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战
方紫野看的激情澎湃,谁料双方住手,竟然不打了,呆了片刻,只感觉索然无味,目光四顾,寻找陶氤影踪。
数息之后,周围情景骤然变迁,竹子似乎长脚一样,忽地四散奔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绕着雷泽天游走不停。
方紫野看的稀奇,拍手笑道:“这个好玩,想不到竹子竟然还能长脚跑路,说出去了只怕当真没人肯信。”
看了片刻,忽然感觉周围似乎渐渐腾起丝丝雾气,雾气渐浓,逐渐漫过整片竹林,方紫野身陷其中,竟然难以辨明方向,不由大感惊奇,现在正是九月初的天气,怎么会平白升起这么浓的雾气,眼看浓雾笼罩,淹没雷泽天静立的身影,不由的一惊,正要呼叫,却又想起雷泽天的叮嘱,急忙住嘴,害怕雷泽天分心。
片刻之后,浓雾愈浓,雾气翩跹,其中竟然走出一名貌美女子,穿着艳丽,衣衫单薄,雪白肌肤似隐似现,冲着自己嫣然而笑,不由心头一跳,暗叫乖乖隆滴咚,这么美丽的女人就连秦诗瑶都不及呢。
女子看着方紫野忽然咯咯一笑,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落入方紫野耳中,方紫野正值青春年少,对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如此一来,却无疑更增几分神秘的吸引,只感觉血气上涌,耳晕目眩。
女子笑道:“小兄弟,你看我好看吗?”
方紫野情不自禁点头说道:“好看。”一双眼睛盯着女子胸前,在女子身上四处扫射。
女子咯咯笑声如珠玉坠地,动听之极,长发飘飘,在胸前飘荡,慢慢向着方紫野走去,一双美妙纤细的玉腿在长裙之间若隐若现,赤裸的双脚踏在枝叶之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突然女子哎呦一声,眉目微皱,脚上现出一片殷红,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栽倒。
方紫野急忙踏上两步,拦腰抱住女子,四目相接,方紫野问道:“你没事吧?”
女子皱眉说道:“我的脚受伤了。”
方紫野忙道:“我给你看看。”说着放下女子,仔细去看她受伤的脚。
入手温润,每一处地方都浑然天成,方紫野心头大跳,鼻血也忍不住留下,捧着女子的脚一时竟忘记查看。
女子咯咯一笑说道:“你怎么流鼻血了?”
方紫野顿时醒悟,虽然平时脸皮十分厚,但是美女当前,大感尴尬,忙道:“不是,这天气太干燥了,火气太重,哈,没事,我年轻气盛,流点血也是好事。”
女子关心的说道:“我帮你擦擦。”
方紫野脑中一阵晕眩,看着女子拿着手帕轻轻擦拭自己的鼻下,心中一阵激动,几乎就要开心的大呼出声来。
古往今来,自己平日里只是过一下找找美女,过一下眼瘾而已,而如今,美女当前,片刻温存,只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呼吸也不由的粗重起来。
女子的目光忽然被方紫野胸前的玉珠吸引,好奇的问道:“这颗珠子真漂亮啊?”
