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秘笈(3)传人
3.传人
魏青见这老废物不像以前那样,口气已变得客客气气,还有几分商量恳请的意思,就依言把地上的另一节竹管拾在手里。他不知道这老废物原来就嗜武如命,一旦遇到他不知道的高明的武功,千方百计也要探个究竟。那老废物见魏青听话,不由大乐,赞道:“好!臭小子,你尽管使出来就是。”
可是魏青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把那一招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吃逼不过,一下子身体内埋藏的所有潜能释放,居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实在是一种巧合。他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两仪剑法,更不懂得两仪剑法的要领,要接二连三的使用,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况且就他的功力和花如雪、安必胜这样的高手岂可同日而语?假如安必胜,花如雪就在眼前,也得相互配合才能把这两仪剑法发挥到极处,单是一人也不可能双手就能把两仪剑法使出来。那疯子越看越是失望,不住口地叫道:“不对,不对!你这臭小子刚才的神通哪里去了?这不是敷衍老夫。你这臭小子,还会藏私。”说完,气得长吁短叹。
魏青只得收敛心神,可是练了半天,怎么也达不到那种境界,只好垂头丧气地放下剑。红着脸勉强辩道:“爷爷,我哪里敢藏私了,本来就说我的武功不行,你总是不信,我哪里有什么精妙招式,你莫非看花了眼吧。”
那老废物明明看见魏青刚才的神通,却也对魏青的话反驳不得,犹疑了半天,又好言求恳魏青道:“娃娃,你还会什么,使出来给老…老夫瞧瞧。”那老废物本来想说老子,情急之下突然改口,居然演变成了老夫,心里对自己聪明大为得意,就有些洋洋得意地望着魏青。
魏青此时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称谓,根本就没有在意。心里暗道,自己那点三脚猫的架势,哪里敢在您老人家面前卖弄,那不是自找没趣吗?可是那老头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那满脸恳切,就像一个求知欲很强的孩子,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魏青突地脑子里灵光一闪,想那闻正贤比花姑姑的武功为高,自己把他的掌法学上一学,看他又怎样破解?如果他能破了闻正贤那厮的招式,自己何不拜他为师,今后出去为大师父他们报仇雪恨!
心中这样一想,自己就不由大大地兴奋起来,暗暗聚集了一口气,手腕一翻,呼地向那老废物打出一掌。谁知那老废物又咦地惊叫一声,却没有任何评价。魏青心道难道他就没有破解方法了嘛,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突听那老废物沉声道:“你再打一招试试?”
魏青以为那老废物还没有看清楚,当即振奋了精神,呼地又打出一掌,半天却没动静,心中有些惊异,就抬眼去看那老废物,不由冷嗖嗖地打了一个寒颤,那老废物一脸厌恶,满脸杀气地正盯着他,心中不由大为惊骇,就胆战心惊地问道:“爷爷…我…我使的不对吗?”
那老废物沉声道:“臭小子,你到底是谁?怎么掌法里有西夏武功的影子?”魏青一呆他从来没有见过西夏武功,自然不知西夏武功是什么样子。心中暗道,这闻正贤怎么会西夏武功,莫非…莫非…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心中不由怦怦地狂跳了起来。
魏青听那疯子口气,阴霾而又隐藏杀机,如果回答不好,自己立时就有性命之忧。再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答道:“爷爷,我是看花姑姑和闻正贤相斗,偷学那闻正贤的。”
“闻正贤…闻正贤……”那老废物沉吟着,那口气显得极是迷茫,模样也极为困惑,这次他倒没有生气,脸色倒也缓和了许多。魏青赶紧点点头,心里异常惊异,看这老废物模样难道他认识闻正贤?也不知他们交情如何,如果他和那姓闻的是朋友,这下如何是好?一颗心不由怦怦地跳了起来。
那老废物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这臭小子说得有凭有据,他说他的吸功大法是从松阳道长哪里看来的,这松阳道长是天下奇才,有此武功不足为怪。这小子身上武功很杂,就是天下第一大高手,也不可能同时会这么多家武功,自然是他偷学来的,这小子莫非是一个学武的奇才?
