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劫持(2)戏弄妖姬
戏弄妖姬
魏青见香儿声音凄楚,自己的眼睛也不由一红,柔声道:“香儿妹妹,谢谢你拼命救我,你这份恩情我…我…永世不忘。我走之后,你就跟宋门主、你…你…表哥他们去吧。”
又扭头对谢世杰道:“谢少侠,香儿妹妹是一个好姑娘,你不要记恨她刺了你一剑,她也是迫不得已,我们…我们…”却不知如何解释下去,那谢世杰脸色铁青地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香儿伏在地上泣道:“公子去天山请带上香儿,香儿一生一世愿意服侍公子。”魏青摇摇头道:“香儿妹妹,你就别说傻话了,你表哥那么有钱,你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怎么能继续跟着我当丫鬟呢,我原来不知道,不然早就放你走了,你还是跟着你表哥去吧,不要跟着我到天山去吃苦了。”
魏青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少,此时还不清楚香儿就是宋大召的女儿,不过他看谢世杰衣服光鲜,一付富家公子打扮,想来香儿家里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魏青心地善良,处处都能为别人作想,他心里虽然知道香儿欺骗了他,让他意外的是香儿却一味维护他,还不惜和表哥兵戈相见,心里实在说不出的感动。自己明知和天山妖姬上了天山之后,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如何肯把香儿带上,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那香儿悲叫一声道:“公子,你心地善良仁厚,奴婢自从跟了你,天天开心快乐,从未受过半点委屈,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公子却待奴婢如亲妹妹一般,香儿时时感念公子的大恩大德,立誓要服侍公子一生,求公子…求公子…不要…赶奴婢走!”香儿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宋大召听到这里,只羞得满面通红,自己苦于受那散功香所制,无法发作,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玲儿!你求这个小鬼干什么,这种没有良心的东西,还不如一剑杀了干净。”
宋大召看女儿情形,早就明白女儿心意,又见女儿乃公主之身却口口声声甘愿为奴,生怕这小子抛下她,实在觉得太丢脸了,心里只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能脱困,他早就找魏青拼命了。
香儿哀伤地望了宋大召一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咚咚地给宋大召磕了几个响头泣道:“爹爹,请恕玲儿不孝,玲儿自从离开爹爹,在那永乐帮中受尽屈辱,过得如猪狗一般,女儿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察觉,女儿死了事小,就怕误了爹爹的大事,这个中滋味不知爹爹能体谅否?女儿自从遇到公子,公子待女儿情深意重,让女儿才有了做人的乐趣与尊严,女儿立誓要跟公子同生共死,以报公子知遇之恩,就请爹爹忘了玲儿,只当没有生这个女儿。”
群豪见宋大召只气得浑身颤抖,表情甚是狼狈不堪,心中都不免有些幸灾乐祸,暗道那宋大召为了得到《经中经》秘笈,置父女亲情于不顾,又是卧底、又是趁火打劫,可谓机关算尽,想不到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弄得骨肉分离,连女儿都要弃他而去,此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择手段,她女儿不认他,也是活该!
魏青听到香儿呼宋大召为爹爹,方才大吃一惊,原来香儿竟是这宋门主的女儿。明白了这层关系,魏青心中不由感到悚然,难道这个所谓的宋门主,把女儿送到永乐帮做卧底,又挑起事端,就为了一本秘籍,这秘笈有如此重要吗?甚至超过了血肉亲情!这对于魏青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天山妖姬玛丽莎此时心里的斗争也异常激烈,她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重创江南武林的机会,可是为了秘笈她又不能不答应魏青的要求,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一点性格也没有,其实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肯定会临死不从,那得到秘笈的计划就不免要泡汤了。
自从察合台死后,玛丽莎入主天山派,倒是很少与蒙古人往来,几年前蒙古新立大汗蒙哥汉曾经来天山拜访她这个婶娘,谈到江南武林对蒙古人入侵南宋的抵抗,很是头疼,以封她和察合台的女儿冷冰娃为公主的名义,要她尽可能帮助蒙古人灭了江南武林,消除蒙古人的心头大患。
这事玛丽莎当时是答应了,可是此时事关秘笈,这秘笈又是玛丽莎多年就想占有的,她自己也清楚这秘笈一旦让中原武林得到,她天山派很难是其对手。玛丽莎虽然是察合台的妻妾,可是察合台已死,她首先是天山派掌门,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对女儿摆摆手道:“冰儿,把解药拿出来。”
那白衣女子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节黄乎乎的蜡烛,递到魏青手里,魏青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立时就感受到一股清凉,心中的烦闷也消散了许多。魏青知道这是真的解药,就点点头道:“没错,这药是真的。”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将蜡烛点燃放在供桌上,这蜡烛虽然点燃,起码也得有两三个时辰群豪才能恢复功力,所以妖姬并不担心群豪反抗,白衣女子对几个天山派的女弟子道:“带他走。”
就在这时,房顶之上突然传来诡异的一声冷笑,有一个沙哑的声音道:“老废物,这下你的小兄弟可要遭殃了,你还不滚下去救人。”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这老东西怎么不好好趴着,一下子就暴露了老子的机密,扰了我小兄弟的好事,可恶!可恶!”
