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怨念附体
张潮躺在地上,像被压路机轧过一般,全身没有一块骨头是好的,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只是偶尔神经质的抽动一下让人意识到他还没有死透,一双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只觉得眼前灰蒙蒙的罩了一层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这是要死了吗?
张潮突然觉得眼前一动,像是个人影,便呼道:“救我。”可是他发出来的不过是睡梦中的呓语。
狗蛋惊疑道:“他还没死?”
光头不耐烦道:“他死没死关你屁事,赶紧把钱找出来好回去交差,***,恶心死了。”
狗蛋暗自嘀咕了句,垫着脚尖踏过满地的残汤剩汁,蹲下身在张潮身上摸了摸。不一会儿一沓鲜红的钞票以及一个黑色的钱包出现在狗蛋的手里。
光头一个扑身夺回自己的钱包,打开瞧了瞧,还好,东西都在。光头看着躺在地上已然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的张潮,大发慈悲道:“看在你没动我东西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说完拉着狗蛋扬长而去。
张潮看着光头和狗蛋离开,自己模糊的视野里又变成了一片混沌,过了一会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我这是要死了吗?张潮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积土猛的崩散开来,一粒粒漂浮在空中,很轻很轻。我这是要死了!
突然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愤从张潮的心底喷涌出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张潮双眼泣血,仰天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嘶吼。
突然间风云变色,原本漆黑的夜空变得越来越黑,整个天地间见不到一丝光亮,末日仿佛这一刻降临。接着天空突然转动了下,就仿佛时针突然转到了下一个时刻,继而空中出现了一个漩涡,那漩涡慢慢的逆转,一下子又变得很快,越来越快,逐渐形成一个黑洞,突然一道光束从黑洞中急射而出,朝躺在地上的张潮直射而去。
张潮只觉得眼前灰暗的世界猛的一亮,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此时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静静的照着这个沉睡的世界,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一刻的夜空比前一刻的夜空显得清爽明朗了许多。
我叫哈雷,是曦月大陆的魔法师,你要问我的等级,说出来吓死你,大魔导师,大陆上1000年中唯一一个有望达到法神的魔法师!话虽如此,可是整整150年,我停留在大魔导师的境界整整150年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我达到大魔导师才用了不到300年的时间!而一个魔法师最多能活500年,这意味我还有50年的时间,如果在这50年里我还没有突破现在的境界达到法神,我就会死,像任何一个普通人那样死去。我不要这样!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冥想的速度如果想在50年内成为法神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什么奇迹或者奇遇,对,奇遇!为此我翻看了大陆编年史和奇人异帙各类书籍,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1000年前有一个叫做梁旭的人类魔法师,史册记载,这个梁旭仿佛横空出世光芒闪耀,短短百年竟然从一个魔法废材一步步成为法神,最终破碎虚空成为可望而不可及的传说。我想如果我能找到这个叫梁旭的魔法师留下的东西或许能有一线转机。
于是剩下的50年我东奔西走,为了找到梁旭留下的东西我几乎把整个大陆翻了个遍,穿过魔兽森林,下到海底深宫,我甚至杀上龙穴跟那帮又臭又硬贪财好色的巨龙们大打出手,这帮牲口,敛了那么多的宝藏,害得我翻了五天五夜,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我灰心了,我花去了四十几年的时间却一无所获,难道我一代天骄,大陆上唯一一个有望达到法神的魔法师就要这么终结自己的一生。
我不甘心,我愤怒,我抓狂,各种各样的魔法从我手中发出,收割大片大片的生命,既然作为天之骄子的我活不了,那么他们这帮普通的民众又怎么能死在我的后面。我把我的痛苦强加在他们身上,我知道我扭曲了,但是内心的苦痛如同恶魔一般折磨我,诱使我去做更多我不愿意做的事。
终于有一天我累了,筋疲力尽,我憎恶魔法更憎恶自己,我孤独一人,走进森山老林,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就这么死了。但是伟大的魔神左拉仿佛跟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就在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的时候,居然让我无意中找到了一张神秘的魔法卷轴,当我看到魔法卷轴的署名标着LX的时候我欣喜若狂,流下了幸福的泪水,这张卷轴竟然是伟大的法神梁旭的作品。
我按照魔法卷轴的指示找到了骷髅花,死灵木以及骨食水,把他们按照4:3:3的比例调和在一起,我兴奋的看着容器中液体的颜色由红转黄,又由绿转青……我看着它不断的变换颜色,仿佛看到自己的人生最终踏上七彩完美的征途,最终液体的颜色由紫又变回红,接着就不动了,我一下子就着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我靠上去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我,容器里的液体居然咕嘟咕嘟冒泡,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我的眼睛一阵刺痛,接着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我的身体把我撕扯成碎片。
我感觉自己死了,我还没有达到法神就这么死了,我好不甘心!
因为强烈的不甘,哈雷死亡的一瞬间爆发出的怨念凝聚成束从爆炸短瞬撕裂的空间的穿了过去,流浪在空间乱流里不知过了几亿光年之久,终于有一天这份怨念感到一股冲天的怨气遥遥的跟它呼应。于是哈雷凝聚他毕生修为的怨念冲破重重空间阻隔,终于在耗费掉大半的能量后和它相遇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潮的手指突然动了下,啊,好疼,张潮一动就感觉全身的骨头跟长满刺似的,疼得他一动不敢动,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好受一些,整个手不由动了一下。
这一动不要紧,只听一个尖锐的嗓音直冲云霄“啊,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