方紫野平生以来首次和美女这般亲近,只觉得此刻就算立刻让他为眼前之人去死也心甘情愿,闻言立刻说道:“你若喜欢,我送给你啊。”
女子掩嘴轻笑说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只是初次见面而已,怎么能够收受你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方紫野心情激动,只觉得有生以来最开心的莫过此刻,别说一颗珠子,就算是天上的星辰只要她想要,他也要想方设法为他摘下,当即说道:“一颗珠子而已,又有什么贵重的。”说着伸手将珠子从脖颈摘下,便要递给女子。
便在此刻,只听天空陡然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吼,方紫野脑中巨震,头脑一混,退开两步,神智顿时清醒过来,赫然发现,周围景物竟然消失,显露在面前的只是一颗绿竹而已,想想方才所见所遇,竟只是幻像而已,再看看手上被一层绿玉包裹的九眼紫影珠,不由额头冷汗津津,自己竟然要把自己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紫影珠就这么送人,想想都感觉后怕与不可思议。
而在此刻,方紫野只觉身后风声廖烈,雷泽天声若雷震,怒吼不断,一拳击出,伴随而至的更是如惊涛骇浪般的拳风劲气,在竹林激荡不已。
但听雷泽天呼喝之声,时高时低,有时如碧海惊涛,有时又如小桥流水,有时又陡地转高,令人心魄巨震,恍然便是一首金戈裂浪曲,双拳交替出击,拳风时凝时散,在竹林之中激荡,与绿竹撞击,更如配乐,奇妙万分。
恰与雷泽天相反,陶氤则全无雷泽天的威势,只是化作九条身形,似真似幻,真真假假,让人难辨,时而被雷泽天拳风扫中,竟而如水珠落地,化作无数水滴滚到远处,随即再次凝聚,变作陶氤,冲击上来。
如此一来,重复不断,陶氤像是不死真神一样,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周而复始,永无休止,若是这样下去,雷泽天只怕最终会被陶氤耗尽真力而死。
方紫野看的心惊肉跳,虽然怀拥九眼紫影珠,但是就好像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一样,没有多少能耐,只能在一边看着干着急。
大凡得到天珠之人,他们往往拥有奇特的本领,且能够拥有并且调用天珠本身的属性力量,这种力量在第一代得到天珠的人领悟之后,便会拥有奇特的传承能力,从而传到下一代,使得下一代的本身便能够具有和天珠相匹配的体质,令他们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且不再像第一代人那样依靠天珠,然而也有一个缺点,便是他们虽然生具天资,像是一个未经发觉的宝库,能力无穷,而天珠则像是宝库钥匙,如果想要开采,则必须用这把钥匙打开宝库大门,方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武者,否则,就和普通人一般无异,就算全力修炼也不能够得到潜藏在自己本身的力量。
方紫野就是这么一个宝库,当年方家夺珠一战之后,方家全家被灭,只有方紫野被他父亲藏在密洞之中侥幸逃过一劫,被随后赶来的雷泽天救出,为了掩人耳目,也为方家留下一个后代,雷泽天带着方紫野远遁他乡,以为人看病疗伤掩人耳目,也为了不让人看出方紫野身份,并没有利用天珠给方紫野开启自身,因此,方紫野迄今为止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并没有多少能力。
眼看雷泽天在那边舍命苦战,方紫野不禁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够破除陶氤的幻想,帮助雷泽天获胜。
方紫野素来聪颖,眼看此情此景,心中忖思,这么多人,其中肯定会有一个是真身,其他都是幻像而已,虽然没有办法看破,但是必然和真身有着差别,只要能够找出这其中的差别便能分辨其中真假。
想到此处,方紫野盯住战场目不转睛仔细观看,然而百变千幻能够屹立世界迄今不倒,如果能够这样就被分辨出真假,那也就称不上是百变千幻了。
