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任务完成
安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貌似有点痒痒的感觉,他下意识伸手去挠了挠,结果把自己挠醒了。
“你醒了?”
他睁开眼睛,正上方是南希横过来的脸,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南希从来没这么看过自己,到目前为止,安迪见过南希的表情有以下的几种。
生气,难过,疑惑,感谢,无聊,鄙视自己,无奈。
但这些都不是,南希的嘴角上翘,像是在微笑,但又不能完全说是微笑,安迪看的出来她有点担心的神色。
安迪看着南希的脸,觉得很舒服,不知不觉的看傻了。
“你怎么了?”说着南希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安迪笑眯眯的摇头,问:“我睡了多久了?”
“没多久,一晚上。”
安迪坐起身,然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头一直放在南希的腿上。
妈妈!这是膝枕啊!早知道就多躺会儿。
如果是膝枕的话,那她岂不是一晚上没睡?
“吃点东西吧,”南希拿出一个汉堡,“昨天的背包是防雨的,这里的糕点好像都有问题,有没有别的食材,”说着,她把汉堡递给安迪。
“南希……”安迪结果汉堡,看了一眼南希的黑眼圈,心里说不出来的很不舒服。
“好啦,没事的,这都是我该做的。”南希笑,安慰安迪,心想这家伙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嘛。
但是她好像理解错了。
“没有可乐。”安迪委屈的说。
“哼!”南希立刻收起了温柔的表情,把头扭到了一边。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嘛。”安迪大大咧咧的吃了一口汉堡,说起吃的,他想起了一件事,又看了看周围。
“你在找什么?”南希自己也拿出一个汉堡,立刻咬了一口,貌似也饿了。
“舒克和弥生呢?”
“你说他们啊,”南希咽下一口汉堡,说:“舒克昨天晚上就醒了,不过好像很生气,我没多问,一大早去城堡里三光了,连早饭都没吃,刚才我叫弥生去找他去了。”
“三光?”
南希惟妙惟肖的模仿:“哼!那个可恶的女人,我要搬走她所有的东西。”
舒克想要搬走这些东西倒是很简单,只不过没想到他怨念这么深。
安迪大笑,把昨天晚上舒克上当受骗,然后把他吃得跟孕妇一样的状态又给南希描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两人狂笑不止。
可怜的舒克。
而此时,在城堡另一个角落里,舒克对着一个小匣子,眼睛里充满了孩童般的(他本来就是孩童好不啦?)好奇。
那个十几厘米见方的木头匣子被人好好的藏在小图书室书柜的最下一层最后一格里,一般人很难注意到。
估计是那个女人从哪里抢来的宝贝吧。
想着,他打开了这个匣子。
没有金子,没有银子,也没有珠宝首饰,而是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本书。
这本书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不现代的书,也不是中世纪欧洲常用,反而是九州明清时期常见的那种向右翻页的蓝皮线装本。
这本书也没有名字,封面只有一个白白的框,没有书名。
奇怪,舒克摇着头,好奇心彻底被挑了起来,他扔掉了盒子,坐在了地板上,翻开了书。
扉页上一个大大的‘武’字映入眼帘,这个字并不是印上去的,而是用毛笔写上去的,苍劲有力,刚柔兼备。
舒克的心提了起来,明显肾上腺素飙升。
他兴奋的继续翻页。舒克看着书,不停的翻页,越翻页眼睛越大,脸上也越来越好看,嘴巴快要咧到了耳朵根子后面。
“舒克!舒克!”门外传来了弥生的声音,越来越近,舒克连忙合上了他的书(至少现在是了。),闭着眼睛把书卷成了一个小卷,塞进了便携包里。
“这儿!”他叫了一声,弥生立刻出现在了门口。
黑色的猫咪看着舒克,眼神犀利,让舒克浑身不自在。
“你在干嘛?”她问。
“没有啊~”舒克故作轻松愉快的回答:“没有啊,”说着,他应急的从旁边拿起一本书:“在看书啊。”
弥生人性化的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我管你在干嘛,马上回去集合。”
出奇的,舒克并没有反驳,而是对着弥生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冷笑。
等着吧臭猫,现在你就可劲儿牛逼吧,以后由你好看的。
事情就此解决,安迪一行人立刻回到了艾伯特的别墅,汇报了任务情况。
额……实际情况。
“不论如何,能做成这样就够我谢天谢地了,”艾伯特意外的对这个没干掉一个吸血鬼的任务完成度很满意,至少夺回了自己的城堡(重点是葡萄园。),这样一来扩建和规范化就只剩下了钱和时间的问题。
毕竟,能用钱和时间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出人意料的,安迪主动要求降低赏金的数额,这在艾伯特的意料之外,他的父亲曾经说过: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珠宝,也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钞票。
但是安迪就这样拒绝了,还逼着他把五百万美金的支票换成了两百万,理由是:没能彻底完成任务善后,与其说是打跑,还不说是对方主动离开。
