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秘笈

1.说话算数

却说老废物醒来之时，天已经大天大亮了。那老废物还未睁眼之时，鼻中就嗅到了一股扑鼻的酒香，心中暗道难道小杂种真的没有死？就偷偷地睁开一条眼缝，就见那小杂种盘腿席地而坐，正一个人又是吃菜又是喝酒，显然饿坏了。

那老废物心中不免又是纳闷又是惊异，这小杂种吸了天山寒毒居然没死只是昏睡了几天，莫非有大罗金刚护体不成？忍不住哼哼两声，魏青扭头一望，见那疯子满脸嘲讽地盯着自己，不由一张脸涨得通红。

那魏青羞愧无比地望了老废物一眼，结结巴巴地道：“爷爷，晚辈是真的饿坏了，一时…一时…没有忍住，就没有征得您…您的同意，把这些菜都吃光了。其实…晚辈…还是想给爷爷留一点的，可是…可是……”边说边垂下头去，连脖子根都羞红了。

“过来！”那老废物威严地喝了一声，魏青一愣，见那老废物脸色严峻，不敢违抗站起身来乖乖地走了过去，那老废物突然抬手给了魏青一巴掌，这一巴掌异常响亮，打得魏青两眼直冒金星，魏青捂着脸颊惊叫道：“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那老废物咆哮道：“想杂种，你到底是人是鬼？”那魏青听那老废物声音出奇地大，声音里却没有怒气，赶忙胆怯地道：“晚辈自然是人啊！爷爷，怎么啦？你以为晚辈死了吗？”

那老废物两眼怪怪地看了魏青一眼道：“你小子真是命大，这简直匪夷所思，匪夷所思！”这老废物感叹不是不无道理，这天山妖姬的寒冰功连他都抵受不住，小杂种武功差劲，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所以才连说两个匪夷所思。脑袋里突然灵光闪动，暗道这小杂种莫非是大智若愚，哄骗老子，自身武功高强无比，却装得什么都不会。

那老废物心里又道，有理，有理！这臭小子怎么会吸功大法？老子在江湖上也算得上通天的人物，对这武功也只是听说而已，老子都不会，这小子怎么会？

那老废物定定地望着魏青，见这小杂种神情诚挚无比，心里更是迷茫，不禁对自己的推理又怀疑起来，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小杂种看来年纪不大，就算是他从娘胎里学武，难道会超过老子？他却不知魏青虽然练功不久，却连的是道家正宗武功《回还大法》，那股真气虽然稀薄，却完全能保护自己的心脉不被那寒冰功所浸透，所以最终没有死。

再说了那老废物只顾把那真气输给魏青，无意中打通了魏青的任督二脉，那寒冰气在体内一游走，那回还大法就自然启动，来保护魏青的心脉，久而久之，两股真气争斗，那《回还大法》自然是越聚越厚，反给魏青平添了十年功力，两股真气的争斗，最终还是回还大法胜了，不过那股寒冰功却从此留在了魏青体内，成了魏青体内的一道魔杖，只是这两个人都不知道而已。

那老废物心中暗暗骇异，心道老子莫非被这小杂种给骗了，老子不妨再试试他的功力，如果这小子骗老子怎么也不能留他一条性命，还是得想办法杀了他？心中打定主意，于是嘿嘿地怪笑了两声，两只眼睛凉飕飕地看着魏青，左手提着那酒壶一摇，冷哼道：“臭小子，酒量不错啊！”

那魏青让这老废物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嗫嚅道：“爷爷，晚辈是身上寒冷，就想喝点酒御寒，谁知越喝越多，就停不下来了。爷爷，您说怪不怪，晚辈平时不喝酒的，一点点就醉，您这壶酒肯定是上好的美酒，一点也不醉人。”

那老废物心中大怒道，老子这酒是上好的竹叶青，怕是窖藏了上千年了，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讽刺老子这酒不醉人。老子几十年的酒量都喝醉了，这小杂种怕是比我喝的多，却一点事也没有，这分明是说老子酒量比不过他，不是他的对手，哼哼如此瞧不起老子，老子非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那疯子不知道这魏青身上寒毒厉害，那上好的竹叶青进肚，正好抵御这寒毒的侵袭，再多的酒也被这寒冰给消融了，还以为是那小杂种讽刺他。当下把那酒壶一扔，冷笑着一步步向魏青走来厉声呵斥道：“老子那天说每天要打你一顿，这下该是时候了吧。”