雷泽天攻势虽然威猛,拳风激荡,每出一拳,必然会随之爆喝,声音犹若雷鸣,曲调激昂,震颤人心,让人心脏随之跳动,不由自主便想随着他的呼喝快慢攻击变招,若是面对稍逊他一些的人,雷泽天的呼喝必然能够对对方攻击造成致命影响,然而他所面对的是和他同一个级别的人,这招便对他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而这招还有一个特点,就好似专门对付使用幻、隐这些诀窍的人一样,能够查出其根本所在,这便是雷音诀,根据回声分辨真身,然而今天似乎也不太灵光,陶氤布起的千幻阵,变化形成的这些人,竟然没有一个是虚体,雷音竟然也探测不出他的本身所在,这才让他陷入了苦战之中。
方紫野看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禁甚是苦恼,辗转良久,忽发奇想,既然他本身没有什么破绽,我或许能够给她制造出一些破绽,既然是幻想,在遇到外界影响的时候必然不能够和真人一样。
想到这处,方紫野目光逡巡,寻找能够影响陶氤幻想的事物,然而遍山竹林,又有什么东西能够借用呢,这个时候却感到有些尿急,找了一个地方解开裤头就要解决,忽而灵光一闪,一个恶搞的念头涌上脑袋,不禁嘿嘿一笑,从口袋之中取出皮囊将尿水接住回到战场处。
看着雷泽天和陶氤的战况似乎没有尽头一般,暗自发笑,心道:“陶氤啊陶氤,今天就让你尝尝小爷小便的厉害。”慢慢靠近战场,等来到他们不足三丈的地方之后,取出刀子将水囊割破,随即猛力挥出,叫道:“雷伯伯,把这些水淋到他身上。”
雷泽天不知道方紫野目的何在,但是素来知道此子聪颖,现在正在关键时刻,应该不会拿自己性命来开玩笑,闻言眼看水袋接近,爆喝一声,左手虚探,一股气劲锁住水袋拉到自己头顶上空,随即右拳击出,水袋爆裂,汁水激射四方。
陶氤不知方紫野究竟搞得什么诡计,却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急招幻像后退,然而猝不及防之下,水滴又极度密集,退避之下,身上依旧沾上些许水滴。
方紫野仔细观察,果然只见一些幻象之上水滴并不渗透,而是慢慢滚落下来,不由大喜,叫道:“雷伯伯,你看那些人上面水滴没有渗入衣服的便是幻象,你面前的那个才是真身啊。”
雷泽天和陶氤顿时恍然大悟,雷泽天哈哈一声大笑,心怀顿开,清啸一声,拳势如电,直击陶氤本身。
陶氤飞速退开,幻象消失,仅留下数十绿竹簇立成群,站在雷泽天身周,上面依旧留有方紫野的尿水。
方紫野见状不禁哈哈一笑叫道:“陶氤啊陶氤,小爷的尿水好喝吧。”说完还不忘冲着密林做一个鬼脸。
陶氤的声音冷冷从竹林之中传出:“雷泽天,不想你决斗竟然还需要一个小鬼帮忙,当真有辱你雷尊威名。”
雷泽天默然不语,若非方紫野帮助,只怕自己想要分清虚幻当真不是那么容易。
方紫野却口不饶人,叫道:“陶氤,真正卑鄙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说好要和我雷伯伯单打独斗,却暗中使用诡计弄了个美女想要骗走我的紫影珠,嘿嘿,对付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使用这种手段,说出去真正感到羞愧的人是你才对吧。”
陶氤顿时无语,方紫野说的确是事实,自己和雷泽天约定单打独斗,方才的幻象只是自己布起的千幻阵对付雷泽天幻化形成,方紫野虽然站在一边,但是距离太近,无意受到千幻阵影响,虽然不是自己有意为之,却毕竟和自己脱离不了干系。
方紫野得理不饶人,一双眼睛充满邪气,叫道:“你既然不守规矩先做小人,那我帮助我雷伯伯也不算为过吧。”
雷泽天突然说道:“阿野,这是我和陶氤之间的决斗,不要再耍小孩脾气了,乖乖站到一边看着就行,不许你再插手。”
方紫野微微一怔,叫道:“雷伯伯,这……。”
雷泽天眉头一皱,喝道:“听到没有。”
方紫野无端被雷泽天呵责,倍感委屈,有些气愤的哼了一声低声道:“不管就不管,好心当成驴肝肺,待会被打成猪头别怪我不出手。”说着恨恨转身走到一边。
雷泽天朗声说道:“陶氤,今天你我之事,不牵涉到外人,不死不休,你我再来比过。”
陶氤哈哈一笑说道:“好,雷尊果然不同凡响,我若退却,倒显得小人气概了。”
方紫野站在远处听见雷泽天竟然称呼自己为外人,不由感到愤懑,嘟囔说道:“外人,你竟然说我是外人,是,我就是陪伴了你七年和你相依为命的外人,哼,以后休想让我再原谅你,等你打完了我立刻就走,别求我留下来,哼。”
