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想 三
淡淡青光照亮着大片区域,怿尘手奉玄塔,抚摸再四,心中盘算着,若是今后在夜间行走,就用它来照明。若是累了,便可躲在塔内歇息,要是有何危险,还可用它来对敌。就不知将其它事物放在玄塔内,也会不会随着玄塔的缩小而缩小,不管此种设想可否行,一物多用这词来形容玄塔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童真的想法的完美是不朽的。
怿尘是越想越兴奋,不觉在他那苍白的面色上闪现出了喜悦之色。他心中忽然响起一事,当即说出道:“之后我该如何称呼你才是,叫如意可好?”
说道此处,怿尘忽感手中麻痒,原来是玄塔剧烈微震之故,怿尘并未因此而在意,这与玄塔之前奇异表现,实在算不上甚。怿尘不觉又想起方才自己指挥玄塔变大砸虎的事情,当即摇头道:“不好,不好。”
此言一出,手中麻痒感觉也随之消失,怿尘还是没有在意此等小事,他见玄塔遍体漆黑,又道:“还是叫你玄塔好了。”“玄塔……”怿尘一连说了几面,手中玄塔便随着微震不止,这让他多少生出些疑惑,他轻声问道:“你能听懂我言语。”
怿尘这一问,玄塔自是不会开口回答他。这时,怿尘只觉眼中一亮,他赶忙抬头望去,只见空中飘浮着两个青色光字,这光字颜色与玄塔明珠发出光芒一般,只是那二字不是他能认得的,却又觉得那种体有些熟悉,似乎在何处曾经见过。
怿尘竭力回想,然来是在梦境中见到那个奇异法阵正中处的图案与那二字极为相似。此中蹊跷,并未得到怿尘的重视,怿尘一心悬在虚空那二字身上,他瞧了半日,在他记忆中的文字一一浮出脑海,却也找不出一字与虚空中那二字类似的。
就在怿尘深思之际,空中那二字开始有了变化。望着不但变化文字,怿尘蓦然僵住了,在他的目中,看到了混沌初开;看到了乾坤始奠;看到了天地巨变;看到了日月沉沦;看到了沧海桑田;看到了海枯石烂;看到末日降临;最终看到了“归寂”二字。
“归寂。”怿尘轻念一面,仅仅一句二字的话语,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历尽沧桑之感,若旁边还有其他人,听了怿尘这话,无论他有心怀多大喜事,那也会沉默下来,去思考“归寂”二字的含义。
怿尘如今年不过十岁。
“一切始于寂静,再归于寂静,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冰凉的沧桑之语,在淡淡的青光渲染下,仿佛连整座荒芜山脉就如怿尘说的那般,都归于了寂静,那是毫无生气的寂静。
“你是说你本名为归寂。”这次怿尘手中玄塔并不见震动。他心道:“这应是默认了。”当下便说出声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归寂了。”
话说此处,怿尘忽然响起自己姓名还不知,今后若是见了他人,该如何是好,他本想胡乱取个名来着,苦于不知生父姓氏,此事只好押后了。
机缘得到归寂这等宝贝,还有在之前与大虫向斗之时,贴身衣物能护住让他身体无恙。怿尘一想到这些,不觉又开始大喜过望来。
“要是还有宝贝送上门来,那就更妙了。”
这般的幻想表明怿尘还是是一名孩童,至于之前他说的那几句沧桑之语,是因何缘由所致,就是他自己也不得而知,或许仅仅是因归寂二字。
怿尘幻想这天上神仙接下来会给自己送上何等了不得的宝贝,忽然又想起归寂还有太多诡秘之处不甚清楚,于是又将心思花在了归寂身上。
怿尘不仅有寻常孩童的天真,还有寻常孩童的两意三心,他其实就是一名寻常孩童。他一直对归寂内部的事情感兴趣,如今看来只好等到天明,才能借助塔身上的方孔窥探道塔内到底有何事物。
心念至此,怿尘手中再生麻痒,归寂这次颤抖要比之前更为强烈,他一个大意,归寂既然脱手飞了出去。
眼见宝贝要逃,怿尘哪会舍得,也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股怪力,急忙架起步子,就如身后有十只大虫在追赶他那般,只是他这狂奔欲追的架势方拉开,归寂便蓦然在他前方高空中静止不前。
怿尘这一动所用的是十虎之力,他若想立马止住已大成的去势,恐怕是九头牛也拉他不住。即使如此,怿尘见宝贝归寂已停留于虚空,他竟硬是立住了双足。只是他这双足虽是稳住,奈何他上身可不如双足那般听使唤,无匹的惯力使其上身继续向前倾斜而去,直到他扑倒在地,双足仍未离开原处。
倔强,也是孩童的天性,但如怿尘这般倔强的,倒是天下罕见。
此一幕,若是让旁人看的,定会说此子蠢如鹿豕之类判语,说他若是将脚步稍微向前挪上半分,也不至于这般狼狈。可常人又哪里知,怿尘此举,并非愚蠢,而是报愚守迷,实乃罕见的执着,只是如今他自己也不清楚罢了。
怿尘爬起来之后,便冲着归寂嘿嘿一笑。
怿尘之所以宁愿摔倒也不肯移动半步,其主因是他见归寂能在虚空中忽然止住,作为主人的他,自然不能失了面子,这才有了方才这滑稽的一幕。
怿尘的笑很美,要是此处有旁人在,定会赞美一番。怿尘也心知自己的笑很美,可他真希望自己未曾笑过,因为他这一笑间,归寂顶部那颗明珠蓦然青光大胜,就见它向自己所在之处撞了上来。
归寂巨变,怿尘始料未及,他虽不曾有危机降临之感,只是感觉这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清,道的明,是福是祸,总不能依凭感觉二字来断定。
怿尘眼瞧归寂飞来,他急着后退,只是他这速度,如何及的上归寂来势之快,眼见归寂迎面而来,却不减缓速度,怿尘本能的以手遮挡。就在归寂离在他三尺处,蓦然化成一点清莹没入他眉心处,就此消失不见。
怿尘还未弄清楚发生何事,只觉眼前事物一片模糊,感知逐渐消失,就此,他人事不省。
墨色退去,世界从回多姿多彩。清晨的林中空气夹带有一缕淡淡幽香,悠扬的鸟鸣声是老林的话语,温和的晨光洒将下来,似乎给老林披上了一件金黄的蝉翼薄纱。
这是一片美好的存在,老林中的生灵都能读懂这些,可惜此处无人迹可寻,在人类的眼中,此是一处荒芜之地,无人愿意涉足至此。
然而今日老林中却多了一人,那人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小孩,如今尚在熟睡中。只是小孩周身的事物有些奇怪,在离他不远处,有一块方圆三丈的平地最为显目,平地是被一圆形巨、物挤压而成,那物似有万钧之重,若不如此,也造就不出这方平地,可是此处并未见到有一物可称万钧,莫非是昨日夜里,那曾帮助过愚公过移山那夸娥氏大神又在为谁移山倒海,般到此处时累了,便将背上的大山放在此处,休息了片刻。
在平地附近还有二大一小三只大虫的尸体,二大虫的死状安详,与现实不符,而那只小大虫则皮肉模糊,就似被人一拳一拳打死的。
除去这两件奇事外,还有另外一件奇事,那便是小孩身旁发生的一切。此时沉睡中的小孩被数十只猿猴围了个严严实实,它们抓耳挠腮,目不转睛的看着地上的小孩,就如守护着它们老祖宗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