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极神目落点青潢已经牢记在心,此番找去,却也不费什么力气,只是令人奇怪的事情却是在当地发觉一具尸体,尸体死相令人奇怪,嘴巴微微张开。
青潢略感奇怪,这人是谁,竟然会在死在此地,上前查看,发现此人并没死去,只是失血过多昏厥而已,再看这具尸体,嘴中隐然竟有光华放出,奇怪之余,凑上前细看,赫然发现此人嘴中之物乃是天极神目!
这还了得,天极神目竟然被他含在嘴里,青潢急忙伸手想要掏出,两指慢慢伸入他张开的嘴里,刚刚碰触到天极神目,岂料天极神目颇为圆滑,竟然顺着手指往他咽喉滚落一些,气道被堵,此人猛然剧咳两声,随后咕噜,竟然将天极神目咽入肚中。
此人正是钱飞扬,昏厥之时,磕中下颔,竟然脱臼,半张嘴唇昏迷良久,岂料天极神目无巧不巧飞入他的嘴中,被他一口吞下,此时慢慢舒醒,眼前出现一个颇为英俊却目光阴狠之人,一双眼睛杀人也似盯着自己,令人不解。
青潢眼见钱飞扬吞下天极神目,天极神目是无极门至宝,经数位祖师淬炼,及至今日,仙力已然十分强悍,如果能够炼化此宝,足可让人从此啸傲天下,少有敌手,现在却被钱飞扬吞下,这……
青潢忽然伸手提起钱飞扬脚踝,怒道:“你吞了我的天极神目,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钱飞扬刚刚舒醒,那里了解状况,骤然被青潢提起脚踝,浑身无力,况且下颔脱臼,无法争辩,果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青潢提着钱飞扬脚踝,上下抖动,良久也不见钱飞扬呕吐,倒是流出来不少胃液,钱飞扬一天没吃东西,腹中食物早已经消化干净。
青潢一把将钱飞扬摔倒一边,暗自思量怎么取回天极神目,一双眼睛在钱飞扬身上打量,邪气滋生,嘿嘿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钱飞扬被他一下摔得七荤八素,下颔脱臼,哪里能够说得出话,青潢看出究竟,伸手抓住钱飞扬下颔用力一推,笑吟吟看着他。
钱飞扬不知他要做什么,好端端,自己又未曾得罪于他,自己伤口刚刚结痂,现在被他一下再次开裂,疼痛难忍,怒道:“你是什么人,无缘无故,打我作甚?”
青潢呵呵一笑,说道:“你吃了我的宝物,我要把你开膛剥肚取出来,只是你无缘无故枉死这里,也没有人知晓,我好歹给你立个墓碑,也算是我大发善心,做点好事,废话少说,快说你的名字,我好赶紧动手。”
钱飞扬闻言不由得肝胆俱裂,自己吃了他的宝物?自己又什么时候吃过他的宝物了,留香酥吗?那也算不得什么宝物啊,何况拿东西都在自己肚中呆了一天,早已经消化完全,就算开膛他也取不出来啊。
“宝物?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钱飞扬也自感觉模糊,不知所以然。
青潢说道:“当时你在昏迷,自然不会知道。”
钱飞扬方才醒悟,方才自己昏迷之中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入自己嘴中被自己吞下,难道这就是他所说什么宝物?真不想自己方脱离狼窝,现在又掉入虎口,这可叫自己如何是好。
青潢看到钱飞扬腰间似乎别着一枚玉佩,上面以飘扬狂草雕刻出飞扬两字,乃是钱富贵在飞扬他一周之时请顶级雕刻师为他专门雕刻而成,自小就在钱飞扬身边,从未离身。
青潢嘿嘿笑道:“飞扬?名字不错,我记下了,待会不会给你写错,你就放心离开吧。”
钱飞扬一惊,挣扎向后挪开两步叫道:“你要做什么?”
青潢手上清霜剑在月光下划出一条清冷光线,说道:“你该走了。”
长剑当空划下,钱飞扬大叫一声,只道:“我命休矣!”岂料良久不见长剑落下,耳边却听一苍老声音说道:“孽徒,贪图名利权势,竟然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死不足惜。”
钱飞扬慢慢睁开双目,只见青潢背后并肩站了三名老者,衣着与青潢一般,只是容貌威严,一双浑浊双目满含悲愤之意。
青潢手上长剑坠落下来,与地下青石相磕,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青潢身体慢慢软倒,一老者自他后心处拔出带血长剑,也不擦拭,径直纳入剑鞘,怒哼一声,说道:“混账东西,真是我无极门之羞辱。”
右手处略显矮胖老者步出两步,对惊慌不已的钱飞扬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钱飞扬不知三人身份,但看他们衣着与诛杀青潢,虽不甚了了,却也知三人对自己并无恶意,问道:“你们是谁?”
