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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禁典 作者: 五溪后裔 字数:3989 更新时间:2009-03-30 12:32:00

第六章 生死 六

“这是这么回事。”怿尘心中奇问道。

这句话自是无人能回答他的,他周围世界仍是洪荒原始之态,猛然间,他又呆在了,那座玄黑巨塔再次出现在眼前,却比之前离地更近了,大概离了不到百里,与之前有别的是,这里并不见山崩地裂。

怿尘细细打量一番,发现他如今所立之地,是一处奇异所在。在他眼前巨塔方向,是一片死寂之境,天地同为灰暗一色,其中不见飞禽走兽,花草树木,有的只是沙石土砺,有的只是阴风戾气。而在怿尘身后则是一派生机盎然之景,一眼望去,只见万物茂盛,生灵活跃,处处鸟语花香,处处日丽风清。

看到了这些,怿尘方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生死两境的分割之线上。怿尘不知自己为何忽会从山峰之上来的这里,他更不知在巨塔方圆近百里为何会是另一天地,不过他对此种奇异现象却是十分好奇。

怿尘也不知怎的,竟然有了入巨塔内一探究竟的想法,似乎在那巨塔内有一种神秘力量正召唤着他似地。

怿尘深知在死寂之境中不会太平,若按照虚无之境中产生的意识,他绝不会以身试险,不过那来源于巨塔内的招呼让他抛开了一切。寂静中,怿尘深吸、仰望、抬足、跨步,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只是当他这步落下后,第二步如论如何也不敢再行。怿尘已然明了,为何在这死寂之境中不生万物了。就是这一步之遥,它隔断了生死存亡。一步之外,乃是生,而一步之后便是死,仅仅是一步时间,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日不移影,甲子年华,在那死寂之境中,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神秘力量,可使生命瞬失。

怿尘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足不停留的往后退去,此是他的噩梦,而噩梦的来源不仅是他忽然老去,还有他实在无法接受那召唤他的力量会是这般恐怖。

怿尘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此时他乃是老迈之躯,一个时辰快步而行却曾歇息,已是他的极限,倘若他还有余力,他绝不愿停下。

草丘上,怿尘正坐在地上喘气如牛。对于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他仍然以为是一场噩梦,因为他在生死之线上,对于左右两旁的境界感觉相似,反而在踏如死境的那一刻,有种奇怪的感觉,怿尘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种感觉。

似死既生,似生又死,又或是生死无别,再或是无生无死,这些皆是怿尘用来形容进入死寂之境的感觉,可终觉得都不确切。

好不容易,怿尘收起心神,将他全部记忆通通想了一面,发觉,在东南天际出现明星前后的遭遇仿若两界。怿尘有效记忆不多,无法接受此种奇异现象,无法猜测其中发生了何种恐怖事情。

正当怿尘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隐约之中有喧哗声起,闻那声响,似牧民放牧时发出的吆喝牲口的声音,且那声音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不过那却与寻常多久的放牧之声大有不同。怿尘从未见过牧民,自然识不得他们口中言语,不过那是从人口发出的声音他却坚信不疑。如此,怿尘不觉欢喜,这还是他有记忆来,首次闻听到自己以外的人言。

怿尘脑中思奇,定眼望去,视线却被一颗古树挡住,正当他要将视线挪开之时,却见古树之后蓦然生出了一颗猛兽头颅,紧跟着是身躯,再后来是第二只,第三只。猛兽的种类虽不一,他们的步伐却是整齐划一。

忽然,在猛群兽中有一只似羊猛兽脱离出来,然而就在它离去不过数步,一只木枪从它后侧飞来,直入它的体内,而后带着它离地而起,最后盯在一颗巨木上。与此同时,从后方传出了一声怿尘从未听过的言语,那声音洪亮浑厚,久久之后还有回声响起,就在这回声中,怿尘双目所及的猛兽皆是颤颤巍巍,只顾前行,不敢有多余举动。怿尘虽从未闻过方才那一言语,不过他却能听懂其意,那是恐吓。

很快,怿尘便已知晓猛兽惊吓的缘由,原来这些猛兽后面跟了不少人类,而这些猛兽很有可能这些人类的猎物。

乍一看,那些人类并无奇特之处,不过怿尘定眼一瞧,这才发觉这些人无一不是个体庞大,身强体壮,丈许来高,且服饰怪异,他们无论男女,皆是以树木叶皮裹体,大片肌肤裸露在外。

怿尘记忆中的人类不是这般的,他心中既有了疑惑,不免想要得到真相,于是他又寻了一个更利于观测的角落。在怿尘一望之下,只见一条浩浩荡荡的人群缓缓驶来,这群人,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其数恐以千计。他们正带着无数生灵,或驱赶,或抗抬,其中甚有如怿尘初时见到的独角怪兽那般的庞然大物。怿尘无法想象到他们是如何捕获这些猎物的,更不知他们带着这些猎物是要作甚,他们总不会是狩猎回来吧,怿尘如此猜测着。

怿尘正当诧异之际,忽然见有人近身了,他不知自己藏身之处是如何被发现的,可当下却不是思索之时。于是乎,怿尘拔腿就逃,不料那人速度极快,眼瞧怿尘发现了自己企图,便一跃三丈来高,张开他那铺天盖地的巨手向怿尘抓去。

怿尘心欲避开,却发现他周身全是那巨人的手指,还不待他去数清巨人到底有多少手指,就脚下一虚,整个身体便离地而起,确是被那人拽在了半空,这次怿尘看清了那人另一只手,他也只有五根手指,除了他的手比自己大了许多外,再无其它奇异之处。

那人一手拽着怿尘,行到一位有坐骑老人跟前,说了几语。可惜他们说的话语,怿尘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听那坐骑上那人声音,却与发出恐吓众兽声音是出自一人之口,看来那人或许就是这行人中的首脑。

二人说完话后,提着怿尘的那人转交给声旁一人,而拽着怿尘的那人却往后退了开去。

“喂,你们是何人?”怿尘不知他们能否听懂自己语言,不过还是抱着侥幸问了一句,只是他不问还好,这一开口,周围几人皆投来了奇异的目光,就如看着怪兽一般。

见那些目光方收回,怿尘又道:“你们这是要去何地。”怿尘见那人只是提着自己,并无伤害之意,胆量不免大了些,又道:“问你们话呢?”

