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劫持(1)暗香
第十九章 劫持
1.暗香
只听得哈哈一声娇笑,那院墙之上又飘下一朵白云。那白云是两个身着白衣白裙的女子,其中一个体态丰盈,年纪约莫有四、五十岁了,正是那让中原武林人士痛恨的天山派的掌门人天山妖姬。她身边的女子却正当妙龄,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却生得袅袅婷婷,杏眼桃腮,如同那白云仙子,端的是秀美无比,怕是西子再生也有得一比。
群豪一看到天山妖姬不由得感到心底冰凉,天山派近些年在江南一带活动频繁,对中原武林人士向来是心狠手辣,可以说得上是血债累累,江湖各大门派死伤在天山派剑下的那是不计其数。特别是天山妖姬本人,生性暴戾,凶狠残忍,武林中人提起她莫不心惊胆战,唯恐避之不及,今天落在这个大魔头手中,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群豪虽知上了她的恶当,却不清楚妖姬是如何下的毒,只有玉明道长知道古怪出在两女子手中提的那灯笼之中,灯笼里的确放的是天山派独有的一种迷香,叫散功香。这迷香并无毒性,但中香之人十二时辰之内丧失功力,手脚酸软想要反抗那是万万不能,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解药,还可能会导致终身残疾。
散功香有一大怪处,它对习练过天山派神功《寒冰功》的人来说,那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寒冰功的寒性正好和这散功香的药性相克,这几个女子都是妖姬的亲信,自然习练过《寒冰功》,所以她们理所当然是全体无事。
天山妖姬不愧是老江湖,她早在几日前就得到确切信息,宋大召要在五月端阳这一日,趁永乐帮举行帮主大典没有防备之下,亲率江湖群豪围攻永乐帮。天山妖姬受蒙古人之托,早就有歼灭江南武林之意,这下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何不趁火打劫,以了多年的夙愿。
天山妖姬马上召集亲信,定下锦囊妙计,要来坐收这渔人之利。为了确保一网打尽,不让一个人走脱,天山妖姬巧妙地布下迷魂阵,要等到那双方的高手斗得两败俱伤之时方才现身,先是用异乐分散群豪的注意力,然后再用美人计,迷乱群豪的心智,可谓扣扣相连,那群豪本是一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哪里想到早已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还在做自己的黄粱美梦。
玉明道长是老江湖临敌经验丰富,那异乐一响就暗自戒备,待那些女子一现身,满园飘荡着一股邪恶的香味,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出声示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玉明道长吸的迷香不多,当下微闭双目暗暗运气检查中毒情况,可是那气息在胸部就怎么也提不上去,不由暗自心惊,一边紧张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天山妖姬见群豪倒地,心中顿时大乐,不由哈哈一阵狂笑,踌躇满志地对两个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弟子心领神会,相互望了一眼,便仗剑飞身跃上台来,检查着台上各人中香的程度。其中一个女弟子向玉明道长慢慢地靠了过来,见玉明道长双目紧闭屹立不倒,似乎颇感奇怪,端详了一会儿,长剑一举,意欲一剑把玉明道长给杀了。
就在这时,玉明道长两眼突睁,右手手腕一翻,一掌打掉那女子手中长剑,反手将那女子拖入怀中,左手迅捷地扣住她的咽喉。那女子年方十七八岁,显然临敌经验不足,这情形大大出人意料之外,群豪心里顿时惊喜万分,有些人“啊”地一声惊叫出来。玉明道长对着台下的妖姬冷冷地道:“玛丽掌门,请把解药拿出来。”
那天山妖姬又是哈哈一阵大笑,不无佩服地道:“牛鼻子好生了得,我天山散功香居然迷你不倒,只是你的算盘未免打错了,你何时见老娘曾受过威胁,这是你自己找死,须怪老娘不得。”说完,扭头厉声对那白衣少女道:“冰儿,给我废了他。”
白衣少女应了一声,双腿在地上一点,身体便轻飘飘地跃在了空中,那白衣少女站的地方离论武台还有一段距离,她在空中舒展双臂,翻卷着柔软的身体连续纵跃,两条白生生的玉腿空中接连地划着美丽的弧线,在那清丽的阳光中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群豪只觉得白光晃动,人就站在那论武台上了。