老者说道:“我是无极门长老金子玉。”又指指居中高瘦老者说道:“他是云放,他是迫寒。”
“你们也是要杀我取宝吗?”钱飞扬担心说道。
迫寒踏上两步,忽而抓住钱飞扬手掌,一股沉凝之气涌入体内,片刻之后,迫寒沉吟说道:“晚了,天极神目竟与他开始融合,我们虽然可以强行终止,却需要杀死他方能取出神目。”
三人面面相窥,一时间陷入沉思。
钱飞扬闻言原本稍微放下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惊恐叫道:“你……你们……也要杀我!?”
金子玉观望钱飞扬,眉目清秀,似乎也有一丝灵气,思筹片刻说道:“罢了,天缘使然,不如这样,天极神目与他融合,我们把它带入门中,假以时日,不定也能成为门中顶梁。”
云放哼声说道:“资质一般,难成大器。”云放素来沉默寡言,但言语中肯,又有身份,很少有人敢置之罔闻。
迫寒恨声说道:“师兄陨难,神目与他融合,真是我门中不幸。”
金子玉沉吟说道:“虽然资质一般,但是你我加以培养,还是有所前途的,他毕竟是无辜之人,枉杀他只怕有损我门威名啊。”
迫寒哀声叹道:“也罢,带入门中,他若是不能练出一个一二三,我立刻毙了他,哼。”
观望迫寒凶狠表情,钱飞扬不禁心头打颤,不知如何自处。
云放冷道:“走罢!”
迫寒一点头,当先踏上仙剑径直飞走,云放看一眼钱飞扬,亦自离去,金子与呵呵一笑说道:“小兄弟,随我去吧。”一把提起钱飞扬,手腕处去飞出两个金轮,金轮中空,着地变大,金子玉带他踏上金轮,电掣雷鸣般离去。
无极山地处神州西荒,地势荒凉,山野林立,鲜少人迹,山高千丈,地势陡峭,其间有流水自山顶倾斜而下,远观如天水奔泻,雾气笼罩周围,与日月光辉之下颇有仙气,被称为一线瀑。
树木林立之间,却唯有一条羊肠之道蜿蜒上山,山路陡峭,谓之蜀道之难,亦不过分。
钱飞扬便自被三人扔在山下小道前,金子玉与两人自行御宝上山,禀告事端,让他独自上峰。
钱飞扬望着崎岖山路,不由暗叹一声,迈步踏上小道。
此道号位羊肠,亦称炼心道,无极门凡自山下收来学艺弟子,都要自山下经过这羊肠道登山山峰,以考练心志。
钱飞扬暗中暗恨,若非此番劫难,自己尚在家中逍遥,那里用得着吃这般痛苦,不过转念间,想起修真之人穿梭山野,行云流水般风姿,又有浩大之力,可逆转天地,自己此番也算得上因祸得福,虽然与父母分离,但进入修真界,一朝成为世人所艳羡仙人,也算一种福分,吃点小苦,也是值得。
钱飞扬踏上羊肠道,顺路上山,边自观赏风景,边自舒展多日抑郁,略得几首小诗,吟将出来,倒也是自得其乐。
羊肠道并非环山而成,乃是蜿蜒如一条直线直入山顶,陡峭崎岖,又没阶石可以蹬踏,如此行来,十分费力,不过片刻,钱飞扬已经感觉双腿酸软,力气耗尽,勉强再行片刻,更是感觉费力,呼呼喘息几口,说道:“三个家伙存心磨人,直接带我上山多好,那用这么费力费时。”
正要坐下歇息,却听山上一人喝道:“不许停下,炼心道,炼人心智体魄,日暮之前,必须到达峰顶洗心石之前,否则莫怪执法堂执法严苛。”
迫寒乃执法堂长老,生性严谨,不苟言笑,执法无私,是无极门人见之便要退避三舍之人,他既然说出此话,便必然会按照规章行动。
钱飞扬之前已经听金子玉一一介绍,知道无极门虽然不是修真界第一流硕大门派,却也是正道中流,门派法度严谨,不容亵渎,急忙站起,慢慢向上攀爬,心中却是暗自打鼓,自己在山下看着无极山高入云霄,现在距日暮还有区区两个时辰,两个时辰爬上这种高峰,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又想:“炼心道?不如唤作磨人道的好。”
虽然心有不甘,但钱飞扬却不敢丝毫停留,奋起余力慢慢攀爬,索性山路虽然崎岖难走,却没有什么飞禽走兽,倒也一路平安。
周围树木茂盛之极,似乎为这一层山也披上层层绿衣,钱飞扬走在羊肠道上,几乎已经感觉上气不接下气,一颗心脏怦怦跳动,直欲脱腔飞出,然周围景色逐渐阴翳,看看天空,阳光逐渐隐没,莫非四个时辰这么快便要到了。
想起迫寒一张冰冷不苟的面孔,钱飞扬心头大跳,如果迟到,不知道带回要执什么严刑,鼓起全身力量,奋起攀爬,终于,面前出现几阶石阶,前面是一处平台,边上立有一颗泛白巨石,上有狂草书写“洗心石”,红色笔迹,与日月苍风岁月流年之下早已斑驳,然那笔迹苍凉,狂傲,似傲然苍鹰,有脱石飞出之势,边上两行小字“大道无极,大行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