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最后的合作
应无双下山离开拘魂宫走在荒芜小径,看着渐渐被黑黯压来的天空,四周一片迷蒙,灰秃秃的,一阵轻风吹过,几片落叶四处轻飘,凉意更浓,秋意更深。突然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往自己这边走来,愈走愈近,待看清来人之后,应无双不禁失声惊道:“高寒?”心中不无意外的惊喜。
高寒见是应无双甚是欢喜的上前来,喜道:“师父,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你留书说你去了玉笛山庄,我犹豫了好久才去找你,结果玉笛山庄一片凄凉,人去楼空,只剩下管家,他告诉我你们来了拘魂宫,我这才来了。”高寒沉浸在见到应无双的喜悦之中,此时才注意到应无双眼晴红肿的可怕,眼里还隐约闪着泪光。高寒不由得心中一慌,关心的问道:“师父,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应无双见到高寒,像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一般,所有的坚强,伪装顿时瓦解,上前一下抱住高寒,哭道:“莫自北死了。”高寒一惊,难怪应无双会如此伤心,应无双对莫自北的感情,他多少还是知道些的。看着应无双哭的跟泪人似的,不禁心中一阵揪痛,安慰道:“别伤心了,你……你还有……我啊。”应无双并未多想,更不知道高寒对她的感情已由师徒之情转为男女之情了。半晌,应无双才放开高寒,情绪也平静了许多,有些不自在的道:“高寒,你还记不记得你欠我一个条件。”高寒点头道:“当然记得,这是我拜师学艺的条件。”应无双看着高寒道:“好,我的条件就是;替我照顾莫自北的妹妹莫自菁,从今以后,她生你生,她死你死。”高寒心中一惊,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道:“那你呢师父,如果我没猜错,照顾莫自菁是莫自北临死前托付给你的事情吧。”应无双眼神幽远,直直看着前方道:“我要去聚雄庄。”说罢人已迈步往前走去,高寒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于飞飞来到闭关室,恭敬问道:“师父找我?”姬舞依背对着于飞飞淡淡道:“看清楚了。”说罢,但见她玉手一伸,原本挂在墙上的宝剑瞬间飞到了姬舞依的手里,寒光一闪,满室剑光点点,如繁星般千点,万点飞洒下来,姬舞依运剑如风,身形随剑飘动,又似剑随人走,舞到急处,当真如神妖鬼魅,似幻似真,招招诡异难测,令人捉摸不定。于飞飞睁大了双眼,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知道这就是祖师婆婆的成名剑法‘拘魂剑法’,虽不明姬舞依的用意,但于飞飞对武学的痴迷不容她多想,只是用心观看,铭记于心。
姬舞依一套剑法舞毕,淡淡道:“这就是本门的拘魂剑法。”于飞飞疑惑道:“师父为何突然把整套剑法施给飞飞看呢?”姬舞依也不回答,转身自桌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剑谱和一柄宝剑递到于飞飞面前。于飞飞大惊:“师父……你这是……”姬舞依温柔的容颜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有此二物,从今以后你便是拘魂宫的宫主,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想吗?”于飞飞双眸泛泪,猛然间跪倒在地,有些委屈的道:“是,飞飞承认,飞飞是很想做一宫之主,但飞飞也有自知之明,凭我现在的本领,根本无法胜任。飞飞更从未想过,要师父弃位让贤啊。”姬舞依叹了口气,扶起于飞飞,柔声道:“我让你坐宫主之位,是认为你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资格,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师父有件事要办,这一去,说不定一再也回不来了,所以这宫主之位,非你莫属。”于飞飞擦掉眼泪,急道:“什么叫不回来,师父你一定要回来,我也相信师父一定回得来的。”姬舞依苦笑道:“好吧,那你就暂代宫主之位,我若回来,那便不说,我若回不来,拘魂宫,以后就由你发扬光大了。”说罢,转身离开闭关室。于飞飞在背后喊道:“师父,你一定要回来,飞飞不希望你有事。”姬舞依温馨一笑,心道:“飞飞毕竟还没有被名利淹没掉心智。”
聚雄庄!
