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韩辰渊去汀兰院时，杜若正懒懒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撑头，一手握着地理志。“姓韩的，不会真要我去吧？上次关中王府的宴会，我可吃了大亏了。”一想起上次那关中王宴会上的绯靡，杜若就面红耳赤。

韩辰渊笑，“你可是我的宠姬，不带你去，还能带谁？”

这杜若在自己手里，现在还能这么嚣张，看来是自己这段时间对她越来越和颜悦色了。开口吩咐雪梅，“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姑娘收拾收拾。”

“是。”雪梅应道。

杜若瞪眼，“雪梅，你可是我丫鬟。”韩辰渊继续道，“你再不动，我来帮你收拾。”

杜若憋了嘴，“就知道威胁我。”

杜若收拾妥当，随了韩辰渊乘马车去陈府。

路上，杜若好奇，“怎么你们都被停职了？”

韩辰渊闭着眼，不知想着什么，未做回答。

杜若自然不肯罢休，“你不说，万一我在陈府说错话了，怎么办？”

韩辰渊皱了眉，冷冷吐出两字，“聒噪。”

杜若没趣，心道，不说就不说，反正出了事，你还不是得顶着，倚着车厢发起呆来。杜姑娘别天真了，韩辰渊会给你顶着？不卖你就是好事了。

“公子，陈府到了。”小厮报。

“嗯。”韩辰渊应了句，下车时，说了句，“圣上手谕被盗，我和陈大人失职。”

杜若听了个莫名其妙，瞬间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道这韩辰渊不是不打算说么？撇了他一眼，跟着下了车。

与将军府相比，陈府更要雍容华贵，杜若看着院落陈设直咂舌，珊瑚为饰，珍珠穿花。

“哈哈，韩少将军。”陈远迎了出来。

“陈大人。”韩辰渊告了礼，杜若在他身后敛眉福了福。

“靖渠，里面请。”陈远眼风扫着杜若，笑道“靖渠，你这美人今天是不抱拳行礼了？”

韩辰渊一眼未看杜若，“大人说笑了，今个她要再给我丢脸，可没那么简单的惩罚了。”

陈远道，“靖渠怜香惜玉是好，却不能让这些贱人上了头。”

杜若越听脸色越差，女子的确没什么地位，当谈论对象变成自己时，只想上去抽上一巴掌。

“大人你这话，可要让靖渠回去好好哄哄上一番了。”韩辰渊笑着揽了杜若的腰，杜若全身紧张，“你瞧这脸白的。”

“哈哈。”陈远心下明了，长笑，“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转眼间三人已经是到了花厅。宴席上，只设了两个桌案。杜若跟着韩辰渊，照例是坐在了他后方。陈远一拍手，侍女鱼贯而入，捧着美食佳肴，稍后进来的六人，手中只挽着轻纱，妆容艳丽。

“靖渠，这才是真正的好菜。”陈远暧昧道。

“哦？靖渠到愿见识一番。”话毕，那六名酥胸半露的女子踏歌起舞，轻纱飞扬，腰肢曼扭。

陈远那着筷子敲着节拍，韩辰渊却倒了杯酒，并未饮下。杜若见那陈远手上已然揽了一名美姬，他手上的动作被韩辰渊挡了去，不过看那女子面色发红，眼神迷离，也猜了个七八分。

杜若只觉眼前歌舞不堪入目，索性低了头，不看。

“靖渠，独饮伤身呐，这几个没眼界的。”陈远话方落下，跳舞的一名女子，跳着旋步，坐进韩辰渊怀里，一双柔胰更是挽上了他脖子，“大人一个人喝酒，岂不没趣？九娘来陪你。”自称九娘的女子挑衅的看了眼杜若，本是看他了姬妾，不便上前，谁晓这姬妾原来是个不受宠的。

韩辰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将九娘推开几分，“你说，带了个不识趣的，该怎么办？”

九娘娇笑，“这简单呀，”一颗樱桃喂进了他嘴里，“送去好好调教一番，石头也有趣了。”

杜若一听，小声的说了四个字，“精虫上脑。”

再小声，还是让那两人听见了，九娘脸色瞬间一白，却又马上恢复，轻抚着韩辰渊胸膛，媚笑道，“大人，这石头果真是该送去坊里让嬷嬷好好教教。”

这九娘说的坊，是孝武帝登基后新设立的丽人坊，军中的营姬皆是从里面出来的。设立没几年，一些大臣便把家中养的不听话的姬妾也送了过去，再接出来，没有谁是不顺从的。

韩辰渊手一扬，便将九娘推开，九娘险些扑在地上，虽不知哪里让他不痛快了，却是极会应变的起身，继续跳舞。

“顺从点对你来说就这么难么？”韩辰渊一把拽起一侧的杜若狠狠道。

杜若被他一惊，想抽手却不得，“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