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藏宝图变催命符
风雨欲来临的前夕通常都是十分静寂的。玉笛山庄这几日便格外的安静,但却只是表面上的安静而已,莫自菁咬着唇站在莫自北房门外已经半天了,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可不打算原谅她那个糊涂的哥哥,但有些事还必须跟他说一下才行。一想起前几日他打自己那一耳光,就倍感委屈,越想越气,她怒气一上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把门踹了开来。
莫自北正在看一本安心经,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些,要不然这些天外面那些黑衣人夜间来他玉笛山庄活动,他早忍不住要出手了。突然房门被人踹了开来,抬头看到莫自菁气呼呼的瞪着自己,放下经书,叹了口气道:“你的气还没消啊?”莫自菁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莫自北缓缓走上前,轻抚莫自菁的脸颊,柔声问道:“还疼吗?”
任莫自菁有再大的怒气,听到这句满怀关心温柔的一句话,怒气顿时消的无影无踪,一把扑进莫自北的怀里抽泣着:“我以为……哥哥……你再也不疼菁儿了呢?”莫自北鼻子有些发酸,打她,自己有多么的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几日的冷战,他心里又何尝好受,轻拍莫自菁背几下,柔声道:“傻丫头,哥哥有多爱你,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吗?一个人的爱又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呢?”莫自菁感觉心中暖暖的,把头更往莫自北怀里钻了点,才满意的呢喃道:“我知道,哥。”过了好半晌突然唤道:“哥。”头顶传来莫自北轻应声:“嗯。”莫自菁闷声道:“菁儿也很爱哥哥。”莫自北身体一震,随即把莫自菁抱得更紧些,心中暖暖的一片,渐渐融融化掉了这几日来的烦闷。良久,莫自菁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情愿的离开莫自北的怀抱,道:“对了,哥,这几日那个陈小瑶老是在我们玉笛山庄瞎晃荡,我怀疑她动机不纯。”莫自北心中暗道:“你只看到光明正大的陈小瑶在探索什么,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夜里来光顾我们玉笛山庄的黑衣人更是数不胜数。”口中却淡淡道:“我只要你和无双平安无事就好,其它的事,你别管,就算陈小瑶一把火烧了我们玉笛山庄,你也别管,一切都有哥哥呢。”莫自菁甚是困惑的道:“哥,我发现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更猜不透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莫自北温柔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没事多去找无双聊聊天。”莫自菁叫道:“找她,那不是直接给自己找气受,哼,想赶我走就直说,我才不会赖着你呢。”说罢又气冲冲的离去。
莫自北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爹,对不起,孩子儿必须为你报,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人好好照顾菁儿的。”
夜深星稀,凉风飕飕!经过这几天的分析,陈小瑶觉得只有这个逸书阁是最有可能是放藏宝图的地方了。逸书阁被孤立在后广阔的后院,四周荒芜无人,倒是打扫的蛮干净的,此时一楼门已经被锁上。陈小瑶看了半晌,微微一笑,双臂平伸,人如轻烟般缓缓飘向逸书阁,姿势之优雅,动作之轻灵如天宫仙女般飘逸脱尘,如此轻功,世间当真是罕见。应无双远远的看着她,暗自赞叹不已。