那沙哑声音怒道:“你那小兄弟马上就要被妖姬母女带上天山,你真以为你那小兄弟天山之上有美女相伴,逍遥快活,只怕这对母女张着那白生生的大口,等着喝你小兄弟的的血,吃你小兄弟的肉,你这老东西见死不救,反而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无耻之极。那小兄弟认了你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哥哥,活活倒了八辈子大霉,可悲呀可悲!”
那苍老声音笑道:“土兄,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小兄弟武功天下第一,又生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乃人中龙凤。那天山派母女早就垂涎三尺了,她是想借机把我那小兄弟弄上天山,招一个东床快婿。什么白生生的大口,说得怪吓人的,那叫做丈母娘看女婿,口水点点滴,是不是呀老妖婆,哈哈,哈哈。”
群豪受人遏制本来沮丧已极,此时见来了靠山,心里顿时宽松下来,又听得那老废物嘲笑妖姬母女,不由哄地一声大笑起来,魏青自己脸上也热辣辣的,他陡然听到老废物的声音,在这四面楚歌之时不免又惊又喜,含着热泪高叫了一声:“时大哥!”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那老废物高声叫道:“兄弟,别慌,老哥哥这就来救你了。”
天山妖姬玛丽莎哪得了老废物和土行孙的嘲弄,只气得浑身发抖,骂了一句:“两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我这就来取尔等的狗命。”边骂纵起向那房顶扑去。只见那房顶之上也跃起两条身影,三人在空中雷鸣电闪般对了一招,同时落地。
老废物哈哈大笑着叫道:“天山派的老妖婆,老子说到你的好事,干嘛要恼羞成怒!你要把我的小兄弟招为东床快婿,也得经老子这个当老哥哥的允许,你如此不凑趣,你就不怕我那小兄弟翻脸不认你这个丈母娘,一纸休书休了你的宝贝女儿。”
天山妖姬只气得哇哇乱叫,厉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这老不死的,偷了老娘的秘笈,自己像一只乌龟似的,躲着不敢见人,今天又撞在老娘手上,老娘抽你的筋,扒你的皮,以解心头之恨。”说完,呼地一掌又向老废物打去。
妖姬一掌击出,老废物鼻中就嗅到一股腥臭之味,知道那妖姬掌中有毒,也不敢硬接,便退后一步避过来掌,口中取笑道:“乖乖,老妖婆恼羞成怒大发*威了。老妖婆,你说《经中经》是你的?你这话也太过无耻,简直就是无耻之极!你看看那些编写武功秘笈的人,其中哪一个是你们西域人?你这老妖婆强取豪夺,太不要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继而又嘻嘻笑道:“老妖婆,你是不是看你女儿有了小女婿了,你大喝干醋,眼热得不得了,要强逼我们两个老家伙做你的老公,你这婆娘凶巴巴的,已经做了克死了一个男人。如今又想要来害老子兄弟,老子虽然一把年纪,却守身如玉,怎肯要你这望门寡?”