要在平时群豪见这姑娘轻功如此之佳,未免会情不自禁地轰然叫好,可是此时性命攸关,谁都知道那天山妖姬乃当世第一大魔头,这鬼婆娘心肠歹毒,杀人如麻,如果玉明道长胜不了这女魔头,在场之人无一能逃脱她的魔掌,那叫好之声在喉咙口怎么也出不来了。
那少女洋洋自得地在台上站定,突然嘻嘻地笑出声来,只见她把那白软软的玉手在那脸颊上划了两划,冲着玉明道长道:“你那牛鼻子,一把年纪了羞也不羞,大白天的抱个大姑娘在怀里,老牛吃嫩草那滋味一定好极了。”
群豪见这少女生得明眸皓齿、异常白净,虽然身上有些回鹘人的影子,但和汉人分别不大,粉嘟嘟的就像一个白雪娃娃,脸上流露出一派天真烂漫,且全是中土声音,发音还很纯正,那样子又天真又妩媚,让人不由大生好感,虽然群豪都听到妖姬对她的命令,但谁也不会相信这种女子还会杀人。
玉明道长哼了一声,面孔不由有些发窘,玉明道长知道自己这样的确有些不雅,可是此事关系着上百条人的性命,说什么也不能把那女子放了,就沉声道:“姑娘,江南武林与天山派并无仇怨,姑娘为何要祸害我等武林同道,请姑娘赐我等解药,贫道自然就放了这位姑娘。”
众人此时才知道是怎么上了那些西域女子的恶当的,刚才众人被这些番邦女子的诡异举动所迷,不知那灯笼之中燃的是散功香。那迷香又是天山的秘传之宝,就算是清风大师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江湖都很少知道,众人虽然觉得异香扑鼻,还以为是那些番邦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才着了天山妖姬玛丽莎的道。
众人心里惭愧,暗道我等都是老江湖了,被几个女子戏弄,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待我等脱了此困,说不得只有将这几个女子杀了,保全名节要紧。虽然这些小娘皮的确长得有些姿色,杀之可惜,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白衣少女也不生气,依旧笑盈盈地道:“道长好不晓事,我们虽然无冤无仇,但是天山派算计了你们这些英雄好汉,自然就有仇了。如果我们放了你们,你们这些人一拥而上,我们几个娇滴滴的女子,哪是你们这些人的对手,转眼之间还不让你们砍成肉泥,横竖是个死,你还不如把她杀了。如果……”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把玉明道长手中的人质的性命放在眼里。
那些江湖好汉听得暗暗心惊,暗道这小娘皮好聪明,把我们的心思全猜到了,只怕这一关难过了。她说如果……话未说完,这如果是什么?就听那玉明道长道:“姑娘有话但请明言,如果能赐予解药,在下赴汤蹈火都会为姑娘去办。”
那姑娘摇头道:“赴汤蹈火那也不用,你们不是在争夺《经中经》这本书吗?你们只要交给我娘保管,我们自然就会把解药奉上。”
此言一出,众人方才明白这天山派的用心何在,众人都清楚这《经中经》须着落在永乐帮的小帮主身上,只是不知他肯不肯救众人,都把眼睛来盯魏青,要看他如何表态。
此时魏青虽然也萎顿在地,那是和谢世杰交手动了真气所致,倒不是散功香的功劳,他身上有寒冰功的冰毒,那散功香自然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对玉明道长和那白衣女子的对话,倒是一句不漏清清楚楚全听在耳中。
他听时大哥说起过天山妖姬,知道今天落在大敌的暗算之中,要救众人恐怕很难,就暗暗运气调息,魏青身负几大绝世神功,虽未融会贯通,但功力在这园中怕无第二人可比,他歇得一会,丹田之中又慢慢地有了一丝薄薄的气息,心里不免又惊又喜。
只听玉明道长哈哈一声长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天山派不过是鸡鸣狗盗之辈,用此等下三滥的计谋,只是为了觊觎我九州瑰宝《经中经》,这《经中经》乃我中原武林前辈呕心沥血而成,岂能让你这些番狗拿去成为屠杀我大宋子民的工具,我等乃堂堂九州男儿,你要杀便杀,何必多此废话!”这话说得慷慨激昂,那是断然拒绝了。
天山妖姬闻言不由大怒,尖声喝道:“冰儿,这老道如此不知好歹,和他多说什么,给我一剑杀了他。”那叫冰儿的女子躬身道:“是!”
白衣少女抬起头来,仍旧笑嘻嘻地看着玉明道长道:“道长,你偌大年纪,何必恼羞成怒,说此狠话!你等现在个个不过是板上之鱼肉,难道要把那秘笈想带到棺材里去?况且这么多江湖朋友的性命,道长难道就生生地断送了,没有半点怜悯之心?道长是出家之人,难道不知晓慈悲二字,硬要断送这么多江湖朋友的性命莫!”