二次交锋,场中情景再起变化,陶氤不再利用幻象发出攻击,这也是一种横亘在这些修炼者心中的道德底线,幻象既然被方紫野识破,虽然不是雷泽天的手段,他也不愿再次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攻击。
雷泽天站在竹林之中,恍若一尊石像,巍然不动,气势确如大海磅礴,又如岿然山岳,傲然屹立。
陡然间,雷泽天当空挥出一拳,一缕阳光忽然发生扭曲,转向射入竹林之中,场面再次陷入宁静。
如此几个回合,方紫野虽然知道其中凶险,但是却感到非常无聊,远不如方才那样轰轰烈烈的拼斗来的精彩,游目四顾,忽然似乎看到远处似乎有一条身影一闪而过,再次定睛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唯有竹林摇曳,风景万千,还以为自己花眼,转头他顾。
而此时,雷泽天和陶氤又已经拼了几个回合。
似乎也知道如此并不能战胜雷泽天,陶氤不再隐藏身形,猛然从一节绿竹之中跳出,急刺雷泽天后心。
雷泽天一声爆喝,方紫野心神一跳,头脑也似微微发昏,脚下踉跄竟然站立不住,倒在地上,雷泽天一拳轰出,人影陡散,倏然再次出现在雷泽天左侧,雷泽天左右双拳,连续出击,陶氤犹若魂灵一样,身法鬼魅之极,时现时隐,猛地只听叮的一声,陶氤向后翻滚两圈,手上匕首精光一闪,当空化作四条影像带起缕缕残影急刺雷泽天身周四方。
方紫野看的惊心动魄,忽然感觉身体一颤,一股强流瞬间将它电的麻痹,两眼昏花,身体不由萎顿,腰部一紧,似乎被人提起。
此时,但听雷泽天犹若狂雷惊天,“吒!”的一声,抓住方紫野的人身体不由一颤,踉跄两步。
雷泽天身影连闪,已然来到那人身后,此刻,那人背后突然出现一把湛蓝长剑,电流吡啵,悍然挡住雷泽天惊神一拳,雷泽天身体不动,那长剑却被雷泽天惊雷神力推动,向后挥出,拦腰将抱住方紫野那人斩断。
便在此刻,周围人影晃动,不知有多少人向这边袭来,看他们装束,均是一袭白衣,动作之快,整齐划一。
雷泽天目光如炯,“喝!”的一声,一股强烈的声流喷涌而出。
随之,声流化作阵阵惊雷,震天作响,透彻云霄,周围竹林撼动,似乎在伴随雷泽天啸声一般,沙沙响起,犹若沙场排兵,两军对垒,一股肃杀之气无形蔓延,却又令人血潮澎湃,直欲引吭高歌,挥剑指天。
“九天狂雷曲!?”不知是谁惊喝一声,随即吼道:“撤!”当先电闪而去。
狂雷廖烈,时高时低,高时如金戈铁马,战场厮杀,低时又如黄河饮马,指点江山,豪气千秋。
不少白衣人抵挡不住这种心魄震撼,退出两步却又一头栽倒地面,昏厥而死,又有许多气血翻腾,难以克制,发狂一般挥剑乱舞,四散砍杀。
陶氤慢慢从竹林现出身形,来到雷泽天身边,俯身查看方紫野伤势。
方紫野只是被强烈电流冲击,昏迷过去而已,却没有受到多大伤害,陶氤只是将他残留体内的电流吸出,方紫野便悠悠转醒,睁眼有些茫然说道:“我不是参军了吗?杀的好一个痛快啊,这是什么地方,我的营帐呢?”
看到陶氤,恍然醒悟愤愤叫道:“你又对我使诈,不守规矩,我离开这里一定要把你的丑恶嘴脸昭告天下,让你从此没脸见人。”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雷伯伯呢?”
“阿野!”雷泽天蹲下身子,伸手摸摸方紫野的头顶,说道:“你没事吧?”
方紫野猛地拍开雷泽天手掌,怨愤说道:“你不是说我是外人啊,谁要你关心。”这会竟还在为雷泽天一个词语生气。
雷泽天沉声说道:“阿野,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外人看待,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瑶儿最担心的人了。”
方紫野哼声说道:“我才不信。”
雷泽天不理方紫野,说道:“阿野,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我这些年一直没有能够给你一个安定的住所,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我一直引以为憾,阿野,还记得瑶儿吧,她和你是指腹为婚,可惜你父亲死得早,而雷门这些年一直被人盯得很紧,我也没有带你去见见她。”
方紫野听的有些懵然,不解的问道:“雷伯伯,你这会说这些干嘛?”