众人见这老疯子调侃这天山鬼母,不由又轰然大笑起来。其中,永乐帮的帮众笑得最响,有人趁机叫道:“时师伯,你是童男子不假,大伙儿都可以作证,自然不能要这老妖婆。还不如一剑杀了她,大伙儿给你做媒,找一个千娇百媚的……”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空中寒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长剑便从那人胸口穿胸而过,那人已然不活了,众人一看那人原来是让那叫冷冰娃的白衣女子一剑给杀了。
冷冰娃脸色铁青,满脸杀机弥漫,只见她右手伸出,在空中一抓,那长剑受她内力牵引,居然从那人胸口脱胸而出,缓缓飞回她手中。群豪见她露了这一手高明的内功,心里不由突突地跳了起来,这个冷冰娃小小年纪,内力如此了得,真是匪夷所思,不由都噤了声,不敢再行嘲笑了。
这边老废物和土行孙早已和妖姬却交上了手,时、土二人边斗边联手尽情对那妖姬进行嘲骂,这二人都是油腔滑调老不正经的家伙,那嘴里自然是满口跑马,那话说得挖苦恶毒之极,把妖姬只激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两个臭家伙。
三人越斗越快,渐渐脱离了琼花园。妖姬边斗边回头对女儿道:“冰儿,先带着那个小贼回天山。这两个老贼欺我太甚,我势必先杀了这两个老贼。”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当先一人从那门口一跃而入,正是那从临安寻找安馨柔归来的花如雪。就听见老废物的声音也远远传来道:“花侄女,我那小兄弟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把他救下来,我和老土陪这老妖婆玩玩。”突地又闷哼一声,怒道:“老妖婆,想蒙杀亲夫莫。”花如雪应了一声,那声音渐渐去得远了。
却说两个天山派女弟子见花如雪冲进门来,赶忙仗剑迎了上去,三人立即斗成一团。又听得一声长啸,那门口又陡地跃进一人,一拳就将一个天山派女弟子打倒。此人白发长须,威风凛凛,正是那神拳无敌张老英雄。
另一个女弟子见同伴被杀,不由慌了神,剑法顿时散乱起来,被花如雪抓住机会一剑刺倒。白衣女子一见,脸上顿时露出一股凶狠之色,扭头对剩下的四个女弟子喝了一声:“带上那臭小子快走。”自己仗剑向张逵和花如雪扑来。
花如雪二人一心要救魏青,那花如雪对那神拳无敌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张老爷子,这女娃交给我,你快救帮主。”那神拳无敌应了一声,抢先向那几个女弟子扑来。谁知身形刚动,就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神拳无敌大惊,赶忙一低头,只觉得寒光一闪头上一松,一摞白发已经被削了下来。
冷冰娃得理不饶人,嗖嗖又是三剑,这三剑分别是大漠黄沙,白虹贯日,天山雪莲,这三招都是天山剑法中的精髓。这冷冰娃连环使出来,一剑紧逼一剑,环环相扣,一下把神拳无敌闹了个手忙脚乱,那花如雪见这神拳无敌不是那白衣女子的对手,也顾不得追人,长剑一挑从旁刺到。
冷冰娃身手异常敏捷,把一柄寒冰剑使得如同漫天的雪花般飞舞,以一敌二,居然不落下风。冷冰娃斗了几招,显然不愿和张花二人缠斗,找了一个间隙夺路就走。张花二人见那女弟子带走了魏青,高叫了一声:“不要伤我帮主。”也顾不得众人,留了几个手下,随后追去。
那香儿见魏青被两个天山派的女弟子拉拉扯扯的,向园外而去,也顾不得身子无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两个女弟子追了过去,可是刚赶得两步,脚下一拌,一个倒栽钟扑在地上。
香儿心里着急,不由呜呜地大哭起来,边哭嘴里边凄惶地大叫着:“公子!…公子…”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可能是心里大受刺激,爬了几步,就昏死过去了。宋大召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女儿身前,伸手把女儿紧紧地揽在胸前,苍凉地叫了一声:“玲儿……”就不由老泪纵横了。
却说妖姬和老废物二人边斗边走,吵吵嚷嚷向苏北方向斗去。三个人都是轻功卓绝之辈,这一追逐起来,如同一阵狂风掠过。虽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三人的速度太快,即使有人看见,也如同惊鸿一般转瞬即逝,到也没有引起多大惊扰,不然扬州市民一定认为大白天看见鬼了。
那老废物时不待多次吃过天山妖姬的亏,知道妖姬寒冷功的厉害,如何敢和她正面交锋。只是和土行孙联手,两个老家伙一味的游斗闪避,嘴里还不停地打诨讨便宜,那天山妖姬只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老废物武功不弱,土行孙脚步快捷,两人取长补短,要想逮着他们何等艰难。
三人一路上嬉笑怒骂狂奔追逐,离那永乐镇越来越远,相互追逐着中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一弯新月慢慢地升上了湛蓝的夜空,田野里蛙鸣悠扬,晚风把稻子的清香吹得四处流溢,这实在是一个勾人的初夏之夜,这样的夜晚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想要杀人,未免太不合时宜了。
时、土二人跑了一阵,突然就不跑了,那老废物转过身来望着妖姬色调笑道:“老妖婆,这么大晚上了还要打下去莫?”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勾弯月,嬉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新月美人岂可虚度?太浪费了,咱家三个要不要去找个地方,弄点美酒温存一番?”