白衣少女说完,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悲凉之色,甚是动人。群豪听她意思要是玉明道长不答应,她就要对群豪大开杀戒。而且她言语里却把这一切过错推在玉明道长身上,好像是玉明道长害了群豪性命,心里不由冷飕飕地打了一个寒战,暗道这女子年纪轻轻,心地怎么如此歹毒?
群豪又见少女微蹙眉头,美得不可方物,心里实在不肯相信她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那玉明道长又长啸一声道:“不必多说了,就请放马过来吧。”那少女点了点头道:“道长如此固执,那就只好得罪了。”
就见那白衣女子双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圆圈,就如同拨浪一般,呼地一掌便向玉明道长打来。原来白衣少女使的掌法叫盘丝掌,是天山派的独门绝技。那天山之上有一种大蜘蛛,其毒无比,这掌法就来源于此。
那女子一掌推出,众人就隐隐嗅到一股腥臭之气。知道那掌中含有剧毒,不由大惊。这一掌过去,势必先打在玉明道长身前的女子身上。可是那白衣女子竟对同门的性命不管不顾,掌势不绝,竟没有丝毫顾忌之心,群豪心里都暗叫了一声惭愧,这女子心肠之歹毒和她娘天山妖姬比起来,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此时玉明道长完全可以把手中的女子作为盾牌,挡了这凌厉无比的一招。可是玉明道长毕竟是得道之人,如何肯做这等不屑之事。只见玉明道长把手中女子往前一送,左膝一撞,顿时就把那女子撞飞起来,越过了那白衣女子的头顶,重重地摔在地上,那女子哎呀地疼叫一声。这一下实在摔得不轻,但是和丢掉性命比起来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白衣女子嫣然一笑,夸了一声:“道长好手段,不错!还知道怜香惜玉,如果你年纪不是那么老,我就让我娘将她许配于你。”她口里虽然调笑,手上掌力却没有丝毫减弱。此时玉明道长门户大开,又不敢和她有毒的掌力相碰,只得匆忙闪避。可是他毕竟多多少少吸了散功香,腿脚毕竟就没有那么敏捷,功力也大打折扣,如何闪得开这叫冰儿的女子倾尽全力的一掌。
却说玉明道长眼看要丧生在白衣女子的毒掌之下,斜刺里突然有人伸出双掌和这白衣女子对了一掌。只听得轰地一声,那白衣女子像一只纸鹞似的飘飘摇摇地飞了出去,那白衣女子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方才卸了那一掌之力。落下来踉踉跄跄地摇晃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身体。不由骇然望去,却是那个坐在的少年和她对了一掌。
魏青和白衣女子对了一掌,由于内力微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比这冰儿跌得更加狼狈一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脸变得像纸一样白。玉明道长心里关切,刚向前走了一步,要为这魏青疗伤。谁知身形一晃,竟坐在了地上。原来玉明道长全凭一口气压着毒性的发作,这一下死里逃生,那口气一松,功力顿失,不由自主地萎顿倒地。
白衣少女愣愣地望着魏青,心里是惊疑不定,这小子是谁?中了天山派散功香居然还有如此功力,况且这盘丝掌中有毒,那牛鼻子道长尚不敢硬接,这臭小子虽然脸色不好,可丝毫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真是让人百思不解。心想除非这小子练成了《经中经》,方能抵御这一掌,莫非……其实,魏青见玉明道长势危,想也没想就接了那白衣女子一掌,至于他为什么没有中毒,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那白衣女子思虑至此,不由又惊又怒哗地一声拔出剑来,指着魏青道:“臭小子很了不起,你是谁?居然能接得下本姑娘一掌。”那魏青抹了抹嘴角的血笑道:“我就是我,接你一掌有什么稀罕。你又不是真的白雪仙子,法力无边,就是在接你十掌八掌又有何难?”