雷泽天说道:“阿野,如果你喜欢瑶儿,你就去雷门,你大娘会安排你们结婚的,如果你不喜欢瑶儿,你就按照我们以前说的那样,不要想着报仇,千万要为方家抱住一丝血脉,否则,我就太愧对方兄弟了,知道吗?”
方紫野这才醒悟不妙,急忙站起,但是身上电劲使得腿脚酸麻,竟然站立不稳,挣扎两下,方才立起,惊恐的看着雷泽天,叫道:“雷伯伯,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你……。”
雷泽天微笑道:“雷伯伯以后只怕不能再照顾你了,不过你放心,雷伯伯还有你父亲会在九泉之下保佑你的,前提是你记得给你雷伯伯还有你父亲多上点香烧点纸钱,我们也好贿赂一下那些阴差,哈哈,咳咳。”
方紫野惶恐至极,紧紧抓住雷泽天手臂,叫道:“雷伯伯,雷伯伯,你不能啊,你,你不要,不要离开我,阿野还没有长大成人,还需要你照顾啊,你不能就这样走啊。”豁然转头,对这一边的陶氤怒道:“是你,是你伤害我雷伯伯的是不是?我要杀了你。”说着就要扑上去,却被雷泽天一把拽住。
方才方紫野被袭,雷泽天惊恐之下舍命扑击,因为事出突然,陶氤收手不及,千幻匕刺入雷泽天后心,将雷泽天心脉震碎,雷泽天凭借一口真气强行维持,又经过一番鏖战,现在已然将近油尽灯枯。
雷泽天笑道:“不怪他,生死有命,谁也改变不了,你雷伯伯早就看破这些生死离别,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只是留着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实在放心不下啊,阿野,你要答应我,千万要为方家留下血脉啊。”
方紫野满目含泪,知道雷泽天此意是让他不要再开启天珠,以免步自己父亲的后尘,心中暗自打定主意,自己日后一定要亲手为自己父母还有雷伯伯报仇雪恨,又知道雷泽天性命悬于旦夕之间,不愿雷泽天担心,点头含泪说道:“雷伯伯,我答应你,你……你……你放心走吧。”说完,垂头痛哭不已。
雷泽天呵呵一笑,说道:“不用这样,生死离别,自古以来谁都难免走到这步,没什么好伤心的,我走之后,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方紫野默默点头,雷泽天转头对陶氤说道:“虽然你我生前是敌非友,但是我却以为你是一个可以交付的朋友,答应我,不要为难阿野了,作为报答,我愿将雷魄珠赠你,以资酬谢。”
陶氤默然,方紫野惊诧叫道:“雷伯伯,这怎么可以,雷魄珠事关雷门在幻月帝国的地位,怎么能够送给这个小人。”
雷泽天悍然说道:“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雷门没有了他,或许反而能够更加平安,听话,把雷魄珠给他。”
方紫野还想再说,但是看到雷泽天神情坚定,只能叹了口气,从口袋之中掏出一枚碧玉包裹的圆珠,恨恨不已的递给陶氤,眼中充血,几乎要将陶氤吞噬。
陶氤面无表情的接过雷魄珠,纳入怀中,片刻之后说道:“雷兄放心。”
“多谢陶兄!”雷泽天微笑点头,目光迷离,轻声吟唱:“小桥碧水流年,刹那芳华人间,不知几许,岁月换人间,古来红颜,今朝萧寒,枯骨笑苍天……”声音渐小,终究无声。
方紫野扶尸痛哭,只觉生平最悲哀的时刻莫过于今天,就连父母丧命当时年幼,也没有今天这么悲哀,七年来相依为命,一朝丧失,多少愁苦岁月,却是多少欢喜悲愁。
陶氤并未离去,只是站在一边静观一切。
良久,陶氤说道:“哭够了吗?”