魏青想不到那老废物说翻脸就翻脸，还要打自己，不由又惊又怒。心道这人如此疯狂，那说打就肯定要打了，自己在这牢房之中多半会让他打死，反正柔儿也丢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趣，与其让他把自己慢慢地折磨而死，还不如激怒于他，让他一顿拳脚打死算了。

魏青一想起安馨柔突然计上心来，摆手道：“爷爷，您老说话算话最重信诺，晚辈心里很是佩服。可是你对别人说一不二，自己说话却不算数，未免有点以大欺小之嫌，晚辈就是被您打死了也是不服。”

那老废物怒道：“老…老…爷爷怎么以大欺小了？说话不算数，你这臭小子要是说不清楚，哼哼！”

那魏青道：“爷爷，您说过一天打晚辈一顿，这话是不假。可是您刚才扇了一巴掌，你没忘记吧，您既然说话算话，那今天您怕是打不成我了。”那老废物让魏青用话拿捏住，道：“这个…这个……”

魏青又道：“爷爷，当初晚辈给您吸寒毒之时，您答应了晚辈救晚辈妹妹，爷爷您答应没有？爷爷您说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这话是不是就答应了。”那疯子道：“这个…这个…爷爷的确有这话。不过……”

魏青见那老废物不想认账，赶忙打断道：“爷爷，您要耍赖那可不行，请问爷爷现在晚辈妹妹在哪里？你既然没有找到晚辈妹妹，你凭什么一天打晚辈一次！爷爷，请问您是不是欺负人，所以爷爷今后就不能打晚辈，当然爷爷找到晚辈妹妹，就自当别论，那是爷爷要打死晚辈，晚辈也无怨无悔。”

那老废物让魏青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暗道这小杂种抓住老子的把柄，老子要想狡辩都不行，老子虽然救过他妹妹但是人却没有救出来，自然算不得数。这小杂种要我找到他妹妹，我才能兑现我的诺言，这要求原不过分，只是老子实在不想去那江南书院，老子好男不与女斗，说什么也不能去趟这趟浑水。

那老废物一提起去江南书院就头皮发麻，可是又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勉强辩道：“爷爷答应的是你小杂种是死了之后救你妹妹，你现在没死，爷爷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小杂种武功那么高，自己去救不就得了，干么要爷爷去救？”

魏青心道这老废物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我没有死自然不能勉强他去救柔儿，不过他说我武功高强，这就是往我脸上贴金，就叫屈道：“爷爷，您说这话就太瞧得起晚辈了，晚辈哪里有什么高明武功啦，这话不是贻笑大方莫？如果晚辈武功高强，晚辈干么不直接去救我妹妹，还要求您老人家？再说了，晚辈武功高强，怎么会被几个衙役抓住？”

那老废物脸色一变，恶狠狠地道：“你这小杂种大智若愚，肯定埋藏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想哄爷爷你上当，才如此委曲求全。”

那老废物说到这里，两眼阴霾地盯着魏青，口里冷哼道：“你在臭小子阴险得很，简直不是一般地阴险毒辣，说！你受了谁的指使，要来骗老子手中的东西。”

魏青闻言又不由大吃一惊，心道这老废物认定我要骗他的东西，他有什么好东西怕人骗的。金子、银子莫？你也忒把魏青看得小了，你就是有座金山、银山，老子同样也不稀罕！

魏青生性文雅，见这老废物在他面前老子、老子的，为老不尊，尊敬之心顿去，鄙视之情顿起，心里也老子、老子的不客气起来。心里觉得和这疯子说话实在不值，就扭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那老废物等了一会儿，见魏青没有动静。就挨了上来，两眼狞恶地逼视着魏青，咆哮道：“你这小杂种不是嘴硬得很吗？怎么不辩解了？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一个合理的交待，老子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夜壶。”

魏青见那疯子又要动手，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他倒不是怕死，他是巴不得这疯子一掌毙了他。可是这疯子又不把人打死，下手又重，那里的肉嫩就冲那里打，实在让人难受之极。

