语气,仿佛眼前的人儿只是一粒尘埃,殊不知,这不会表达的人说起话、做起事来,往往在某些方面事与愿违,待后悔已是百年身。
气炸了的伊妃裳,把茶杯狠狠放在桌上,杯子里剩余的茶水在用力的晃动下泼了出来,无辜的睡在桌子上,伊妃裳站起来冷声冷气的回道,“不牢四皇子费心,叨扰四皇子已久,民女告……退……”
说完不等夜倾墨有什么反应,离开桌子走向木门,当纤纤玉手覆上木门,有一丝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惜那丝语气却淡的让人难以听出来。
“你……就直接这样走了?我……”
“四皇子还有什么要求,民女照办就是,绝不拖累四皇子……”伊妃裳疏离的语气扑面而来,有的人急了。
“你……回来,坐下!”还是那般的寡言,仿佛命令的话语让伊妃裳这样很少计较在乎的人也不禁气愤,眼里带着些火光。
伊妃裳恨恨的转头,“四皇子,你……凭什么?命令……我,我并不是你的下属……”咬牙切齿的一个一个字的吐出来。
伊妃裳很讨厌这样的夜倾墨,若是不平等的地位,自己还在遐想什么?奢想总是空梦。
这就是,这个不知名的时代,与自己不可跨越的鸿沟么?若跨越不了,那么留在这里的我,是个什么形式的存在?伊妃裳质疑……
伊妃裳瞬间弥漫了一股悲伤,玉坠还没有找到,玉坠肯定有什么秘密,家中爷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彼岸之苑还在么……
那么多的牵挂,而这边,楚岸先前的抛弃,君宇风的休书,伊尘之的卖女求荣,这个人的咄咄相逼……
自嘲的笑笑,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拥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说不定哪天所有的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夜倾墨眼生生的瞧着伊妃裳由气愤到迷茫,悲伤,再到自嘲,最后那飘渺的眼神,眸子里仿佛没有生气,只是虚无的剩下一具躯壳罢了。
夜倾墨慌乱了,眼前的人儿目光没有焦距,麻木的的站在那边,空空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睛随便在看着屋内的一点,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若有一袭微风吹来,就随风而飞了……
不,决不可以这样……
紧紧抱着目光空洞的人儿,薄唇渐进靠近耳边,灼热的气息使其恢复了一丝理智,夜倾墨危险的说,“不准走,哪儿也不许去,不准……”
男子暖暖的体温透过衣裳传来,伊妃裳颤了颤,耳朵痒痒的,不自在的说道,“夜倾墨,你……我……可是……我……”
“嘘……别说话,让我静静的抱一下……”轻轻的声音袭过耳边,热热的,伊妃裳原本挣扎的手渐渐放下,慢慢的垂在两侧。
“夜……夜倾墨,我要走了,今天是楚岸回黎国的日子,我得……我得去送他……你……你放开我吧……”
伊妃裳夹杂着悲伤无奈的语气和夜倾墨打着商量,虽说楚岸在那刻放弃了自己,可是,在其位谋其政,他夜闯丞相府,肯定有什么目的吧。
若自己茫然的说出来,可能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影响,他对自己,也算是尽了一片心意,只是,在那样的男子心中,国家才是第一位的吧,自己的小打小闹,就当是过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