任彩青冷着一张脸瞪着被关在密室内的群豪,只见有几个尸体横倒在地,其他群豪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有人怕死,也有人不怕死,只见有一个秃头壮汉,僧不僧,俗不俗的,突然抬起头神经失常似的发狂大笑,边笑边道:“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想不到任不惊这伪君子,最终却死在自己侄儿手里,真是报应,报应,哈……”他大笑不止。任彩青怒不可遏,一挥宝剑,朝秃头壮汉刺去,眼看那壮汉要死于非命。任学风听‘财’说姐姐在这里大开杀戒,忙赶了过来,刚好见她挥剑又要杀人,忙进到铁牢,一把抓住任彩青的手,阻止道:“姐姐,收手吧,不要再杀人了,爹已经死了,如今我们大势已去,何不放掉这些群豪,从此过着隐居的田园生活,不问世事,岂不快哉?”群豪均没想到聚雄庄少庄主竟会说出如此话来,更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心善之人,不觉心中抱一丝丝希望,他们被困的实在太久了,都已经快麻木了,个个都看着任彩青,任学风二人。任彩青一把甩开任学风,气道:“都是你,当初若不是你放走了莫自北,爹爹也就不会被他给害死了。”任学风站立不稳,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相对于任彩青的怒气,任学风只是将心比心的道:“我们爹爹不在了,你我会伤心,那表哥他爹娘死了,表哥表妹他们就不会伤心吗?”
“你……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们任家的人,你怎么会处处帮着外人?”任彩青气得没脾气,恨恨的道。那秃头壮汉不怕死的大声道:“我看任公子是你们聚雄庄唯一的人了,而你们………”顿了下接着道:“哼哼,全都是畜生,不,是连畜牺牲都不如,哈,哈……”说完还放声大笑。
笑声嘎然而止,任彩青一气之下削掉了那秃头壮汉的头颅,但见他那没有头发的头,如皮球般光秃秃的在地上滚了老远才停下来,流下一地的血迹。众人均被骇住,无人再敢出声。任学风深痛的闭上双眼,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木云子来到此处,看着地上的死尸及血淋淋的人头,并未表示什么,只是上前热络的唤道:“侄女,怎地在这呢?木叔叔找你有点事情商量。”任彩青淡应道:“什么事?”木云子看了眼四周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回屋再说吧。”任彩青点点头道:“木叔叔先回客房等我便是,我随后便到。”木云子瞟了眼一旁的任学风这才点头离去。
见木云子离开,任彩青面向任学风不带感情的道:“你走吧,离开聚雄庄。”毕竟是自己亲弟弟,任学风不喜欢打打杀杀,留下来早晚会出事的,她并不希望他受到伤害。说罢举步离开铁牢,却被任学风拉住了衣袖,任学风此时双眸放着精光,不复昔日的懦弱无庸,任彩青几乎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可事实却是如此,只听他神情严肃道:“姐,木云子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你不用去找他我也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那种人不可信的,早晚姐姐会被他害死的。姐,放手吧,只要你现在放下一切,都还来得及,爹不在了,可你还有我啊。”
任彩青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反握住任学风的双臂,有些激动的道:“学风,你一点都有不傻,甚至聪明绝顶,你一直都知道我与爹爹的计划,你一直都清楚,只因我们是你最亲的人,你无可奈何罢了,所以你只有装糊涂,扮痴傻。学风,只要你肯帮姐姐,我们就一定可以完成爹爹生前的心愿,一统江湖。”