不由气冲斗牛冲着那老废物大声喊道：“晚辈怎敢骗爷爷的宝贝，爷爷有什么宝贝晚辈也不稀罕！在下是杀了人才进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主使晚辈，你要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那老废物怔怔地看了魏青半天，突然又冷哼着道：“你这小杂种，终于道出真情来了，为了骗得老子的信任，就在街上顺便杀了一个人，然后进了这大狱，买通那衙役，再进到老子的房间，见老子身上有伤，就假仁假义，以吸老子的寒毒为名，博得老子的好感，是以不是？”

那魏青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差点让那老废物气昏过去了。心里暗想这疯子真他***想象丰富，始终不肯相信老子，老子也懒得和他白费唾沫，干脆不理他算了，他想找理由打老子，今天却让老子拿话捏住了，自然是打不成了，老子不如好好地睡他一觉，明天到时想办法和他理论，让他无法下手就是。

就倒在那乱草闭着眼睛养神，那老废物百般挑衅，又拿话来撩拨这魏青，魏青总是不予理睬，那废物虽然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心道这臭小子的确狡猾无比，老子今天是拿他没办法了，老子总不能自毁信誉，说话不算数。老子慢慢想个办法，套出真情来，如果这小子真的是受那毒婆娘唆使，老子自然不客气，一掌杀了就是。

那老废物对自己的判断始终没有信心，心里很是游移不定。那魏青终是疲惫，早就呼呼大睡了。

魏青再次醒过来，周围还是黑乎乎的一团。他躺在那堆乱草堆上，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疯子的存在，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魏青心里有些奇怪，那个疯子难道乘黑走了？那疯子身上寒毒既去，很有可能走了，心里顿时就轻松起来。

魏青慢慢地支撑着坐了起来。可是身体一动弹，身上的虚汗直冒，人也克制不住地喘息起来，两眼也是金星直冒，这才想起其实自己受伤很重，不免有些灰心起来，他喘息了一会，又闭着眼睛默默地思索起来。

这一日在监牢之内和这老废物明争暗斗，自己身上的伤痛早就忘了，如今疯子走了，心里虽然得到暂时的安慰，也轻松下来了。可是全身上下毕竟疼痛难忍，身上的寒毒又发作起来，冷得他牙齿咬牙齿咯咯发抖，那老废物虽然不怀好意，有他在这里威胁着，魏青精神紧张，倒还没有感到身上的伤痛如何厉害，连那寒毒也不发作了。

魏青心里倒是对那老废物倒有些怀念起来，这老废物一走牢房里就像缺少了什么，安静得可怕。魏青心里暗想，这下自己在这牢房之中，也无人过问，怕是要死在牢房里了。心里竟有些后怕起来，自己死了倒不打紧，可是柔儿怎么办？谁会去救她？一想到安馨柔，心里又坚强起来，无论如何自己也有活下来。

就这样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牢房里突地有了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那时魏青正躺着草堆上假寐，还以为是牢房里的老鼠，也懒得理睬，突然牢房里一亮，那老废物举着蜡烛阴阳怪气地看着他，魏青心中不由大惊，这疯子怎么又回来了？就结结巴巴地道：“爷爷…爷爷…”心里竟是欣喜万分，那话也说不完整了。

那老废物此时显然顾不上魏青，只见他从背上放下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些食物来，比那天的鸡、鸭、鱼还要齐整一些。魏青恍然大悟，原来这疯子趁着黑夜到外面去偷东西去了，这牢房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那窗格全是铁棍，间隔距离又小。这疯子在不破坏窗户的前提下，也不知他是如何出去的，这份本领当真可不小哇！

魏青早就看出来这老废物武功不错，甚至比花姑姑、安帮主他们高明，但想不到他武功竟如此精湛。自己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想到他对自己的敌意，那高兴劲顿时虚无，心里又不由暗暗发冷。

那老废物也不理睬魏青，自顾自地自斟自饮起来。边啃鸡腿还边啧啧地道：“不错，不错，这皇宫里的御厨就是和外面的不同，硬是要得。”魏青听得更加吃惊，这疯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偷到皇宫里去了。这老家伙莫非在吹牛？那皇宫警卫何等森严，除非他长了翅膀飞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