陈小瑶轻轻落入二楼,走进里面,用火褶子点亮了一盏灯,只见里面四周几乎全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诗集,史册,天文地理……可说是无所不有。看着地面散落的书本,陈小瑶喃喃道:“看来早已经有人来拜访过逸书阁了。”陈小瑶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沉思道:“既然先前那些人已经来过了,都没有找到藏宝图,那藏宝图应该是藏在了别的地方了,可是玉笛山庄上上下下连个机关暗道都没有,他能藏在哪里呢?又或是我找得不够仔细?”沉思了半天,理不出半点头绪来,陈小瑶烦恼的抓了下头猛的站起身,有些抓狂道:“啊,真是烦人,管它什么藏宝图,反正我也只是抱着好玩的态度罢了。”想罢便不再烦躁,已恢复她那潇洒自若,游戏人间的神态,但见她美眸狡黠一转,邪邪一笑道:“莫自菁,既然来了,不给你个惊喜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陈小瑶来到书架旁边一把推dao它们‘轰’的声响,好几个书架都被她推dao了,这还不够随手拿起几本书也不管是什么‘噼里啪啦’撕了个稀巴烂。
应无双看着陈小瑶进了逸书阁,心知陈小瑶只是贪玩,本性并不坏,本欲转身回房去,突然听‘轰隆’一声巨响,她心中好奇便来到逸书阁门前,看着锁,拔下发簪插入锁洞里面,‘喀嚓’一声响,锁应声而开,应无双举步进了逸书阁。莫自菁边撕书口中边骂道:“臭莫自菁,该死的莫自菁,让你气我,让你嘴巴那么烂,我撕……”仿佛她撕的不是书而是莫自菁,只见她越撕越起劲,满屋的纸屑乱飞,又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道:“呵,三字经,这种小儿科的书也有啊,我管你什么呢?我撕……”突然愣住了,只见三字经里面根本就没有半个字,上面画着一条一条的纹路。陈小瑶甚是兴奋,当下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别人大概死都想不到这藏宝图竟会被人抄袭在三字经里面了,真是天助我也。”“陈小瑶眼睛放着兴奋的光芒,拿着藏宝图转身欲走,却见应无双不知何时也上了逸书阁,挡住了自己去路。应无双看着陈小瑶冷冷道:“还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小瑶把书放下,我就放你走,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陈小瑶笑呵呵的道:“哟,我还以为你对莫自北的情义有多深呢?原来也只是在利用他,为的不过是藏宝图罢了。”陈小瑶故意扭曲事实,她最喜欢的便是看别人生气抓狂的模样。但她却忘了应无双并非常人,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她的。应无双面无表情道:“随你怎么说,藏宝图给我放下。”
陈小瑶见气不到她,当下敛起笑容道:“想要藏宝图,过来拿呀,你以为我陈小瑶是吃素的吗?”说罢已朝应无双攻去。但见人影交错,两人已斗在了一起,论武功陈小瑶当然不是应无双的对手,但陈小瑶聪明过人,知道应无双旨在藏宝图并不想伤她,微微一笑,突地虚晃一招,人已飘身而起,退出了窗外笑道:“有本事追上我再说。”但见她在半空中飘然转身,如履平地,飞行自如,此等轻功,当真是卓绝不凡。应无双不禁叹道:“想不到陈小瑶不但嘴巴厉害,轻功竟了如此之绝妙。”说罢人也纵身跳下逸书阁追陈小瑶去。陈小瑶刚落地还未站稳,便有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朝自己夹攻而来,陈小瑶叫道:“妈呀,这黄雀也太多了点吧。”眼前情势已不容她做二想,忙抽出自己的贴身匕首与之抵挡,她动作轻灵快捷,眼见敌人赶至,不待他们出手,自己先招压人,唰的一刀刺向右侧黑衣人。那黑衣人冷笑道:“不自量力。”伸手欲捉她手腕,眨眼之间她左边黑衣人也赶至跟前,伸手要夺她手中藏宝图,两面夹击。陈小瑶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但她轻功极佳,处处闪射,眼看虎腕要被擒住,急忙右手一翻,以匕首利刃朝右侧黑衣人手掌扎去,左手用力往后一甩,将藏宝图往后抛去。她知道应无双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应无双见藏宝图朝自己飞来,纵身一跃欲接藏宝图。与此同时,有一青衣老者,还有个六十多岁的一头银发苍苍的老太婆也同时跃向藏宝图,他们人虽已过半百,但身形速度却丝毫不慢。三人几乎同时手触到藏宝图,半空中那老者一掌向应无双击去,应无双只得伸手接招。那老太婆渔翁得利,嘿嘿笑道:“藏宝图归我了。”说着伸手去接藏宝图,只听得一声娇叱:“雪银,你这老贼婆休想拿我家的藏宝图。”声到人到,莫自菁已飞身到半空中,一剑朝雪银婆婆刺去。雪银婆婆若硬拿藏宝图,她那只枯手非断掉不可,无奈只得半空中忙一缩手,旋身退了下来。莫自菁一剑逼退雪银婆,本想伸手去接藏宝图。