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莲花漏
“呀,哪里有这么大的切魂?”从梦突然看到人高的切魂,心中不禁大骇,眼睛更是瞪得老大,一脸吃惊的表情。
“覃姐姐,我说过没有骗你的。”陆蒙看到从梦惊讶的样子心中暗自微爽。
“看你切魂的样子确实与我所见其它姐妹的不同。按道理讲修习五系灵术凝结出的切魂都会有各自的特点,例如水系切魂的表面流转不停,宛如流水构成一般,金系切魂质地紧密,入手沉重,但看你的切魂似乎还真辨别不出是何属性,奇怪奇怪,莫非是我学疏才浅,认不得你的切魂?”从梦有些不敢确定,“还是以后我问过岛主再说吧。”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你随我过来。”
从梦拉着陆蒙的手走到标有巧的洞口,寻了一间离得最近的石室进去。
“你看,这里的书中尽是介绍一些小巧精致器具的制作方法,你看,比如说这个。”从梦拿起一本倒扣在石桌上的书,“这里记载了一种极其精巧的机括制造方法,听说是中洲机巧世家鲁家的不传之密,这种机括成品只有核桃般大小,可任意放入不同的机械中,听说能将死物变活,其威力不下于邪士手中操控的傀儡。”
“果真像书中所言,中洲那些为人所不齿的邪士们也就不会做出如此多惨绝人寰的杀人事件了。”谈及中洲的邪士,从梦不禁喟叹,一股淡淡的忧伤不可抑止的自眉间散发出来,宛如西子捧心般叫人看了心疼不已。
“覃姐姐你想多了,待这次我在须臾岛上学得一身本事,将中洲那些恶人一个个擒来,提到姐姐面前,任凭你处置。”陆蒙看到从梦突然变得悲痛起来,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又不忍心看着从梦独自伤心,于是出言相慰。
“臭小子只会哄人开心,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自保都成问题,还想做惩恶扶善的英雄,羞也不羞?”从梦一脸哂笑,嘴角透出一丝轻蔑。
“有志者事竟成,姐姐没有听过这句话吗,只要肯努力,就没有做不成的事!”陆蒙看到从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这吹牛大王,整天就会说些大话,”从梦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顿,“如果你能够将书上提及的机括制造出来,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
自己打出生以来就没有学过什么机括之类的东西,现在突然叫自己做出一个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这不是为难人吗?陆蒙心中这么想,正想出言拒绝,一抬头却看见从梦戏谑的表情,心中不禁为之一结,哼哼,你认为我根本做不出来是吗,我偏偏就做出来给你瞧瞧,好教你以后也不能轻眼看我,于是一言不发,敛神息气,拿起从梦手中的书钻研起来……
时间似白驹过隙,一晃而过,陆蒙在藏书洞已经呆了十余天。这些日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外,陆蒙将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研习机巧上,怎奈这些东西端得神奇无比,甭说上次许下从梦的那个机括,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齿轮机构,就足足研究了整整五日才理清些许头绪出来,天知道要将那个小小的机括复原出来要多长时间。
好在陆蒙算不上那种天生笨蛋的家伙,虽说悟性稍差,可是整天泡在书堆中,慢慢的也逐渐了解了一些机括制造的基本知识,也算是从一个彻头彻底的门外汉变作半个内行人了。从梦每日都会过来看陆蒙,有时候只是静静地呆在一旁,随手拿起一本书看,有时候看到陆蒙抓耳挠腮,烦躁不堪的时候便会过来安慰一下,顺手指点陆蒙一二,而陆蒙总是受益匪浅,心中不禁暗自忖度,难道覃姐姐是机巧高手?
