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笑起来，松开他的怀抱，侧头看他，样子居然有几分天真的稚气，却不说话。

萧璟盯着她，忽然就颓然起来。他垂下手，更低的问她：“你，是不是恨我？”

卫青歌诧异的睁大眼睛，摇了摇头：“不，我不恨你，真的.....真的不恨你。”

“是吗？”萧璟应和了这一句，就陡然无语，反倒是她抬起面孔，向他一笑。

她唤他：“阿璟....”

“嗯？”

“你还喜欢我吗？”她这样问的时候，仰着头，细而白皙的颈子，犹若天鹅。

萧璟于她问出的瞬间瞪大眼睛，然后慢慢叹息，最后苦笑：“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啊，从未断过。”

卫青歌点点头，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她回答他：“阿璟，我和你走，天涯海角，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第二日，下人们火急火燎的向萧鄞报告，说是卫青歌莫名其妙失踪了，隔着层层水幕，水滴落进池子里圈圈圆圆划开，他执手放下一枚棋子，垂眼思索着棋局，漫不经心地：“知道了，下去吧。”

隐隐约约有声音夹杂在水幕中哗啦啦的碎开：“我输了....”只是不晓得是在说那盘棋，还是那段情。

卫青歌说要回到大卫，萧璟就在大卫盛开着漫山遍野的邬山上盖了间茅草屋，虽然有些简陋，却很温馨，茅草屋的后面有一条几百米的似锦缎般的瀑布，她喜欢这里，即便是冬天也要裹着裘皮坐在石头上侧耳听着那水声四溅。

萧璟曾问过她一次，为什么这样喜欢瀑布，她只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凝望。

那一瞬间，萧璟在她身上感觉到的那种竭尽全力，只为了维持一汪湖水在经过波涛汹涌后平静下来的假象，实则，湖水仍旧翻涌着，就是这样的感觉无声泛起，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并没有走出那个梦魇，她只是假装，假装自己已然走出。

时光飞渡，又是一年五月鸢尾花开的时节，萧璟怕她触景伤情，这一整天都小心跟着她，卫青歌倒是无所谓，笑着说自己没事。

深夜，萧璟试着去她房里果然没有找到她，毫无疑问，他在瀑布边看到了她的身影，单薄，却坚强。

素衣而乌发，背对着他站立的女子，仿佛随时都会踏月而去。

水声里，卫青歌传来的声音有一种意外的清晰。

“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听觉却格外敏锐”她是那么平静的说着，然后转头，对萧璟笑了笑，又道：“就连嗅觉也是如此，真不知道是幸运的还是不幸运....”

“阿璟，你还是喜欢我对吧。”那是去年她曾问过的问题，问完之后，她便与他一起回到了大卫，住在了邬山上，过着所谓平静的生活。

萧璟看着她，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回答：“是，我还是喜欢你，萧璟越来越喜欢卫青歌了”。

她愣了愣，然后失笑，极轻的说：“可我不喜欢你，真的不喜欢你了。”

萧璟点点头：“嗯，我知道”。顿了顿，豁然笑开：“不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