这时那两个黑衣人已弃下陈小瑶飞身赶至,一掌拍向莫自菁。此时莫自菁人在半空中,劲力已退,眼下是万万躲不开这一掌。应无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莫自菁身处危难之中,心下大惊,忙抽身而退,丢下那青衣老者,纵身去帮莫自菁解围。那老者紧追不舍,飞身一掌朝应无双背后击去。应无双着急救人,已不容她再回身抵挡了,眼看一掌将至,不远处的陈小瑶见此情景,大骂道:“好个不要脸的青风破,背地里伤人,你都不怕把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光吗?”她嘴上骂着,手中匕首已向青风破闪电般射去,人也跟着飞身而起。
青风破见匕首朝自己迎面飞来,只得放弃伤人,劈手击落陈小瑶射来的匕首。应无双推开莫自菁接下黑衣人那一掌,两人身形一退落在地面。雪银婆婆见应无双还未站稳,五指如勾朝应无双脸颊抓来,目射寒光,凶狠无比,只见她那又尖又长的指甲,淡淡的月光洒在她那枯如干柴的手指及满脸皱纹的脸皮,竟有说不出的骇人。应无双似是被骇到了,一脸惊慌急急后退。莫自菁见状忙一剑扫来。雪银婆那双枯掌甚是厉害,一抓一扯,‘咔嚓’一声,钢剑已断为两节。莫自菁看着断剑一愣。她这一愣,雪银婆婆那边鬼爪已是闪电般朝她抓来。莫自菁只觉身子一轻,陈小瑶不知何时上前来搂住自己的腰一跃一丈开外。青风破因先前陈小瑶坏他好事,怀恨在心,如今见她落在自己附近,扑的一掌已朝二人袭来。应无双此时方自清醒,喃喃道:“蒙落落已经死了,这个恶名昭彰的雪银婆婆怎么可能是师父呢?”你当应无双何以失神,原来雪银婆婆与应无双的恩师蒙落落有几分相似,是以应无双一直不愿出手,如今方自清醒,见陈小瑶,莫自菁被青风破偷袭,当下凝聚内力一把吸起地上的青钢剑朝青风破刺去。
应无双,莫自菁,陈小瑶三人可说是处处针锋相对,都是嘴巴歹毒的不饶人,一个比一个凶。三人相见更是明嘲暗讽,恨不得把对方给气死。然而此时三人却是处处相应,你救我,我助你,联手御敌,配合无间。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也可用在此时吧。她们这边打得金光闪闪,你死我亡,另一边更是激烈不已,而且是鲜血飞溅。
那黑衣人与应无双对击一掌被迫落地,藏宝图几番飞落无人抢到手,刚好向湖边另一岸飞去。在湖边对岸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少年刚走至湖边,正疑惑对面怎的如此热闹,就见一本书朝自己飞来,信手接下,念道:“三字……”一句话未说完,一柄利剑已自他身后穿腹而过,那少年至死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真是死不冥目啊。背后那偷袭者是一壮汉,一剑刺死那少年夺过他手中的三字经,面露贪婪的光芒,像得了失心疯似的,兴奋的喃喃自语:“藏宝图,我终于得到藏宝图了,从今往后我便是富可敌国的富翁了,哈……”说着发疯般狂笑起来,狂笑中只见银光一闪,一柄大刀朝他砍来,那壮汉忙侧身闪躲,但动作稍慢胸口还是被划了个血口子,待看清来人之后,那壮汉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颤声道:“贤弟,你……?”不待他把话说完,那使刀少年又是一刀砍去,一刀紧追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壮汉一时间,竟只有闪躲之力,毫无招架之力。此时,先前那两个黑衣人也赶至此处,二话不说一个对付个,那使刀少年猝然不防背后中掌立时毙命。那壮汉吓傻了,忙求道:“两位好汉饶……”
‘咔嚓’一声,已被黑衣人扭断了脖子,黑衣人嘿嘿冷笑两下,伸手去拿那壮汉手中的藏宝图,“啊!”一声惨叫,另一名黑衣人不知何时捡起地上的大刀一刀砍断了那黑衣人欲拿藏宝图的手臂。那黑衣人捂着断臂,恨声道:“端木铮,你好狠毒啊。”端木铮嘿嘿冷笑道:“正所谓无毒不丈夫,江湖中行走,不狠一点,死得就会是自己,去死吧。”一刀没入那黑衣人腹中。端木铮刚拿到藏宝图,正欲高兴,抬眼只见四处尽是人影朝自己这奔来,个个来势汹汹,想起刚刚无辜而亡的几个人,不禁凉意四起,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此刻已不容他多想,众人已向他围攻而来。顿时整个玉笛山庄撕杀声响彻夜空,断肢尸体遍横,原本清澈幽幽的湖水刹时间成了一湖血水。