魏青见那疯子神色游移不定,心中更是惊骇无比,这疯子性格乖戾凶残,难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对付自己?自己刚才使那一招花姑姑和安帮主的剑法,倒是占了上风,可是这剑法怎么现在就不管用了?这个时候怎么就掉链子,拉稀摆带不是又把我置于危险的境地莫?
就颤着声音道:“爷爷…爷爷……”毕竟心中惊惧,后面的话却不知怎样继续下去了。那老废物抬起头怪怪地翻了魏青一眼,半天又把魏青使的掌法比划了一下,嘴里喃喃道:“奇怪,这闻正贤的掌法中怎么会有西夏武功的邪气,臭小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原来那洪大寿生前对闻正贤一直心存疑虑,但这闻正贤一直小心谨慎,行事低调,所用之武功全是中原正宗武功,洪大寿一直没有抓住什么把柄,倒也把他无可奈何,就多次对师兄老废物时不待提及此事,要他暗中留心。
这次闻正贤和花如雪决斗,那花如雪武功高强,非一般对手可比,闻正贤不得不倾尽全力,原想他使出来的西夏武功,除花如雪外无人能看懂,想不到魏青这小子天生学习能力极强,记忆力惊人,就把他的武功展现在老废物面前,这老废物是一个武痴,天下武功他多半都见过,自然一见之下就全然明白了。
那老废物这句话说得有些非礼,可是老废物表情严肃,到让魏青不敢反驳,那脸上就颇有忿忿之色。老废物呵呵地笑起来,拍了一下魏青的头道:“臭小子心中有怨气?你即使作伪谅你也作不出来,爷爷相信你啦!”
那老废物心中暗道,这臭小子在路上偶遇秦琪母女,也算得说机缘巧合,天不亡永乐帮,那江南书院中的小姑娘,就是安必胜的遗孤了。这次怕是不能推托,无论如何也要救了,老子暂且不告诉臭小子,那书院之中机关重重,怕是不会顺利,要是救不了,免不了受他耻笑。
那老废物当晚就去了江南书院,可是江南书院却空荡荡的,那潘凤姐也不知去向,那老废物找了一个附近的邻居一打听,才知一天前那潘凤姐变卖家产,匆匆忙忙举家迁走了,这一次潘凤姐做得很坚决,连那妓院的仆人和姑娘全都给解散了。
老废物大惑不解,细细一思量,原来是那江南书院虚张声势,那病痨鬼东方隐肯定受伤很重,怕他这样的大魔头再次上门纠缠。老废物心中不由大悔,可事已至此实在无法可想,只好怏怏地回监狱里来。
那老废物思来想去,突然心生一计,这小子既然是一个天生的习武的材料,自己何不将那秘笈传授于他,虽然他不是安必胜的至亲骨肉,也和永乐帮扯不上任何关系,可是那秦琪却将女儿托付于他,那花如雪对这臭小子也是信任有加,这臭小子不顾性命也要救安大小姐,这种深情世间难找,老子无法传他女儿传他女婿也是一样,这样做也是顺理成章。
那老废物心里觉得这个理由虽然不免牵强,但这小子的资质世间难觅,连那松阳牛鼻子对他青睐有加,想把衣钵传于这臭小子。当年师弟洪大寿将这秘笈交予自己,就是要自己找一传人,将来成为永乐帮之主,把永乐帮发扬光大。自己为了师弟这一心愿,在江湖上寻觅多年,可要找这传人真是不易,如今这传人就在眼前,老废物如何不喜。
却说这天晚上那老废物又整治了许多美味佳肴,来约这魏青喝酒。这魏青这几日让这寒毒给害苦了,这寒毒每天都要发作一次,一发作起来这浑身上下其寒无比,只盼着这疯子弄一点酒来,来抵御这寒毒折磨。
两人喝了几口酒,那老废物又神秘地笑笑道:“娃娃,这些原委暂且不告诉你,你这娃娃说不定因祸得福,得到天下第一好处。”他又走到魏青跟前,上上下下又把魏青打量一番,不住口地道:“骨骼清奇,过目不忘,真是天赐良材与我也,要得,越说越像,硬是要得!硬是要得!”
