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现玄机
人生头一回在青楼过夜,傅子禹别的事没做,却睡得很酣。
他起得很早,或者说他没睡多久就醒了。也许是莫名习得内功的原因,即使小寐一会儿也能够精神奕奕。人坐在古琴边,心在想昨晚那些黑衣人是谁?
傅子禹知道,鬼九虽为刺客,但绝不会偷袭,这种卑鄙的手段不是他的作风,可是除去鬼九,还有谁跟自己有仇?换个角度来想,自己若是死了对谁有好处。永贞城都知道王良历来断案入神,有谁敢如此胆大妄为,这么做岂不是作茧自缚?
“公子昨晚可睡好?”西西不知何时钻了出来,笑盈盈地道。
“恩,很好,多谢姑娘挂心。”傅子禹昨夜不好意思占西西的床,只好在古琴边席地而眠,虽比不得床舒服,但历经一场恶战之后,人疲困至极,一下就睡过去了。
看窗外天已经亮,他也不好意思再逗留,跟西西道别,西西也不挽留,吩咐他有时间过来拿衣裳。
其实衣裳差不多干了,但细细却留了个心思,她只是希望傅子禹能再来。
这时街上开始忙碌起来,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附近村庄赶城的百姓趁着好时段,纷纷将挑来的自家产的蔬菜等摆好,见有人经过忙不迭地呼喊。
傅子禹见天色尚早,也不急着回府,先去了绸缎庄。
到庄上的时候,冯嵩正在核对帐目,大堂里几个伙计在忙着,或许太早的原因,客人不是很多。
冯嵩见傅子禹这么早来,也是奇怪,过来搭话,“少东家今日为何赶这么早。”
傅子禹笑了笑,总不能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吧,跟他说‘我在青楼过了一夜,顺路过来的’,天知道他会不会想歪,随便找了理由搪塞过去。
这时张德生从库房里出来,看见掌柜正在和少东家说话,想起一件事,忙放下手中的货,凑到二人旁边,听了一阵也不好意思插嘴。
傅子禹看到张德生欲言又止,道:“德生是不是有话想说?有就直说。”
张德生闻言点了点头,脑子一转,吱声道:“少东家,上次你吩咐我注意齐天放的动静,今日我正好听到一些消息,不过倒不怎么着边。”
冯嵩对齐天放也是比较上心,毕竟上次风波后对方至今未有任何动静,也觉得怪怪的。见张德生说话不利索,气道:“你小子听到什么就直说,又没人怪你的不是。”
掌柜都这样说了,张德生也不再支支吾吾,道:“今日我出门之时碰到北城一个做豆腐的,平日里经常来往。他跟我说昨日半夜,他尿急上茅厕,听到院子外面有一阵动静,于是透过门缝瞧了瞧,看见齐大善人府第后门立着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较高的好像受了伤,过了半晌有人迎他们进去,半天不见出来。后来他觉得无趣便回屋了。”
“完了?”冯嵩道。
张德生点头,“事情就是这样。”
冯嵩皱了皱眉头,道:“可能这些黑衣人是齐德全的手下,他平常仗着齐天放的面子,在外面坏事没少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行了,没事了,你忙你的去。”
张德生领了命下去,冯嵩见傅子禹一副凝神思索的模样,问:“少东家,难道有什么不对?”
傅子禹回过神,装作没事,摆了摆手,道:“哦,那倒没有,想别的事去了,冯叔你先忙,我坐会就回去。”
冯嵩也不罗嗦,最近庄里一直忙,也顾不上傅子禹,招呼完便继续核对帐目。
傅子禹坐了一会儿,喝完一杯茶,人辞了冯嵩出门。
张德生刚才所说那三个黑衣人应该是昨夜在荒园袭击自己的刺客,没想到这么巧,无独有偶竟是与齐府有关联。在西西房间里的时候,傅子禹就想,最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只有赵刚,昨日他斗自己不过,因恨而生杀念,这可以解释得过去。而今却牵扯到齐府,自己不过是拒绝了绸缎涨价一事,齐天放至于灭口?这不合常理,他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为什么沾上武功如此强横的刺客?
他们如此不顾后果地杀自己灭口,难道不怕惹祸上身?王良不笨,办事得力,给他时间定能侦破出来,齐天放既然出手说明他一定碰到了什么钉子,这才不得不出手,因此想到找个挡箭牌,而这个挡箭牌无疑是赵刚最合适,昨日的争斗很多都在场。
可是他需要这个挡箭牌掩饰什么呢?
想到这一点,傅子禹已出了永和大街,抬头看前方,人流奔波,竟到了吉祥大街,他觉得有必要找到赵刚,人在吉祥大街走了一阵,到了傅记布庄。
柳生正在算帐,心神有些不宁。听到苏掌柜喊了一声“少东家”,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原来是傅子禹,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走了出来,“少东家早安!”
傅子禹颔首应了一声,自从柳生进了布庄后他俩便没有见过面,倒是听苏全提到过几次,夸他做事勤恳,识得礼数。
柳生虽书生气十足,年纪也差不了傅子禹多少,但对傅子禹却是发自内心的崇敬,见他这么早就来,顺口道:“这两日倒是奇怪得紧,平常听得少东家不常来布庄,不料今日竟还赶了个大早。”
傅子禹道:“呵呵,柳生还有其他奇怪的事?”
柳生点头道:“恩,前日柳庄来了一伙商队,其实说是商队我看却不像,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倒像土匪,听说那领头之人受伤了,大清早的还催人来向我借白药,这些东西我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有,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你可见到那受伤之人?”
“没有,是一个矮个子的大汉来敲的门。”
傅子禹继续问了一些关于商队的事,见没什么重要的也不再问。吩咐一个伙计回府叫李延和范滕过来,让柳生继续忙,自己坐在大堂的一旁。
依柳生的话,那领头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高个的刺客。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同样的时间受伤,还有矮个子的手下,傅子禹不相信会有巧合,即使是巧合,他也要亲眼看过才相信。
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李延和范滕才匆匆忙忙赶来。见面范滕就问:“少爷,你昨晚上哪去了?找我们有何事?”
傅子禹微笑不答,却神神秘秘地道:“当然是有重要的事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找你们来,走。”说着大步出了布庄,走出了一段路,突然问道:“你们可知赵刚?”
李延不知少爷为何提赵刚,嘴上却不慢,“恩,这个人倒是知道,是城东一块赵霸王的宝贝儿子,平时坏事没少做,少爷问他做什么?”
傅子禹脸上浮子一丝坏笑,道:“走,我们去会会他。”他不识得路,有李延带路方便了很多,许久,到一家客栈门口时,傅子禹问李延赵府还有多远,李延指了指前方,示意快了。
赵刚抱着小妾娇小的身躯躲在暖活的被窝里,突然听下人说齐德全找他,也不顾寒冷,窜了出来,将衣裳马虎地穿好出门。
三人到了门口,傅子禹怕人认出来,微微低头躲在范滕身后。
李延上前去敲门,一会出来一个下人,问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赵刚出门了,听说方才有人来请,至于是谁赵府的门人说只有赵刚才知道。”
傅子禹一愣,“不好!你可问清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在我们来到之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我们马上追,赵刚可能有危险。”
问了方向,傅子禹急急带着二人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