仍是只有奇异的目光看来,怿尘无奈,只好叹了口气。这样被人提着,摇摇晃晃的,到有几分乐趣。那些人既听不懂他的言语,说了也是白说,干脆他也懒得去说。只是细细打量起这些人来,看完了这些人,他又将目光放在那些生灵上,这些生灵,他能知者甚少,但不难发现,这些生灵无一不是族类中的壮者。

不多时,这些人就停了下来,怿尘这才发现,他又回到了让铭心刻骨之处,生死边境,这些人似乎早已知晓死寂之境中的玄机,均在生死边缘处止步。而后,在怿尘眼中,这些人竟然齐齐跪倒,就连那些猛兽也安静了下来。

他们在拜塔?怿尘猜测着,可惜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怿尘实在猜测不出他们为何要拜这塔,以他的推测,能使他瞬间老化的力量来源恐怕就是那座塔。在怿尘记忆中,并不曾找到膜拜凶恶之辈的先例。

过了不多少,又有另一批人从不同方向而来,他们也有千人之众,也是膜拜了一番后这才选了一处空旷之地停下。不过半个时辰中,前后共七批万余人聚集于此。

怿尘所在方位恰巧是最前方,这时,他见最后一批人膜拜安顿完毕后,从这七批人中各走去一人,他们皆是老者,手持法杖,其中一人,就是指挥手下去抓怿尘的那位老者。他们相互间说了些话后,便开始在地下画着什么,他们每画一笔,都要深思熟虑许久,而后又会用全身精血去绘画。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古怪图文出现在怿尘眼中,而在这些图文中,怿尘似乎能听到他们在讲述这一个个离奇怪异的故事,只是他有理解不了其中言语,只能听个热闹罢了。

方才怿尘一直注意这七位老者的动作,此时才发觉身旁之人,皆是拭目以待的看着七位老者,竟无一点声响发出,就连众兽也是如此。不过他们的安静却决然不同,人是因敬重而寂静,至于众兽这是恐慌而寂静。

同一事物,在人兽眼中,看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是他们看到的事物不一,还是无人意识到这点。

三个时辰后,七位老者这才停下来,一座方圆三百丈的古老阵法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见法阵大成,众人面上神色皆显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七位老者休息片刻后便各据一方,此后,低沉的咒语声从各个角落响起,咒语虽然不大,在此的万人却都是听得清楚明了,尤其是在怿尘耳中,那就似在身旁响起那般,他能清楚辨别出来自不同方向的不同声音,他甚至能分辨出哪道声音是哪个人发出的。

“这是……”怿尘听着这些咒语声疑问道,竟有些熟悉。近百年前,他也听得过许多咒语,只是而今的他记忆全失,不过对于这些无关要紧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模糊印象,这次听得此类语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尤其是阵法正中处的那个符号,似在何处见到过,不过接下来的的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法去想这些杂事。

咒语声颂起不久,只见法阵周围有人将带来的那些生灵驱赶入阵,那法阵看似平凡无华,当这些生灵一入阵内,就如那阵中有着刀风箭雨般,转眼间就已驱赶入阵的生灵化成肉泥血雾,就连死去的痛苦之声也来不及发出。

初始之时,除了遍地鲜血外,并无其他诡异之事,毕竟此阵实在不小。然,随着生灵入阵的数量增多,聚集的鲜血也随之增长,这时却见其中鲜血在缓缓流动,而流动的趋势,正是方才七位老者所绘的法阵,这些组成法阵的图案,就如渠道那般约束着水流的方向,可这法阵中并无渠道,有的只是刻在地面的符号。

怿尘望着那些深红鲜血,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冲动,一种想过过去用血淋浴的冲动,只是,这种冲动很快被腰间传出的一阵凉意扑灭,他知道,那股凉意正是胸前戴着那块红石发出,然而他现在记忆中没有半点关于那红石的。

用不多时,一座鲜血淋漓的巨大法阵逐渐形成,阵中鲜血,有如滚滚江水翻腾汇集涌向正中处那个怿尘看似有些熟悉的古怪图案,这一刻,天地已然变色,大风狂起,生灵在成倍的往阵内驱赶,这时,竟有数千人捆绑着上数百人来的阵前,他们一批一批的将这些人投入到古阵中。蓦然间,阵中心处形成了一道形如羊角的卷风,不同其他羊角风的是,那风乃由鲜血凝聚而成。

血色羊角风的风眼在阵法正中处不停徘徊着,而它的身躯却在不停的长高,大有不入天际誓不罢休之气魄。

这时,有人向提着怿尘的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提着怿尘往法阵方向行去。怿尘忽然意识到什么,他急忙奋力挣扎,奈何那人力大如壮牛,如何挣脱得开,再者,就是挣脱了,又如何逃脱这万人的包围,可他终不愿就这般被抛入阵中,成为开启这座法阵来源中的沧海一粟。

提着怿尘那人步伐很快,似等着这一刻已许久,在阵前,他用尽了全力,不为其他,只为将他手中那物抛得更远,以此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激动,他双目紧盯着被抛出的那物而笑,他笑的有些和蔼可亲,又笑的有些狰狞可怖。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