群豪见魏青还有心思调笑,心里不由万分佩服,暗道这小子和咱们的想法一样,也觉得这小姑娘美得不得了,白衣女子不怒反笑道:“佩服!佩服!原来这群酒囊饭袋中还隐藏着一个百毒不侵的大高手,你接本姑娘一剑试试,你如果能刀枪不入,本姑娘自然就和我娘回天山,永世不来中原。”说完呼地一剑又向魏青刺来。
魏青见白衣少女剑势凌厉,自己体内内力全失,这一下实在是闪避不了,只得装疯卖傻道:“姑娘,说笑就说笑何必动手动脚,难道你不想要《经中经》了莫?”这几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落在那天上妖姬耳中,那妖姬急叫道:“冰儿,且慢些动手。”
那白衣少女果然听话,虽然剑已刺到魏青胸前,却硬生生忍住了。不过,这一下突然收力,自己的身体也震得晃了几晃。而那剑却依然指在魏青的咽喉上,只听她又惊又怒地喝道:“你到底是谁,快说,不然我一剑刺你个透明窟窿。”
白衣少女的剑尖抵在魏青的咽喉上,只要她轻轻一送,魏青哪里还有命在,在此紧要关头魏青居然面不改色,依旧笑嘻嘻地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爷叫魏青,新上任的永乐帮帮主就是本小爷,你娘俩这点都看不出来,还吹什么牛,说自己是什么老江湖。”
白衣少女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两眼怪怪看着魏青突然又咯咯娇笑起来道:“怪不得,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魏帮主,久仰阿久仰!”白衣少女生性孤傲,向来目空一切,除自己母亲外,很少看得起人,此时对魏青大加赞赏,虽然话语中难免有讥讽之意,要她说出“久仰”二字,那还真是生平第一次。
魏青脸上一红道:“久仰二字就免谈了,在下不是姑娘的对手,甘愿认输。”那白衣少女依旧嘻嘻一笑,却不谈输赢反而道:“魏帮主,你刚才叫我什么,白雪仙子,你为什么这样称呼我,是赞许我长得很美莫!”
魏青点头道:“冰儿姑娘,你的名字就叫冰儿莫,你的确长得非常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女一般,人又长得很白,我就叫你白雪仙子。可是你大呼小叫的,还做出一付凶巴巴的样子,那可一点也不好看了,可惜!可惜!”说完,还不断摇头,做出一付无限惋惜的模样。
群豪见魏青生死只在须臾之间,居然还有心说笑,不由佩服他的胆量,心道这小子不知在装疯卖傻,还是真是一个小色鬼。那天山妖姬见这小子居然不理睬她的威胁,还有心情和女儿调侃,脸色一绿就要发作。
谁知那冰儿咯咯地娇笑道:“魏哥哥说话有趣,我很是喜欢。我的全名叫冷冰娃,我娘叫我冰儿,这名字好听莫?哥哥呀,我真的很美吗?”说完把那眼神一撩,真是秋波流溢,春光无限、众人都看得呆了。
魏青点头感叹道:“冷冰娃,这名字有些拗口,还不如叫冰儿好听些。叫起来朗朗上口,又亲切又自然。至于你的美貌莫?姑娘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即使那西子再生,昭君再世,姑娘也有一比。姑娘的美貌可以说天下无双,像姑娘这样的应该在那绣楼之中画画眉,描描红,如此拿着一把剑,凶神恶煞的,未免大煞风景。真是可惜,真是可惜!”魏青连叹两声,惋惜之情言溢于表,那白衣女子让魏青说得心花怒放,又呼地一口笑出身来。
群豪听那魏青吹得玄乎,心里很是反感,心道这臭小子原来是一个马屁精,为了顾全性命,也说得太不要脸了些。不过看那女子红颜白齿,的确是娇媚无比,活脱脱的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觉得魏青并没有夸张,的确说的是实话。只是如此吹捧一个敌人,未免有怕死之嫌,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白衣少女嫣然道:“魏哥哥,你竟然如此欣赏本姑娘,何不如随我回到那天山之上,我们天天观风景练剑,岂不美哉!那天山之上夏天绿草如茵,雪莲花漫山遍野;冬天时白雪皑皑,在上面滑雪玩赏,其乐无穷。人生如此,岂不快活如神仙!”那冷冰娃声音清脆说得极是诱人,魏青点头道:“这自然好,真能够如姑娘所说,日日能睹姑娘芳泽,那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见那白衣少女左口一个“哥哥”,右口一个“哥哥”,那魏青又曲意奉承,实在是肉麻之极,脸上均露出愤愤之色,有些人忍耐不住就要厉声呵斥,可是此时众人全是阶下囚,一出声难免会惹祸上身,只得拼命忍耐。心里均道,人家道永乐帮卑鄙无耻,看来的确不假,那些永乐帮帮众也露出羞涩之色,心道帮主如此贪生怕死,真是丢了大伙的脸。
白衣女子又娇声道:“魏哥哥,你竟然如此说,那就听我娘亲的话,把《经中经》交出来,我就把你带上天山,天天和我相处怎样?”群豪见那女子绕来绕去,又绕到了《经中经》上,心中顿时雪亮,原来这女子使的是美人计,看那女子巧笑嫣然,是男子就很难拒绝的,只怕这小子被迷得云里雾里的,可惜了这项绝世神功,竟被天山派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都把眼睛来望着魏青,要看他怎么回答。