“臭小子,你这样胡乱看上一气怎么能行?还是从最简单的学起吧。”又过了几日,从梦看着神情愈来愈憔悴的陆蒙,心有不忍,出言说道,“你先看看这本燕肃的莲花漏图,这是一种计时器,是中洲技巧大师燕肃早年间在古代漏壶的基础上改进创制的。”
“这器具由几个部分配制而成,上面有几个漏水的水壶,这几个水壶的高度不变,往下漏水的速度也就保持均匀了,水流速度保持均匀了,那就在一定时间内漏下的水量一定不变,不会忽多忽少。这样,就可以从漏下的水量指示出时间来了。燕大师留下的莲花漏图,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套器具。”
“制作这么一个小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陆蒙毕竟学习机巧已经有好几天了,这本莲花漏图前几日也已经看过,今天从梦提起,心中便觉得没有什么困难。
“臭小子又在吹牛皮,别看这个莲花漏简单,要是叫你做起来,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完成。”从梦对陆蒙嗤之以鼻,“单单这滴水的速度,你就很难控制,你看这图,这几个水壶高度必须保持不变,其对壶底的水压才会保持不变,滴水的速度才能保持不变,所以说难点就在于怎样保持水面高度配置的平稳性。”
陆蒙听从梦这么一说,果真要难上许多,抢过从梦手中的书,仔细研读,才发现果真难上许多,单单连接两个水壶的叫做“渴乌”细管的周长都要求的十分严格。
“好了,不打搅你了。”从梦知道陆蒙现在把全部心思放到莲花漏的制作上了,也不再逗留,“你对须臾岛还不是很熟,制作上有什么欠缺的材料就和我说好了,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的。”
陆蒙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从梦。
接下的日子里陆蒙将莲花漏图仔细的研究了一通,逐渐了解了其中的构造,原来莲花漏在技巧的术语中称作浮漏,是用两个放水壶,一个受水壶,再用两根叫做“渴乌”的细管利用虹吸原理,把放水壶中的水,逐步放到受水壶,使受水壶中水平面保持恒定。相等时间内受水壶的水流速度恒定,于受水壶四周立十二叶芙蓉,因波水转,分定十二时,据以测定时间。
原理知道大概,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一蹴而就,只是调定水面高度费了不小的周折,几日之后陆蒙突然将做好的莲花漏放在从梦的面前,确实叫从梦吃惊不少。可是看到受水壶旁的十二叶芙蓉雕刻得极尽粗糙难堪,倒叫从梦嗤笑不已,毕竟陆蒙一个毛头小子,手脚不似女孩那般纤巧灵活,也未对此上心。
“看你这几日学得混天暗日,想必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今天顺利造出莲花漏,也该是出去透透风了。”从梦不由分说,一把将陆蒙从石室中扯出,坐上震耳欲聋的机关扶摇直上。
“你看,这外面要比藏书洞里爽快的多吧。”
陆蒙将近半个月没有出来了,猛然见到太阳,只觉眼前像被针刺一般,不觉用手挡住了眼睛。
“咯咯,在藏书洞这几天呆成了夜猫子了,现在连太阳都见不得。”从梦看到陆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岛主的观星台。”
陆蒙跟在从梦身后上了谷顶,西南方向有一处高高隆起的石台,上面摆满了各种机关仪器,上了石台环顾左右,才发现此处地势甚高,周围环境一览无余。
“你看,这个是浑仪,须臾岛地处远海,极易发生地震,所以岛主特意制造了这个浑仪用来预测地震。这个是纪限仪,可以用来测定六十度以内任一两颗天体的角距离和日月的角直径。”从梦一边向前走,一边介绍各种仪器的名称和用途,“这个是圭表,可测定回归年长度和二十四节气。”
从梦一路介绍,将观星台上的机巧仪器逐一介绍完毕后,看着陆蒙说道:“你只注重技巧制造,却不懂得其实数术和巧术本为一家,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你既要研究巧术,就不可避免地应该学习数术,这样两者才能相互倚仗,共同提高。”
“那我当初学习巧术的时候,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陆蒙听了从梦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叫我走了这么多的弯路?
“好弟弟不要生气嘛,这个事情学习机巧数术的人都知道的,谁会想到你居然不知道,这也怪不得姐姐我了。”从梦一脸委屈地说道。
“这次出来并不是为了这些事情,而是岛主另有要事告诉你。”
“什么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没有踏上须臾岛,你永远不知道这座在外人眼中看似极小的岛到底有多大,陆蒙跟着从梦走了许久,也没有走到岛主居住的地方。
“好姐姐,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啊?”陆蒙一边用袖子擦着脑门沁出的汗珠,一边问道。
“臭小子,就你话多,好好跟着就是了。”从梦似乎很不耐烦地说道。
“从梦,不得无礼!”一股柔和但透着威严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陆家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苏代云笑呵呵的迎面而来。
“婆婆,我师父怎么样了?”陆蒙看到苏代云,立刻问起焦思的伤势。
“别担心,你师父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在丹谷疗养呢。”苏代云不知怎的,每每看到陆蒙心中便有说不出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