任学风又是伤心又是无力道:“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从古至今江湖中多少个霸主袅雄想要一统江湖,想要一呼百应,最终有几个活下来的,又有几个是好下场的……”
“够了,你不帮我就算了,马上离开聚雄庄,好好过你的平静日子去吧。”说罢疾步离去。
任学风见劝不动姐姐,心中暗伤,无语问苍天:“我该怎么办?”举步待要离去,只听有人喊道:“少侠请留步。”任学风回头见是被困群豪中一老者,此人身着华丽锦衣,不过此时已显得脏乱不堪,胡须花白,两眼却是炯炯有神。任学风一脸疑惑道:“你叫我?”那老者忙道:“是,任少侠,老夫刚刚见你的行为作风与你姐姐大为不同,可见你宅心仁厚有一颗菩萨心肠,将来必是人中龙凤,威名远扬,更胜其父啊……”但听他说了一堆奉承好听的话,任学风有些不耐道:“有什么事前辈就请明讲吧。”那老者干笑两声,方道:“老夫是希望……希望少侠能放我们出去,如此少侠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在此群豪,到时无不对你感激涕零,心怀感恩,那时你若不想你姐姐受到伤害,只要你一句话,江湖中人谁会不听,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过上隐居的逍遥生活,何等的快哉,少侠何不细细琢磨,未知不可啊?这也是为你姐姐将功赎罪的最好机会。”任学风知他是贪生怕死,但生性淳厚的他也不点破,淡笑了下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在下也无能为力。”顿了下又道:“我此时救不了你们,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时间一到,自会有人来救你们的。”说完不再做任何停留,离开了地牢。群豪你看我,我看你,实在想不出谁会来救他们,不禁个个垂头丧气。
应无双来到聚雄庄,看着大而庄严的府门,上前连踹几脚,硬是把它踹了开来,挥剑直入,高寒无奈的紧跟其后。聚雄庄四大弟子,如今只剩下财,逐,鹿三人,见应无双一脸杀气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拔剑相向。应无双身形一晃闪入人群,一套拘魂剑法使得出神入化,端得是凌厉非常,变幻难测。财,逐,鹿三个哪能里是她的对手,只见应无双青钢剑一扫,一招横扫千军,三人均被击倒在地,这时,已惊动了聚雄庄其他人,只见一群群喽喽兵一哄而上,高寒见状拔剑加入其中。
从应无双说要来聚雄庄他就知道应无双打的是什么主意,更知道孤身犯险必是有去无回,但一路上他并没有劝一句,因为他知道劝也是无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就是死,他也想一直陪着她。
两人越打敌人越多,放眼望去,只见周围黑压压一片,尽是敌人,真正交上手的只有周围一圈,其他人则在一边呐喊助威,这些人武功虽然平平,但终究是寡难敌众,打得久了,还没见到正主恐怕自己就先累死在这了。就在此时,大门外突然冲进一批人,加入战局,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陆云曲,陆云逐,后面跟着马到飞,江言,铁奎。陆云曲首当其冲上前来,口中喊道:“无双姑娘,我来帮你来了。”说着人已来到人群之中,折扇一挥,噼噼啪啪一转眼功夫已撩倒了数十人。
陆云曲得知任不惊死讯后,便立刻组织人前来聚雄庄救人,刚好晚应无双一步,是以此时才到,却也恰到好处。应无双,高寒见陆云曲带人前来相助,顿时锐气大增,应无双挥剑刺死若干家丁,趁机往内堂奔去,她的目标是任彩青。高寒见状,唰唰连挥两剑,砍倒几个壮汉跟了过去。
