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思绪归梦里
沙尘即落,马逸冰在临别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打了!那小子跑了!”
马二哥正一记老拳击在巨龟左腿上,两人飞身而去,倒地毙命,洪时雨鼻子灵光,嗅到了马逸冰气息沉于大地,忙不迭呼喊。
早在交手的时候,他就暗觉吃力,马二哥的实力果然不是盖得,虽然没有什么花俏的武艺,但是他的力气是纯粹的蛮力,没有真气般霸道,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蛮横肉击。
短短几十秒钟的战斗,已经有四人毙命在马二哥手中,此时他手中恰是又从巨龟壳上拽下两人,正要捏碎他们的脖子,听到马逸冰逃走的消息,他大吃一惊,忙甩开二人,回身探查,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地上只是留下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坑!
“哇啊啊!”马二哥心知自己被戏弄了,大吼一声,也是跳入了地下的大坑里,丝毫不惧。
当然,花妖妖何去何从,他早已顾不得了,这类好战分子的自尊心绝对不容践踏,为了尊严,他宁愿选择情绪失控,甚至疯狂。
四大黑帮之中,马二哥脾气暴躁,性急如火,是出名挂号的,能驾驭他的也就是当今黑水堂堂主了。
危险擦肩而过,缩在龟壳中的洪时雨随即冒出头来,长吁口气,如释重负。
看看凌乱的战场,洪时雨擦擦面上的冷汗,摸摸腰间一物,心道:“哼,黑水堂野兽舵舵主不过如此,看来这么几年下来,黑水堂也是外强中干了,这绝招就先给你留着,以后再会!”
姑且不顾外面的情况,马逸冰稳稳趴在大蛇身上,深陷地下,却是发现,地下虽是新近被开凿的大洞,但却通畅无比,足足够两条魑魅盅王父行动。
马逸冰心奇,不禁暗道:“这巨兽打洞能力真是惊人,这庞大的地道工程要是换做人力来做,那可要多少时日才能挖掘成功啊。”
跟随大蛇游行了许久,马逸冰想到:“这大蛇听力竟是如此之好,都行了这么远了,它究竟是怎么听到那笛声的。不过,它究竟要带我前往哪里呢?”或许,蛇的灵性,人是远远摸不透,参不悟的。
体内的寒与热依旧交替着,就像是心跳一般,不时冷一会,不时热一下,马逸冰又觉口渴的厉害,鼻中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恰是大蛇被马二哥抓破的头皮上散发出来的。
泥土的湿香并不能掩盖蛇血的芬芳,在这黑暗的地下穿梭,马逸冰所有的嗅感全部集中在了身前那拳头大的暗红处,那里散发出的蛇血腥味竟是让自己极度兴奋,想要畅饮。
“喝一口吧。”心中默道,马逸冰小心翼翼的凑过嘴巴,可当嘴巴就要贴近那新鲜蛇血的时候,他又是心想,“蛇兄好歹带自己脱离险境,不打声招呼,实在太失礼了,不管怎样,还是争取一下蛇兄的意见吧。”
长蛇依在飞驰,马逸冰偏过头,轻语道:“蛇兄啊,我口渴难耐,喝一口你头上外冒的血行吗?”
大蛇像是听懂人语,忽的放慢了速度,低嘶一声,好像是同意了,马逸冰心中一喜,说道:“谢谢蛇兄,一会咱安全了,我一定先给你包扎哈!”
既然得到了大蛇的同意,马逸冰也不再客气,凑过嘴巴,轻舔一下,竟是甘甜可口,于是大饮一口,好一个爽快!