妖姬本生就是个急性子,闻言不由大怒,咆哮道:“你两个老不死的,有本事就不要跑,和老娘大战三百回合,才算英雄好汉,一个大男人整天躲躲藏藏的,见了老娘掉头就跑,没带种吗?”边骂边嗖地一剑刺了过去。
老废物和土行孙对望一眼,土行孙道:“时兄,这老妖婆成天喊打喊杀的,好生没趣,我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赶明儿到那京城里找一个小乖乖,比这老妖婆强一千倍。”
那老废物道:“土兄,你这就是外行了吧,这姜是老的辣,你别看这妖婆疯疯癫癫的,一脸的皱褶,可是这妖婆身上保证是细皮嫩肉的,比那大白菜还白。就连当年那蒙古王子,还不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可惜那妖婆就是性子太硬了,有点不解风情,难免可惜。”
那时、土二人一唱一和,联手嘲弄这妖姬,殊不知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玛丽莎的心事。当年玛丽莎和察合台一见钟情,竟违抗师命毅然跟了察合台,原想是比翼双飞白头到老,谁知那察合台志在天下,手下又妻妾成群。那新婚燕尔一过,就对玛丽莎冷落下来,有时十天半月都难得见上一面。
那玛丽莎正是充满浪漫气息的年龄,人又美貌无比,如何受得了这种冷落。一气之下,竟然把察合台几个宠爱的爱妃全给杀了。那察合台惧她武功,自然不敢把她怎么样。但从此心生嫌隙,对她极为不喜,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貌合神离,如同路人一般,这段往事也就成了她的心病。
直到察合台病死,两人都没有和好。那玛丽莎虽然结婚生女,实际上并没有享受几天做女人的快乐。那老废物二人如此无意一说,听在那鬼母耳中何等恶毒,一时之间天山妖姬不由心痛如绞,对时、土二人的厌恨愈深。
就这样三人斗斗走走,几天后进入了皖境。时、土二人联手和那天山妖姬武功相差不大,妖姬的寒冰功和盘丝掌虽然厉害,但时、土二人从不给他施展的机会,一看事情不对,掉头就走。二人手上功夫稍逊,但逃命的本事天下第一,急切之间妖姬要很难战胜二人。
妖姬捉住了魏青,自认为大功告成,几次都想弃了时、土二人回天山,二人哪里肯放她走,不停地讥讽嘲骂,嘴里专捡妖姬的痛处说。天山妖姬天天受他二人游说,其头硕大无比。恨不得抓过来杀了,食其肉,喝其血。
这三人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二人如此的阴魂不散,就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怎么也摆脱不了,妖姬不知道这二人早就有了联手除了她的念头,主要是她不但和江南武林公然为敌,还和蒙古人暗中有勾结,蒙古人灭宋之心,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要是天山派与蒙古人联手,大宋就岌岌可危了。
三人进入皖境之后,地形渐渐复杂起来。两人不知不觉就钻进了山林里,那皖境的密林,多是原始森林,人烟稀少,林木遮天蔽日的。妖姬的武功在这茫茫的大森林中,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很容易迷失方位。
妖姬虽然是艺高人胆大,毕竟她长期生活在西域,对内地知之甚少,更没有在丛林里作战的经验。时、土自从进了丛林之后,反而如鱼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妖姬自己清楚,这二人虽不知躲在这丛林的那个角落里,料想二人正严密地监视着自己,要是自己稍有疏忽,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那妖姬在森林中游荡了几天,也没摸清二人的方位,整个山林之中除了叽叽喳喳的鸟叫,连一个鬼影也没看见,那日从琼花园中追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作任何准备。一路上更是忙着追这二人,路过茶肆饭店,也是匆匆吃一点,从未尽兴,更没有备足干粮。这几日早就饿得头晕眼花,饥肠辘辘了。