‘啪啪’陆云曲折扇点倒几人,口中道:“江前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和云逐去找密道,救被困在假山的群豪去。”江言口中说话手下毫不怠懈道:“阁主,你尽管去吧,这里有我,到飞,还有铁奎呢,尽管放心好了。”陆云逐,陆云曲二人听罢往假山方向赶去。
任学风见应无双一脸寒气逼人的冲往内堂,一挥剑挡在面前,难得口气强硬道:“应无双!你要找我姐姐麻烦,我绝不容你过去。”应无双冷笑道:“凭你?”任学风本就胆小,见应无双眼神冷冽骇人,不由得有些腿软,但事关他姐姐生死,绝不能轻易退缩,仍自逞强道:“对,你要杀我姐姐,除非先杀了我。”应无双冷哼一声道:“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你姐姐,好让你们一家人团聚。”口中说话人已闪电般攻了过去。任学风武功本就平平,又未战先怯,见应无双一剑刺来,心中一慌,忙出剑抵挡,却只有招式,毫无内力。对拆几招,应无双倏地左手击出一掌,正中任学风胸口。任学风被击飞出去,跌倒在地。应无双青钢剑随即而至。眼见应无双一剑如光般朝自己面门刺来,任学风惊恐不已,吓傻掉般瞪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看着应无双的剑朝自己刺来忘了反应。应无双一剑刺到任学风面门,在离他分毫处猛然停住,看着任学风大而无邪的双眸如孩子般纯洁,天真,不解世事。应无双这一剑怎么也刺不下去,青钢剑一撤朝他吼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任学风回过神来,忙爬起身逃命的离开,心中仍自惊惧不已。
江言,马到飞,铁奎三人此时正苦不堪言,那些仆人家丁并不足为惧,但他们却没料到木云子竟然还在聚雄庄,而且武功甚高,三人均不是他的对手。木云子看着手下败将嘲讽道:“陆云曲竟收了你们这些无用之人,我看你们邪云阁难成大器。”
铁奎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气红了双眼,敢这样说他最最崇拜的阁主,叫他如何不气。狂吼一声:“俺铁奎跟你拼了。”说着高举鬼头大刀朝木云子顶门砍去。木云子轻巧一则身,铁奎一刀扑空,刚想再出第二招,只觉虎腕一疼,已被木云子扣住了穴位。木云子冷哼一声,啪一掌,铁奎身体肥胖重达百十多斤,竟被木云子一掌击出一丈多远,口吐鲜血,晕厥过去。
江言,马到飞大惊道:“铁奎!”两人怒火攻心,狠狠的瞪向木云子,愤怒激红了双眼,似冒出火般,马到飞嘶声喊道:“木云子拿命来。”短刀一挥,疯了般朝木云子攻去。木云子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拂尘一甩,像有灵性般缠住了马到飞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马到飞便立时气绝身亡。江言大骇,忙站起带伤的身子举刀向木云子砍去,木云子左掌运动自如,啪啪已击掉江言手中大刀,内力一催,江言被击中腹部倒在地上。马到飞呼吸越来越困难,艰难的开口道:“老匹夫,你怎么样?”江言见多年挚友眼看要离自己而去,不由得老泪纵横道:“到飞,老哥哥没用,救不了你,你等着,老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
木云子哈哈一阵狂笑,突地眼放寒光冷冷道:“去死吧。”一紧手中拂尘,眼见马到飞便要丧命,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忽地一道白光一闪,‘嗤’的一声木云子手拂尘被宝剑截断,马到飞蹲倒在地,扯掉脖子上的拂尘猛吸空气。
