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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舞南唐 作者: 燕什 字数:3256 更新时间:2011-07-20 16:43:00

第八章 魔高一丈

几日后,冯嵩一行满载而归,几车满满的绸布安全抵达永贞。

是日,永贞大街小巷皆知,傅记绸布庄运回绸布,一时之间,许多百姓纷纷相拥而至,有购买的,有注目旁观的,也有眼红的,总之是热闹腾腾。

绸缎庄里,傅子禹安然坐着,嘴呷着茶,神清气爽。

李延过来,笑道:“少爷,不知道这饵能不能引出大蛇?假如他们龟缩着不出来,那我们真的是白白做了赔本生意。”

傅子禹笑道:“瞧你倒不急,想来定也知道,这蛇是不会甘心的,迟早要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冯嵩看着满车的绸缎,脸上笑意洋洋,也顾不得傅子禹在场,自顾招呼伙计卸货,同时忙着核对数目。

傅子禹看没自己什么事,率着李延范滕要走,却被冯嵩一把拦下,说什么也要留一个人帮忙,经过公平的选择,最后范滕一脸无辜地留下充当苦力。

二人出门往布庄方向去,一路上,傅子禹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李延:“苏掌柜到底和齐天放有什么瓜葛,一见面眼睛就冒火。”

李延道:“说来话长,苏掌柜家中有一女叫苏媛,长得貌美如花,前年嫁入齐府,许配给了齐天放的大公子,谁料过门之后倍受婆婆刁难,这苏媛也是直性子,最后实在忍不住和婆婆闹翻,而这齐大公子偏偏是个既孝敬母亲又疼爱自己娘子的人,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没办法之下只好带着苏媛搬出来住,谁料齐老夫人气不过,竟一病不起,去年终不治归去,齐天放勃然大怒,没过多久,苏媛竟也莫名死了,官府查了很久也找不到凶手,此事便不了了之,苏掌柜哪肯愿意接受女儿暴死的事实,认为定是齐天放暗地里做的手脚,但苦于找不到证据,告不到官府,心中生恨,两家就这么一直对峙着,齐大公子同时失去两个亲爱的人,从此变得默默不语。”

傅子禹听得唏嘘不已,这等人间惨剧如若换是自己也定然接受不了。

说着说着便到了布庄,苏全也在忙得不亦乐乎,此时他将生意看作是一切,一心扑在上面,要不是傅子禹知道他背后发生如此一事,定然不会理解。

“少东家,你来了,你看我正忙呢,没空陪你。”苏全走上前问候道。

傅子禹笑着摇头,“苏叔不用管我,忙你的便是,我过来瞧瞧,一会儿就走。”

话刚说完,布庄闪进一人,这人傅子禹倒是眼熟,应该是府里的人,好像叫宋元,是管家宋离的儿子。

宋元急急忙忙进来,看见傅子禹,急急道:“少爷,府上来了位官爷,说是找你的,这会正在府里等着,你看要不要回去?”

傅子禹一时也想不起来怎么会有官爷找自己,点头跟着宋元回府,让李延留下顺便帮苏全的忙。

回到府,进了大厅,只见一个兵服打扮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那人见到傅子禹进来,连忙起身道:“傅公子,我们校尉大人想今晚邀你到兴和酒楼一块喝酒。”

听到这,傅子禹想起来了,谢权确实曾跟自己说过要一起喝酒。好好招待了谢权的手下一番之后便回房换衣服。

兴和酒楼位于吉祥大街中央地段,和永和大街仅隔了百仁坊。从傅府至兴和楼,需穿永和大街,过了百仁坊,再行一段时间便到了。

出门时才是黄昏,到了兴和楼天却已是暗然一片。

门口早有谢权的手下等候,傅子禹一出现便迎了上来,“傅公子,大人在上面候着呢。”傅子禹点头,尾随其上楼。

兴和楼虽说只有两层楼,但面积颇广,加上地处繁华地段,客人也是满满的,登上楼后,发现楼上竟是较为安静,稀稀拉拉的几桌客人,傅子禹心想可能是因为谢权在场的缘由。

谢权一身戎装迎了过来,“子禹可来了,弟兄们,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兄弟,城南傅员外郎的公子。”

谢权的手下一副恭维的模样,纷纷上来招呼,傅子禹倒也不客气,一一回应。

众人坐下后,谢权开怀道:“今日要不是子禹出手,我还真不知如何解决那李延与柳生的纠纷。好在子禹神来之笔,一招便搞定,来,为兄敬你一杯,谢意尽在其中。”

傅子禹微笑着举杯应对。

一干手下或多或少也是听闻晌午的事,他们却并不为所动,不过是碰巧罢了,他们看傅子禹一副读书人模样,心里有些轻视,读书人除了会舞文弄墨还会什么,见了匪寇之流还不是吓得屁股尿流。