冰凉的蛇血像是绝美的佳酿,马逸冰深深的陶醉在那种绝世美味之中,一饮不起,竟是醉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几滴晨露轻轻的嘀嗒在脸上,凉凉的让人清醒,马逸冰睁开眼睛,竟是一束晨光刺目,让他不禁眨了好几下眼睛。
“天已经亮了啊!咦?这里是哪里?”心中冒起好几个问号,马逸冰仔细打量着周边,繁草生的旺盛,竟是高过常人,晨露大块大块的将繁草压的弯了腰,偶有小虫鸣叫,有节奏的时缓时蔬,四周山壁隔绝,尽显一种脱俗绝尘的仙境感觉。
抬起头来,四周是一片陡峭山壁,一座高高没入云端的山正在眼前,马逸冰望着,静静的凝望着,一时竟是痴了,就像重回归到了初始,感受天地初定的静谧。
一束强光刺在自己的脸上,马逸冰打个眼罩,确定并不是阳光作祟,换个角度一看,身前十米外便是光源的发出点。
那是一扇极为光洁的石壁,足有十个平方大小的石壁,阳光的映射,恰是让那石壁光彩夺目,奇象忽现,细细瞅去,石壁之上不多不少,似有两蛇游动,阳光普照,纯色复出,石壁上竟是白红蛇各一,随着日头的渐升,双蛇游动嬉闹,俨如真物!
感受着惬意的暖阳,品嗅着芳草远离尘世的醇香,马逸冰安静的陶醉了。
陶醉里找回了一种久违的记忆,那是醒梦后遗忘梦境,残留模糊,不再清晰却一直保留的记忆。
有一种感觉,只有在超脱世俗的氛围中才能感受,当万物不在是沉没,会想起,年少时暗夜里一个个朦胧的梦。
梦中有一片天空,有时湛蓝湛蓝,有时血红血红,只是想要临近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自己再难前行。
这便是马逸冰的童年,是梦告诉他生命的颜色,虽然并不明白,但是他心中却是晓得,这是命运给自己留下的一个谜题,或许有一天,梦会解开,那时自己或许也便真正的长大了。
幼时的自己是孤独的,很少有父亲的关爱,没有长辈的呵护,没人指点武艺,只得自行玩弄琴乐奏笛,却是悟出了别人所悟不到的境界,可以说,马逸冰对琴乐笛奏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告别了所有寂寞,才会有老树之上玩耍跌落,偶识老顽童宋同泰,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
在一个个等待每天日升日落的日子里,马逸冰幸运的走了过来,忍受着背后的指指点点,一直坚强的一个人扛到了今天!
但是,当侮辱直面相来,当那次圣京城皇帝大哥的独子楚一枭在街头偶遇冷眼冷语,到一言不合,忘记身份,谩骂:“你是个野种!”的时候。
马逸冰真的怒了,虽然毫无武艺在身,但他并不惧怕,倒是那恶语相加者却是因为马逸冰的愤怒软了下来,凭实力,他是人级一层水平,论年纪,他长马逸冰四岁,刚过成人礼两年,但论素质,他却与街头地痞没什么区别,也不冤枉他白白挨了马逸冰两个耳光。
脑海中不愉快的事情仿佛忘光了,什么黑水堂的阴谋,什么洪万毒的恐怖,什么洪时雨的阴险,什么红叶阁的暗算,什么花妖妖的狐媚,什么马二哥的凶蛮,即使是那凡世难见的魑魅盅王父,他也暂抛脑后。
因为,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十四岁了,已经长大,已经重新找回了父爱,找到了朋友,其他的,也不会遥远。
似乎是在等待,等待流星滑过,等待沧海桑田,等待重奔梦里的冰泪湖的岸边。
无奈现实里,总有刀剑划过,情仇恩怨,俗人留下的小小阴影。
纵然,很久很久以前,远古天边,有人歌唱过未来。
马逸冰仍然觉得,纪念过去会是遗落一世的缠绵。
凝望的眼神渐渐转变,他闭上眼睛,思绪纷飞,当鲜血掩盖了天,当梦境里寻找个真的英雄,还一片蓝天的时候。
是谁,在梦里给了孤单的自己一个轻吻,告诉自己要笑着走过,指向一条出路,那是天穹上湛蓝的一点,虽是一点,却是不断的蔓延,冻结焚烧的天宇。
就这样,在梦里里暗暗相约,留下了一个他醒来时总也记不得的伟大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