陈小瑶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好半晌脑子都一片空白,良久,才痛苦内疚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我的一时贪玩好奇,竟害死了多少人命……”莫自菁叹了气道:“这也是我爹一直把藏宝图收起来的原因,自古以来江湖中哪一桩血案不与名利金钱挂勾的,人的贪婪又是多么的可怕。”陈小瑶如梦清醒,一脸坚定的道:“祸既然是由我引起的,就由我去解决。”说着纵身往人群飞去。莫自菁在她身后急道:“陈小瑶,你回来,你不要命了吗?”见叫不回她,纵身也要过去,却被人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莫自菁见来人喜道:“哥,陈小瑶她……”莫自北使了个眼色,莫自菁不明所以的朝哥哥看的方向看去,只见问有晨不知何时到来,已往陈小瑶方向跃去。莫自北开口道:“你给我在边上好好待着,随他们怎么抢,我只要你和无双平安就好。”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强调了。“哦。”莫自菁乖乖的点头应道。交待完毕,正四处寻找应无双,就见应无双被青风破一掌击中,飞了出去,莫自北一惊,忙起身接住半空中的应无双,两人飘然落地。莫自北一脸已焦急担心的问道:“无双,有没有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面对莫自北的温柔,明知不该论陷,还是忍不住片刻的痴迷,心中闷痛难当,只是无声的摇摇头。见应无双表示没事,莫自北扭头看向清风破,一脸寒气逼人,双目燃着熊熊烈火,冒着火光,纵身跃向青风破两人大打出手。莫自北气他伤了应无双,虽然应无双并无大碍,但他还是很生气,是以下手丝毫不留余地,招招攻他要害,欲至青风破于死地,但青风破武功委实不弱,几十招下来仍自应付自若。莫自北冷声道:“不愧是魔君青风破,果然名不虚传。”青风破得意的道:“莫自北,你当我魔君的称号是虚有其名吗?”莫自北讽刺一笑道:“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说罢掌法倏地一变,但见他掌影纷飞,处处皆是,虚中有实,实中虚之,令人捉摸不透。青风破刚开始还招架得住,时间一久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莫自菁见哥哥如此袒护应无双,不禁有些吃味的问道:“喂,你跟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哥为什么如此维护于你?”应无双斜了她一眼不予理会,担心的看向莫自北,,怕他不是青风破的对手,莫自菁眨着晶莹的双眸,见应无双一脸担心自己哥哥的神情,突然间觉得她其实蛮可爱的,不禁好奇心起,问道:“你喜欢我哥啊?”应无双被她说中心事有些不自在,强做镇静,冷冷道:“你很无聊吗?”面对应无双的冷言冷语,莫自菁难得不生气的继续道:“如果你做我嫂子的话……我想我能够接受。”莫自菁认真考虑着。听莫自菁如此一说,应无双反倒想起姬舞依来,她可是莫自北的未婚妻啊,想到此处,心中一揪,痛苦万分,口气却淡然的让人听不出一丝丝反常的情绪来,平静道:“你哥早已订婚,她的未婚妻是姬舞依,你少在这乱点鸳鸯谱了。”
莫自北有没有婚约,身为妹妹的莫自菁岂会不知,但她更知道姬舞依一直都躲着莫自北,拒绝这门婚事,听应无双如此一说,莫自菁看着应无双故作平淡无事的神情,眼珠一转,巧笑道:“是吗?要是姬舞依那就更好了,人家姬舞依不但美若天仙,武功卓绝,更是温柔贤淑,和我哥真是天生一对。”莫自菁嘴上说着,眼睛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应无双的反应,她倒是想知道应无双会不会被自己给气死,这样她才能报先前被她差点气死的仇。只见应无双嘴唇紧抿,双拳紧握,极力忍耐着心中的不快,水眸泛着水气,脸色也气得苍白异常。莫自菁见应无双如此模样,不禁暗自惊道:“我是不是玩笑开得太大了?”有点心虚的退离她三步远。她可还记得应无双是人称脾气最暴的疯狗,还是离她还远点的保险。