方紫野心中悲愤,嚎啕叫道:“滚,雷魄珠你已经得到,你还想怎么?还要紫影珠吗?给你!”说着抄起手中紫影珠掷向陶氤。
紫影珠在陶氤面前停滞,悬在半空滴溜溜转动不停,忽然破裂,露出其中紫色光华,其中九颗紫色圆点,泛出淡淡紫光,似乎是在静观这个世界,又像是嘲笑世人愚昧无知。
陶氤低声说道:“哭够了就站起来,死者已矣,生者何悲,只知道痛哭流涕,却不思进取,只是懦弱胆小的人的作风。”
方紫野怒道:“像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又怎么知道情谊的可贵,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荣华权势的走狗罢了,又怎么配谈情谊两字,告诉你,今天你若不杀我,他日我必定杀上姬川陶庄,把你们满门灭绝。”
陶氤冷笑道:“好志气,只是你有这个本事吗?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岣嵝而已,要想踏足世界巅峰,又岂是嘴上说说就行的吗。”
方紫野叫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早晚我会让你知道,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陶氤哈哈一声狂笑,冷然说道:“好志气,我倒想看看你日后究竟有什么成就,竟然敢说出这种大话。”紫影珠倏然转动,陡然飞到方紫野头顶,光华绽放,将方紫野笼罩其中。
随之,九星颤动,一颗颗离珠飞落,进入方紫野体内,方紫野身体不禁一颤,一阵剧痛随之而来,一个念头在脑海闪现:“我这就要死了吗?”随即耳中一阵轰鸣,昏迷过去。
待方紫野再次舒醒,晚风流转,月华淡然,竹林摇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寒风入体,方紫野只觉一阵秋寒,打了一个寒战,头脑清醒一些,忽然想起雷伯伯,急忙四处找寻,却发现身边不远处立有一块石碑,走进一看,只见石碑上书雷门雷尊雷泽天之墓。
知道是陶氤所立,碑上两颗碧玉珠石微微泛着青光,正是雷魄珠和紫影珠。
但看这方寸之土,又怎能掩盖的了自己满心的悲戚,怒道:“谁又要你假惺惺做好。”
收起两颗珠子,用力撼动石碑。
石碑应手而倒,方紫野不禁惊诧,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力道,看那石碑根基深入地面一尺,虽然说是新建,但是也绝不是随意就能撼倒,回想昏迷前情景,略有所悟,感情陶氤竟然借助九眼紫影珠帮助自己开启紫电神阙,这么说自己现在已然是真正的血继师了,不然哪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呆了一下,却又愤然叫道:“谁要你讨好,谁要你帮手。”恨恨在一边的竹子狂舞撒野,竹屑纷飞,紫电环绕,一片大好风景被方紫野如此蹂躏。
良久,方紫野方才感到疲惫,呼呼喘息两下,伸手扒开坟墓,露出里面竹制的竹棺。
方紫野三下两下将竹棺拆除,现出雷泽天本身。
看着雷泽天平静的面容,不禁悲戚,匍匐跪倒,哭道:“雷伯伯,原谅阿野扰你清净,阿野给你另辟一处风景绝好的地方让你安息,绝不受他陶氤的好意。”
说着双手横抱起雷泽天尸体向远处走去。
走了良久,方才离开绿竹林,方紫野一天未曾进食,颇感疲惫,恰好竹林所在的山坡之下有溪水流过,水流漫漫,树林环绕,风景秀美,方紫野望在眼中,心情也似好了一些,放下雷泽天尸体,低声说道:“雷伯伯,你看阿野给你找的这个地方还满意吗?”
说完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伸手擦干泪水,双手抓地,翻动泥土,其中不时遇到石子阻挡,割破手指,却也忍住不说,最终挖出一个宽一米长两米深约一米的深坑,又从溪边弄来碎石铺垫坑底,找来竹叶放在上面,这才小心翼翼将雷泽天安葬进去。
待一切完工,已是天亮,看着墓前竖立的墓碑,跪在前面说道:“雷伯伯,原谅阿野欺骗了你,此仇此恨,阿野不报,誓不为人,雷伯伯你在天有灵,阿野会每年按时回来给你扫墓烧钱的。”
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这才一步三回头慢慢离去。
直到方紫野离去,陶氤从竹林之中走了出来,来到墓前,看着碑上血指书写:“雷门雷泽天之墓,方紫野立。”
叹了口气,双手作势,一管玉箫现于指掌之间,引指吹动,却是雷泽天临死所唱歌谣,配以管乐,颇显萧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