姬舞依默不作声宝剑连连攻向木云子,招招致命,处处攻他死穴,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紧接一招,端得是紧密非常,丝毫不给他还手机会。木云子虽只有招架之力,但他毕竟久经杀场,内力也非一般,但见他步步后退见招拆招,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大有打不过便逃走的念头。姬舞依心系应无双,不想恋站,只见她右手剑招紧攻,左手突地一撒,银光一闪,数十支银针朝木云子各大穴门飞去。木云子大惊,姬舞依的宝剑银针几乎同时刺射向自己,躲过银针,难以躲过宝剑。姬舞依一剑正中木云子心口,眼神淡然,毫无情绪波动的拔出宝剑,看着已是毙命的木云子,眼都不曾眨一下,此时的姬舞依一脸寒气迫人,不复曾经的半点柔弱温柔。姬舞依头不回的淡淡问道:“有没有看见应无双。”马到飞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我见应无双好像是往内堂奔去了。”姬舞依一脸担心急忙往内堂赶去。
陆云曲,陆云逐再次进入假山内,两人分头寻找被关的群豪。陆云曲绕了大半圈,又绕了出来,皱着眉头道:“这根本就像个无底洞,怎么也找不到尽头。”突然听有异声,陆云曲闪入假山后,见有人过来,他折扇一伸,便向那人死穴点去。那人大惊,忙则身躲开。陆云曲不容那人喘息又是闪电般朝那人攻去。眼看便要击中那少年死穴,陆云逐此时出洞,见状大惊,急忙伸手拦道:“哥,莫要伤他。”陆云曲不明所以,道:“云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任不惊之子任学风。”陆云逐看了眼任学风道:“可是哥,上次救我的人就是他。”陆云曲没想到上次救自己弟弟脱险的人竟是任学风。陆云逐面向任学风道:“小兄弟,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激你上次的救命之恩,你走吧。”任学风苦笑了下道:“你们在找被困的群豪吧。”陆云曲,陆云逐一听不由得眼晴一亮,喜道:“你肯带我们去救他们。”任学风道:“我本就是来放他们的,此时外面打得难解难分,我就是放了他们,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却不料遇上了你们,不过也好,你们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任学风进入洞内,只见任学风走至五米处停下不动,正在两人疑惑不解时,任学风已扣下机关,一道石门轰然而开,又出现了一条通道。陆云逐,陆云曲对望一眼,难怪他们找不到入口,他们只知道一直往里面走,孰知,在入口处竟另有一条通道。
群豪见有人进来,个个抬起头来观看,除了任学风另外两人,都不认识,因为陆云曲的邪云阁一直以来都是暗中行事,除了加入邪云阁的兄弟们,外人鲜少认识他们。是以群豪中有些虽觉眼熟,却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先前那锦衣老者见到任学风甚是欢喜道:“任少侠,你可是想通了来救我们出去的。”任学风把身体一则道:“人都在这里了,这是解药,他们身上的散功散早已换成了普通的软骨散,吃了解药片刻便可见好,我毕竟是聚雄庄的人,请恕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出了假山,心中一片悲凉:“看来我真的应该离开聚雄庄了,姐姐,我只能求你自行保重了。”
陆云曲掌力一击,想把锁给震开,无奈这锁倒也牢靠。陆云逐道:“哥,你闪开。”举起手中的剑用力砍去。剑断两截,不过铁链也被震开,两人一喜,打开铁牢关心道:“各位前辈,让你们受苦了,快快跟我们离开此处吧。”众人见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个个欣喜不已,忙道谢:“多谢二位少侠,可否告知恩人姓名,日后我等定当重谢。”陆云曲顾左右言其它道:“大家先离开此地在说吧。”众人见他不愿透露姓名便也不再追问,跟着他们走出了山洞。
任彩青端坐于大厅主座上,见应无双到来,淡淡笑道:“我等你多时了。”应无双冷冷道:“等我来取你性命吗?”