众兵士的神情傅子禹都瞧在眼里,也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倒也不觉得如何失望,自古文武不睦,读书人看不起武夫,而武夫看轻读书人都是正常的事情。混乱的年代,人们崇拜的是英雄,能出入沙场,杀敌于威慑之间的强人,此军人尤为甚也。

谢权敬完一杯酒,叹道:“想不到子禹一介书生,演戏却是一流,当时你一席话都把我搞糊涂了,要不是你眨那一下眼,估摸着我还蒙在鼓里。”

傅子禹笑了一笑,不说话。

谢权看多了别人的傲慢和迂腐,傅子禹却是另类,做事不按常理,居功而不自傲,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子禹为何不去赶考?”谢权捏着酒杯问。

傅子禹笑道:“并非只有考取功名才算是出息,七尺男儿亦可弃笔从戎,保疆卫国,那也是出人头地。”

“好!说得好。”众兵士见傅子禹可谓是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忍不住叫好,方才的轻视有所减轻。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豪气涌起,纷纷倒酒,觥筹交错,划拳声声不断。

傅子禹跟别人客套近乎或许有点不拿手,但划拳拼酒却是在行,酒过三巡,几轮下来,桌上已爬下几人,尚能说话着的也都口齿不清,语无伦次,醉得不行。

见状,傅子禹有点苦笑不得,谢权请自己来喝酒,话还没说上几句就成这番模样。

正要唤店小二上来,忽见一带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从容走上楼来,一双如鹰般的厉眼将二楼扫视一番,待瞧到傅子禹这桌的时候,眉头不由得一皱。

中年男子踱步走到傅子禹跟前,沉声问:“你可识得这几人?”

傅子禹不知如何称呼对方,索性也不发话,点头承认。

“那你可知此人是谁?”说着中年男子用手指了指谢权。

“当然,此人名谢权,乃在下大哥。”傅子禹不慌不忙道。

“哦?我倒没听说谢校尉可有胞弟。”

“大人错会了,在下并非谢校尉的胞弟,不过相识投趣,互以兄弟相称罢了。”

“这样,那为何是这等状况?”中年男子指瘫在桌上的几人。

傅子禹不知他的身份,也不隐瞒,将几日之前的事合盘托出。

良久,那中年男子道:“你便是傅子禹?”

傅子禹道:“正是在下。”

“县令大人常言,城南的傅家傅公子非同常人。”

傅子禹又汗了一地,这宋知行还真是会给自己打广告。“不知大人是?”

中年男子捡了张椅子坐下,将佩刀横放于桌上,才道:“我乃本县的县尉,王良。”

傅子禹闻言正欲起身行行礼却被王良压下,“子禹不必客套,我今日只是例行公事,你勿要拘谨,说来我对子禹也算是久仰大名。”

王良倒了一杯酒,端起一口喝完,“好酒!”他瞧了一番谢权等人,奇道:“公子好酒量,竟能以一敌众。”

傅子禹低头笑笑,“大人过奖了,谢大哥可能是公事繁忙,有点不胜酒力。”

王良不理会傅子禹的话,又道:“傅府也做绸布生意。”

傅子禹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在问他,只好点了点头。

“听说傅府今日从外购得一批绸缎,子禹可否告诉我,这货从何购得?”

这个王县尉一出现便高深莫测,言语间又是话里带话。傅子禹不知道是自己不对劲还是他在试探什么,心里思索了一遍,只略微提了北去高邮购买。

“子禹是说傅家的货是从高邮购买,原来如此。”说完又径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若子禹坐到我这位子上,该如何对付马贼?”王良突然问道。

话虽有突然,但是这个问题傅子禹确有想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官兵扮成走商的商队,引马贼出来再将其一网打尽,当下将心中所想道出。

王良点头,“恩,子禹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你可知道,我们官府也这般试过多次,但马贼却没上当,藏地极深。”

“内奸!”傅子禹闪出脑海第一个念头。

“子禹果然聪明人也,不错,我也怀疑衙门之中有内奸,我们行动的时候有人提前告密,马贼闻风隐匿起来,因此我们的计划一再落空。”

“那内奸会是谁?”

王良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个我也不知。”

没想到这股盗贼能这样肆无忌惮地横行扬州,原来是官府之中存在他们的内应,还真应了那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傅子禹怕马贼之乱拖得太久,不知何时方是头,问道:“那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将这伙马贼绳之以法?”

王良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无奈地摇头。

“好了,今日你我便言尽至此,后会有期。”

傅子禹等王良离开后唤来店小二,给了他几个铜板,命他去城门卫府唤人来将谢权抬回去,结完账临走的时候特地吩咐小二端一壶茶上楼给谢权解酒。

走出兴和楼时,残月位于夜空中央,如天钩一般,一阵热风袭来,傅子禹不由得烦躁,双手摆弄了一下衣裳,向夜色深处走去。

作者的话
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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