这日突见那山坳之中,有几间茅屋。知有人家居住,心里不由大喜,要想去讨几口吃的,一摸身上却分文没有。那妖姬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肯向人求乞,可是几天来奔波劳碌,水米未进,实在是饿得紧了。
只好老着脸皮向这几间茅屋走来,远远地见一白发苍苍的婆子颤颤巍巍地从一间茅屋里走出来。妖姬赶紧走了几步,冲那婆子唱了一个诺,叫了一声:“老姐姐……”后面的话还未说,谁知那婆子翻起一双浑浊的老眼看了她一眼,突然恐惧地尖声叫道:“快来人呀,白毛鬼现形了。”
这一叫立即从门里抢出几个手舞扁担锄头的后生,不由分说照着天山鬼母兜头就打,一边打一边叫:“打死你个白毛鬼,叫你偷俺们的鸡鸭,恐吓老人孩子。”
妖姬不由又惊又怒,见那群后生来势汹汹,又解释不得。伸手一抓,抢过一条扁担,一挥之下当即扫倒三、五人,那群后生更惊,有人惊叫道:“这鬼好生厉害,怕是要吃人。”
也有人道:“大家别慌,凡鬼最怕尿水,狗血,快去提些来,今天非要她现形不可。”正吵嚷着,只见一个大汉提着一只臭哄哄的木桶,从茅屋后面飞奔而至,也不管妖姬是不是鬼,照着她劈头盖脑就泼。
妖姬鼻中嗅到一股臭味,知道这些人当她真是鬼,心中不由大怒,当即吸了一口气,双掌猛地推出。那妖姬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受人愚弄的村民,还算得上手下留情。可是,她的那一掌,那些村民也承受不起。只听一阵桶摔人跌之声,那些人纷纷跌成一团。
一时间鬼哭狼嚎惊恐叫骂之声大起,妖姬也不解释,回身便走,一路上想着这稀奇古怪之事,方明白这恶作剧一定是那时、土二人所为。原来二人料定这妖姬要出来觅食,就天天晚上妆扮成妖姬的样子,出来偷鸡摸狗恐吓当地人,这些当地人也分不出真伪,见着妖姬就打。
妖姬一口吃的也没有找到,还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没情没绪地回到山林之中,天色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妖姬懊恼地坐在一棵大树之下,心里突然一动,时、土二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她,保不定在什么地方给她下一个套,那她就得吃不着兜着走了。心里这么一想,背上就有些冷飕飕的,东望望西望望,总觉得不安全,最后跳上一棵大树在上面歇了下来。
妖姬也算聪明,她知道这些原始的山林之中有猛兽出没,她可不想在睡梦之中,就做了冤魂。再说了她躲在大树之上,二人要想偷袭也不易,凭她的武功,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惊醒的。
迷迷糊糊中,妖姬听得老废物在树下哈哈大笑。睁眼一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大亮了,红彤彤的阳光从树梢之间透了下来,林间到处都是鸟的欢叫声。那老废物披着一抹金灿灿的阳光,举着一个酒壶,正在大啃一只鸡。酒香四溢,勾得妖姬肚子里的馋虫直冒。
妖姬翻身从树上跳了下去,刚一着地就觉得脚下一软,赶忙纵身上跃,但是为时已晚,只听哧地一声,她掉进了一个陷阱之中。好在陷阱并不深,她一下就跃了出来。
她双掌一竖就要进攻,突然觉得恶臭难挡,低头一看,自己那双精致的小鹿皮鞋上竟粘了一些黄灿灿之物,那分明是一些大便。她不觉有些恶心。老废物笑得东倒西歪,指点着她道:“老妖婆,运气不错,大早上起来就黄金万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