“哈……”任彩青一阵狂笑,冷然道:“好大的口气,手下败将还敢口中狂言,应无双我看今天谁还救得了你,受死吧。”说着拔剑出鞘,攻了过来。高寒赶到时两人已激斗在一起,剑光霍霍,人影交错,转眼已拆了数十招,高寒看得出,应无双打得其是吃力,恐怕快不行了。果然,应无双一个不留神,手臂上被划了一道血口子,高寒心中一痛,好像刺到的不是应无双而是他,转眼又是几十招,应无双与任彩青一个对掌,应无双被逼退数十步,任彩青则泰然处之。高寒扶住应无双担心之情显而易见道:“师父,你流血了。”
应无双见高寒如此关怀自己,不觉为之一愣,随即吼道:“废话,习武之人,流点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说罢一挺身又攻了上去。高寒也挥剑上前,加入其中,任彩青微微一笑,剑法斗然一变,一反刚才的正宗剑法,招招阴狠毒辣,邪气逼人,变幻无常,令人摸不透虚实。应无双几次险些被剑刺中,都被高寒用自己身体护住,全刺到了他身上。应无双又气又急又是担心道:“你神经病吗?谁让你替我挡剑了。”突地一个旋身把高寒护在怀中带到一边,气道:“你这呆子,给我在一边好好呆着。”
高寒浑身吃痛,但任彩青一剑已到应无双背后,高寒惊恐的睁大双眼,喊道:“无双闪开。”说着伸手推着她,想把她推开。应无双当然知道背后有剑,她若一闪开高寒必死无疑,她不想让高寒死,自从莫自北死之后,她也就了无生趣了,是以死抓住高寒挡在他面前。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说是迟那是快,姬舞依刚巧赶到,眼前情势不容她作二想,一挥宝剑荡开了任彩青刺来的一剑,两人激斗在一起。高寒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幕让他想起高劫死时的那一幕,他以为……他又要失去一个最爱的人了,心中惊悸,那是言语所不能表达的。
应无双扔下手中的剑,一把夺过高寒手中的剑道:“别忘了,你要活着替我照顾莫自菁呢。”说完转身同姬舞依一同作战。
姬舞依等的就是此刻,她要应无双来,为的也是此刻。只有在大敌当前,应无双才会撇去一切恩怨,同自己共同进退。两人剑法相偕,心意相同,合作更是无间,顿时威力大增,任彩青心中大是意外,没想到两人剑法合璧之后威力竟如此之大。三人突然一触分开,任彩青凝视姬舞依,应无双。
姬舞依,应无双身体微斜,并肩而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两从形影不离,如姐妹般出双入对,共同御敌。任彩青冷冷道:“想不到你们二人联手竟有如此威力,不过你们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任彩青长剑往前一指,豪气凛然道:“天下间,除了郭子因,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姬舞依,应无双对望一眼,已了然对方心中所想,两人身形同时起动,宝剑相同,两条平行线直直朝任彩青疾疾刺去。途中二人身形骤然一并,两柄宝剑相贴,合二为一。任彩青疾步后退,两剑合二为一,想要荡开怕是没那么容易,剑尖离自己不出一公分,身后已退至桌椅,无路可退,任彩青孤注一掷,手聚内办,倏地伸手捏住两柄剑。但姬舞依,应无双合力刺来的力道之猛,岂是她所能抵挡得住的。但见任彩青玉手往侧一推,手随剑走,姬舞依,应无双的剑受到任彩青力道所引,从她头侧越过。任彩青见机不可失,闪身一掌击中姬舞依,应无双大惊忙抱住姬舞依身体连连后退,担心道:“你怎么样,舞依?”
