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冷淡神情浮出些许恼意：“我是个瞎子，再好看的东西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何况，打碎后不过就是几块破瓷片罢了。”话毕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逆着光看过去，光影模糊之间，是一张柔软深情的面孔：“下次，若是再....”说到这里，他却怎么也说不下去，半晌，又道：“不必这样勉强自己，我无所谓，真的。”

卫青歌回过头定定地瞧着他的方向，半晌，冷淡嗓音自喉间响起：“再逢场作戏的时候，我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勉强自己，因为越是和你幸福甜蜜，齐国颋烨山上的那位，才会越痛苦，再者说了，你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而已，我又怎么会考虑一枚棋子的感受呢？”

窗外雪光照映进来，萧璟的脸色被渲染的一点一点白下去，唇角却仍攒着温柔的笑意：“如此，甚好。”

有人说，幸福只是一瞬，所以，人的一生幸福总是少的可怜，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握在手中的沙，愈是握紧，它流失的愈发快。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快了吧，当第二年冬月来临之际，萧鄞终究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心，当他言笑晏晏的站在她面前：“夫人，玩也玩够了，是时候随为夫回家了。”

“大哥”萧璟的声音平静，显然他早就知道萧鄞要来。

卫青歌猛的瞪大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然后又慢慢闭合，她差点将这将近两年的生活，信以为真。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不过这样也好。她这样想着，抓住身旁萧璟的手：“我爱的人是阿璟，不是你，我不要跟你回去，齐国不是我的家，只有这里，大卫，大卫才是我的家。”

萧璟浑身一震，猛的自她手掌中抽出：“嫂子，还是随大哥回去吧，一切，该结束了”。

她愣了一会儿，似乎有什么东西与她之前的计划背道而驰，满是不可置信的颤抖：“你不是答应我，不是答应要帮我报仇的么？”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说不出来话，卫青歌的笑容慢慢凄凉起来：“我怎么就相信你了呢？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居然信了你两次，也被骗了两次，更讽刺的是，我竟然每次都信以为真。”

萧璟容色淡淡：“大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了。”

熠熠日光之下，那个女子脸上挂着一种因为绝望而不在乎的微笑，终于在他即将转身的刹那，分崩离析。她再支持不住，紧追几步拉住他的胳膊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接着如同初生婴儿一般号啕：“你不能扔下我，你不能不要我，成亲那日，是你亲口答应过，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的，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你答应过甘心被我利用，让我报仇的。一诺千金重，萧璟，你不能食言，你不能骗我一次又一次。”

他微微皱眉，看着她，半晌，道：“是，我食言了，所以，你还是随大哥回去吧，做一枚棋子太累了，我承受不了。对不起。”

站在一旁的萧鄞将她拉开，她的手越发用力，骨节发白，怎么拉都拉不开，大约是真的害怕了，不住的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眼泪一串接着一串，濡湿双颊：“你不是棋子，你不是，我说那些话只是想让你难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我是爱你的，至始至终，我都是爱你的。阿璟，父亲死了，我就只有你一个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卫青歌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