陈小瑶飞身去夺藏宝图,但见一群人着魔了般,谁抢到藏宝图众人就袭击谁,眨眼间又有十多人无辜丧命。陈小瑶看着充满血腥,杀戮的场面,深深的自责比海还深,一咬牙闪入人群之中,她轻功极佳,不消片刻人已闪到中间拿藏宝图之人身旁,见众人刀,剑,锤,戟四面八方朝那人刺来,陈小瑶玉手一伸,借力使力,替抢到藏宝图的中年男子当掉身后的攻击,边打边喊道:“别打了,你们都疯了吗?”众人哪里听得进去,见她帮那中年人,便认定他们是一伙的,一个个毫不留情的朝陈小瑶攻去。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么多双手。陈小瑶武功本就一般,只是轻功极佳而已,眼见一把大刀朝她砍来,她命在旦夕,只听一声惨叫,本要杀陈小瑶的人自己却倒了下去。问有晨寒着一张脸,眼神凌厉逼人,但见他所到之处惨叫声连连,转眼之间已有数十人伤在他手下,问有晨怒极,下手也重,想起刚刚陈小瑶差点死于非命,他心中的恐惧犹在,上前来一把抓住陈小瑶的手,纵身一跃远离这群疯子。陈小瑶还没有见过他如此骇人的一面,不禁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道:“师兄……那个……藏宝图是我引出来的,才会发生这场无妄之灾,我想……把藏宝图抢回来,向莫大哥请罪。”
问有晨抱着陈小瑶轻飘飘落地,沉着脸道:“现在的藏宝图已成催命符,凭你我根本就抢不回来的,你只有向莫家兄妹负荆请罪,希望他们能原谅你。”说完拉着她向莫自北他们那里走去。陈小瑶此时柔顺的如猫咪般,半点不敢拂逆问有晨的话。
这边青风破,莫自北正斗的激烈,青风破越打招式越凌乱,他万万想不到莫自北不但招式变幻无穷,令人捉摸不透,内力与自己更是不相上下,耐力更是无与论比。青风破毕竟已年过半百,时间一久,怎比得上莫自北的精力充沛,一个闪神,被莫自北击中一掌。莫自北乘势连连进攻,丝毫不给他还手之力,啪,又是一掌击在青风破胸口上,这一掌内力凝聚,威力不小,只见青风破倒退六七步,哇,一口鲜血喷出,莫自北飞身一脚将青风破踢入湖中,但见青风破几经挣扎,最终沉入湖中,毫无动静。
问有晨看着莫自北暗惊不已,青风破武功之高,就是他自己都无把握胜他,如今却死在了莫自北手里,刚刚伤青风破那一掌,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问有晨出生于武学世家,却是看得出来,他那一掌早已震伤了青风破的五脏六腑。
莫自北回身见应无双眼睛红肿,脸色异常,忙上前担心的问道:“无双,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伤到哪里了?”莫自菁在一边听得心惊胆颤,应无双如此模样是全拜她所赐,给自己气的。以哥哥如今对应无双的关心,自己怕是少不了一顿骂挨。谁知应无双却摇了摇头,用了一个极烂的理由搪塞道:“没有,我很好,只是有沙子进了我眼睛里。”莫自北当然不会相信,但也不再追问什么,他从来不会勉强别人不愿说的事。回过头环视庄内一片狼藉,湖对面还你死我活的打斗不休,莫自北却只是冷眼旁观任由他们打斗,没有半点上前阻止的意思。
问有晨上前开口道:“莫兄,瑶儿闯下如此大祸,实乃不可原谅,如今已无力挽回,我师兄妹二人愿任凭莫兄你处置,是生是死,绝无二话。”莫自北叹了口气道:“问兄弟言重了,藏宝图一事,天意如此,今天就算陈小瑶不找藏宝图,那些觊觎藏宝图已久的人也还是会找到的,总之,今天一劫,是无可避免的,只是,他们如此争下去,究竟要打到何时,才是尽头,难道真要血流成河才肯罢休?”问有晨看着撕杀一片的前方,也不禁为之心痛。陈小瑶更是愧疚不已,突然大声道:“师兄,你就让我过去把藏宝图抢回来吧,祸是我闯的,就算死也是我自做孽不可活,怨不得人。”说着举步就要走。
“你敢再走一步试试看。”问有晨用足以冻死人的声音冷声威胁道。陈小瑶前进的身体一僵,一步也不敢动了,只是低着头忏悔不已。莫自菁见状,不忘记趁机奚落道:“咦,怎么张牙舞爪的陈小瑶一下变得如此柔顺乖巧,比我家养得那只小白猫还听话。”陈小瑶气得牙痒痒,无奈碍于自己处于弱势,只得狠狠的暗自瞪她几眼。莫自北瞪着她道:“菁儿,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吧。”莫自菁被哥哥一训,噘了噘嘴,马上乖乖的不再说话了。应无双有样学样,微微一笑,嘲讽道:“有人还不是一样,前一刻还一副嚣张跋扈,尖牙利嘴,下一刻便也成了病猫。”莫自菁气呼呼的瞪着应无双那张可恶的笑脸,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可爱呢,现在她要收回刚才那句话,应无双一点也不可爱,简直就是可恶,可恶至极。
陈小瑶见有人替她气,暗自低头窃笑心情大爽。
莫自北,问有晨听到应无双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应无双。应无双略显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她又没人管,没有什么好怕的。面对应无双的吵架斗嘴,莫自北只觉得她很是可爱,不禁微微一笑。莫自菁看在眼里,心中哀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