见应无双如此关心自己,姬舞依不由得心中一暖,开心道:“我没事,师姐。”身形一晃三人又战在了一起。任彩青极为聪明,已不给二人合璧机会,处处夹在两人中间,左右开弓,却不失威力。不消片刻,姬舞依肩上中了一剑,应无双被任彩青剑柄撞到心口,但两人还是一左一右的被分开。
高寒见状,拾起刚才应无双那把剑迎面刺了过去。姬舞依,应无双同时左右夹攻,三柄利剑同时刺来。任彩青化被动为主去,认准高寒,他武功最弱,身上又带伤,最好拿下,当下不等高寒一剑刺至,人已箭般来到高寒面前,左手掐住高寒握剑的虎腕,右手一剑刺中高寒肩部,顿时血流如注。应无双大惊,一剑朝任彩青背后刺来,姬舞依同时一剑过来。任彩青微微一笑,一转身,把高寒推向应无双。应无双只得撤剑接下高寒。任彩青回身荡开姬舞依的剑,左手一掌朝她击去。姬舞依眼神闪烁了下,伸出玉掌与之相击‘砰’的一声,任彩青从小习武,内力自是不在话下;姬舞依则不同,她剑法虽精妙,但毕竟习武才短短几年,怎敌的过任彩青内力深厚,当下被震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已是身受重伤。应无双大惊喊道:“舞依。”
任彩青但觉掌心一阵刺痛,伸手一看,见几点黑点,显然是中了姬舞依的暗算,任彩青怒不可遏,骂道:“姬舞依,你好不要脸,想不到你堂堂一代掌门人,竟然使出如此卑劣手段。”姬舞依虚弱冷笑道:“对付你这种人,需要讲什么道理?”这点姬舞依是跟应无双学的。任彩青目放寒光,杀气罩满全身,怒道:“我杀了你。”举剑朝姬舞依刺去。姬舞依眼下已是无力抵挡。应无双大骇,放下高寒,起身朝任彩青攻去。任彩青回身一格,飞身斜踢一脚,踢倒了应无双,怒声道:“我先杀你,再杀她。”说着一剑已刺了过去,姬舞依睁着惊恐的双眼,奋力一扑,扑在了应无双身前,任彩青一剑刺中了姬舞依背心。
陆云曲,陆云逐与被救群豪此时赶到,见状一哄而上,朝任彩青群攻了过来,任彩青体内剧毒正自发作,行动渐渐受阻……
应无双看着倒在自己身前的姬舞依像被人抽去了灵魂,呆了好半晌,突然失声尖叫“啊……”但见她双眼冒火,着魔般猛然起身一剑朝任彩青刺去,速度之快,仿若电光,群豪未曾看到她人,剑已没入任彩青腹部。只见她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美眸,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
高寒担心的看着应无双,但见应无双又跟回姬舞依身边,抱住她入怀,哭着喊道:“舞依,你不要吓我,告诉我,你会没事的,我们一起回拘魂宫,从今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姬舞依吃力的伸出手抚mo着应无双的脸,虚弱道:“师姐……你不恨我……了吗?你……终于原谅舞依了吗?”应无双回握住姬舞依的手,哭得更凶了,哭道:“你怎么那么傻呢?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啊,我以为……以为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此出色的你罢了,舞依,对不起,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听到应无双如此一说,姬舞依心中的结总算解开了,释然一笑,双眼已慢慢垂下,如梦中呓语般呢喃道:“师姐……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家惨遭……灭门之后,我一个人自行养伤,东躲西藏……心中又怕,又是无助,更多……的是孤独,后来……只……有师姐……对我……最好,你……不仅……是我的师姐……更是我最亲……的亲……”
应无双越听,心中的疼痛便重一分,把姬舞依搂得更紧,伤心至极道:“我知道,我知道,舞依你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人的错,你好好休息,我带你回拘魂宫,我们一起回拘魂宫去。”姬舞依若有似无的轻点下头,便再也听不到外界声音了。感觉怀中人儿肢体僵硬,应无双深痛无比,就这样默默的抱着姬舞依动也不动,仿佛成了木雕。
陆云曲上前关心道:“无双姑娘,无双姑娘,你没事吧。”没有半点反应。
高寒捂住肩上的伤口吃力的上前来,猛摇着她的双肩,一脸担心道:“师父,我是高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师父……”
应无双目光涣散,瞟了眼高寒,使力抱起姬舞依的尸首,口中不住喃喃道:“舞依,我们回家了,师姐带你回家。”说着越过众人,艰难的往门外走去,步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站稳后仍旧不停的走着,如喝醉酒般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往庄外走去。
陆云曲不禁有些怀疑道:“应无双是不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了。”
高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道:“师父没疯,她只是喝醉了而已。”说罢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追随应无双而去……
江湖纷争,儿女情长,几许痴情女,几多有情郎,或许只有在这江湖里的人才知道,江湖是一杯酒,饮多者醉,饮少者意犹未尽,这样的故事也许还会继续上演,但是他们的故事确实那样的唯美,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