这老废物连说了两个硬是要得,魏青真还让他给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心道这疯子说我得到天下第一大好处,我明明在这监牢之中,不见天日,又有什么天大的好处,这老家伙目光怪异,说什么骨骼清奇,莫非这疯子疯病发作,要想吃人肉莫?不由吓得颤声道:“爷爷,你没事吧。
那老废物突然古里古怪地冲魏青一笑,脸上突地又恢复了那付玩世不恭的模样笑嘻嘻地涎着脸问道:“娃娃,那安必胜的女儿是不是很漂亮?你巴巴地从扬州跟到临安,是不是想要人家做你的小媳妇儿?”
魏青想不到这疯子如此老不正经,问出这般大跌眼睛的话来。心里虽然对这疯子怕极,那股火气扑腾腾就翻了上来按捺不住,也不怕那疯子一掌把自己打死,吃了自己的肉,气哼哼地抢白道:“爷爷,您怎么如此说话,当初柔儿妈妈临死之时,把她托付给我。我既然答应了,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护她的周全,何尝有半点私心。柔儿在我心中,就如同自己的妹妹一样,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魏青本来对那疯子已颇有好感,让这疯子如此一说,那好感顿时化为乌有。此时对那疯子也没有了半点尊敬之心,心中老大的瞧不起,本想大大地发作一番,又着实对那老头子天人般的本事,感到畏惧终是不敢。
“哦!”那老怪物嘿嘿地怪笑着,对魏青的态度却不以为忤,仍旧嬉皮笑脸地道:“臭小子人品不错嘛,还有些侠义之心!可惜了呀!可惜了呀!”连着叹息了两声。
魏青奇道:“爷爷!怎么可惜了?”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是吗?”老废物冷笑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把人家小姑娘当妹妹,人家未必会这样想。可惜小姑娘一片痴情,却遇到你这个不解风情的,那不是在那江南书院之中,要伤心难过死了!”
那老废物明知这江南书院已经关闭,怕这臭小子问起来自己不好说话,就装着不知,又讽刺道:“那小姑娘在那囹圄之中,天天盼着你去救她,你却在这大狱之中吃肉喝酒,一点也不在乎,如此好不令人扫兴,肝肠寸断。”说到后面一句,那老头子学那女子声音尖利起来,真有股说不出的凄凉。
魏青让那老废物说中心事,心里顿时疼痛起来,不由低下头默默地垂起泪来,那老废物又嘿嘿地冷笑两声道:“你这臭小子怎地如此不堪,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一点事就眼泪汪汪的。可惜那小姑娘的一片痴情,遇到你这个不中用的家伙。”
魏青脸色惨白,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突地翻身扑到在地对那疯子磕头道:“爷爷!求爷爷救救柔儿,如果爷爷能救得了柔儿。魏青这一辈子情愿服侍爷爷,给爷爷当牛做马!永无怨言!”
那老废物一点也不为所动,冷冰冰地翻着白眼道:“你这臭小子好生奇怪,你自己没有长着手脚吗?你的女人要我去救,那功劳不在我身上吗?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靠着别人救自己的女人,一辈子都不光彩的。”
魏青让那老废物给骂得哑口无言,自己知道那疯子说得句句在理,又反驳不得。心里道:我如何救得柔儿?凭我现在的能力,十年也救不得柔儿,也报不了三位师傅的大仇,我还是不如死了好。
那老废物又道:“我到有一个办法,我们结拜兄弟如何?如果我们是自家兄弟,我当然会为你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