谁知那魏青却摇了摇头道:“姑娘这话差也,玉明道长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经中经》是我九州瑰宝,岂能轻易送人!再说在下虽然不屑,也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角色,姑娘说得虽然好听,这美人计也不错,在下十分欣赏姑娘的容貌,可在下是大宋子民,怎能干出卖祖宗之事,所以姑娘再美,对在下来说也不过是一堆臭皮囊,一点作用也没有。”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轰然一声大笑起来,心道这臭小子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原来是变着法子羞辱这妖姬母女,想不到这小子看起来貌似腼腆,却如此深藏不露,口才如此之佳,当一个帮主足足有余,听着真是让人解气。
台下一人本来早已听得义愤填膺,如果不是深信魏青的为人,早就厉声呵斥了,此时笑得前俯后仰,却是那呱呱鸟。他在台下助威似的大叫道:“帮主,骂得痛快,这何止是一具臭皮囊,简直就是一堆臭狗屎,大伙说是不是?”说罢,又呵呵大笑起来,当下就有人响应道:“就是,就是,和臭狗屎差不了多少。”
白衣少女勃然大怒,喝了一声:“你这老东西找死!”纵身一跃,一掌就向呱呱鸟击来,那呱呱鸟本已功力全失,如何能够闪避,瞬间便被那少女一掌击得飞了起来,呱呱鸟受此重击,口鼻来血,眼见不能活了。
白衣少女一口气全出在呱呱鸟身上,飞身便追过去,一脚踏住呱呱鸟,右臂发出一阵咯咯之声,对准呱呱鸟的胸部伸手一抓,那手臂如同一只钢爪一般,直插进呱呱鸟的胸部,活生生地掏出一颗心来,可怜一代英豪,到头来竟被这少女如此残杀。
霎时之间,满园肃静,群豪恐惧地睁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这极其凶残的一幕,这少女貌似仙子,心肠如此之歹毒,手段如此之残忍,群豪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半晌,方才有人哇地一声反呕起来,这如同传染病一般,满园呕吐之声大作,有些人直呕得两眼直翻白眼,险些就背过气去了。
白衣少女脸色铁青,垂着血淋淋的右臂走到台前,飞身上台,慢慢地一步一步向魏青走来,群豪见她那双蓝幽幽的眼睛里凶光闪烁,就如同旷野里的饿狼,知道这白衣少女怒极,难免就要大开杀戒。
群豪见这小帮主智斗这妖姬母女,早已对他大生好感,如今见到他凶险万分,不由为他大为担心,都清楚这女子对付了这小帮主,下一个怕是要轮到他们了。群豪此时身中暗毒,半分也挣扎不得,心里倒希望那小帮主胜了那小魔女,可是又知这无疑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少女来到魏青面前,双目狠狠地逼视着魏青,嘶声叫道:“你这臭小子,说还是不说,如再迟疑,这老东西就是你的榜样。”魏青见呱呱鸟被杀,心里是万分悲痛,可是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知道情况凶险无比,反而迅速镇定下来道:“《经中经》莫?这秘笈早被时大哥毁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在下一人知道,在下双目一闭,这秘笈……嘿!嘿!”
那少女虽然恼得不行,听他如此说,也只得生生忍住。魏青心里对她万分痛恨,不想再和她说话,就扭头对妖姬道:“这天下武学本是一家,要想得到《经中经》也无可厚非,但是要想得到它,必须依在下三件事,不然,在下稍有想不通,把这舌头一咬,那就一了百了。”
那天山妖姬知道魏青不是在说大话威胁她,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自然无惧生死。自己稍有不慎难免不会鸡飞蛋打,自己半生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当下铁青着脸道:“请讲!”
那魏青道:“第一嘛必须把解药拿出来,先把清风大师、玉明道长和各路英雄好汉放了,第二嘛…在下得想一想…哦!…在下和你回天山之后,须大酒大肉供着,小爷高兴了自然会给你说一段但不能相强,第三嘛…第三嘛…天山派习练《经中经》后,从此永远不能涉足中原,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不然小爷宁死也不会说的。”
众人听到这里,不由恍然大悟,心里均异常感动,原来这小子是要舍命救我们,我们误会他了。这小子看来吊儿郎当,却有一副侠义心肠。这一上天山,难免会遭大罪,吃大苦,一辈子回不了中原。是我们连累他了,这份恩情也不知何时能够报答。那香儿听到这里,一双眼睛早就湿了,颤声叫了一声:“公子……”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