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艾伯特看着安迪的背影,这样想着。
另一方面。
虽然艾伯特的客房十分豪华舒适,不过每个人在劳累一番以后最想念的地方还是自己的狗窝,所以安迪立刻就想艾伯特提出辞行。
艾伯特立刻答应下来,并且十分慷慨的用他的私人飞机送一行人回家。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一行人带着混乱的生物钟回到了套间里,没有洗澡,全部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愉快的倒时差。
至少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狠狠的放松一段时间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这次的两百万赏金。
因为这个,近期安迪的心情都很忐忑,他看着一如往常的南希,心情有点复杂。
猎魔人是什么样的工作安迪清楚,说是‘刀口舔血,油锅里捞铜钱。’一点都不过分,典型的高危暴利行当,一般能把这个当作终生职业的只有这几种人。
心衡到底的死硬分子。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本事,也不想朝九晚五老实上班的人。
追杀杀魔物有快感的变态。
南希并不属于他们种的任何一种,对于工作也只是不讨厌不喜欢的程度,捞上一票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很大。
两百万美金,在总部搞完一切手续之后全部兑换完之后,拿到手里的数目都足有一千万左右,安迪毫不犹豫的就做主全部转到了公司给南希开的户头里,自己一分钱没留下。
这种做法别人看起来是信任换取队友的忠诚,或者是用信任换取女孩子的芳心,又或者直接用钱换取女孩子的芳心。
然而这不是安迪的初衷。
他的想法很简单,南希管账是说好的,所有的钱都应当由她来保管,这是一开始的约定,约定就是约定,至少因为这些他塞过去的钱彻底堵住南希的嘴,让她说不出要洗手不干的话来。
很好,我真是太机智了,这样想着,安迪安心了几天。
当然,仅仅只有几天而已。
几天过后,新的烦恼又来了。
“你说她几个意思?”喝着咖啡,安迪坐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雇佣兵一样的雷德回来了,安迪找到了一个可以把憋住的心事一吐为快的发泄对象。
“什么几个意思?”雷德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按照你的叙述,人家不是什么都没说吗?照常料理家务,一切如常,抱着赏金过一段时间清闲日子,挺好的啊。”
“我担心的就是这样。”安迪做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盯着咖啡杯,手做名侦探柯南状,还扶了扶眼镜:“一切都太平静了,就算把石子丢进大湖也至少有个水声不是吗?”说着,他中二把两只手夹在鼻子前:“太安静了,我有不详的预感。”
而一边的雷德完全说不上话了,明显已经被这个逻辑精湛到满是漏洞的推理惊呆了。
安迪看着雷德惊讶的样子,得意洋洋的想:哼!终于拜倒在本大爷的明推理下了吗?雷德,你也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男人而已。
而雷德此刻的想法截然相反。
我是该吐槽他贱呢?还是该吐槽他中二呢?还是该吐槽他又中二又贱呢?还有这个姿势,不行,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其实是这个道理,在需要做决定的时候,到底是‘是’还是‘否’,至少要给人一个明示吧,于是雷德只能安慰了一下安迪,让他别想太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说不定人家已经在考虑了,再等等吧。
于是话题总算有了个两方都很满意的结论。
男人,这种生物永远是那么的自以为是,全凭个人想法决定别人什么时候做怎么样的决定,然后在你没注意的时间段,在一个你看不到的位置等那个不存在的回应,抓耳挠腮,上蹿下跳,呆毛倒竖,浑身瘙痒,终于自己搭进自己制造的牛角尖里,受尽折磨。
“话说,你还真打算就这么下去啊。”雷德暧昧的问。
“打算怎么下去。”安迪没反应过来,好好的,突然怎么问打算,“就这么下去啊,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继续接任务……”
“少在我面前装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雷德以为安迪在敷衍他,于是开门见山的追问到了重点。
“你是不是喜欢她?”
“没……没有啊。”安迪吞吞吐吐的回答,表情不自然起来,立刻解释:“谁说的,我只是想找个人管账而已啦,你别想多了。”
配上他的表情,解释立刻就苍白起来,这样苍白的表达骗不了雷德,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
眼看瞒不住了,安迪放弃了这个选项,跟雷德摊牌:“好吧,我喜欢她,想跟她待得久一点,怎么样吧。”
“你认真的?”雷德再次确认。
“是啊。”
“你吃多啦?”雷德看上去有点愤怒,“撑糊涂啦?!”
这一声声音不小,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看着这边小声的讨论起来。
雷德把满脸的横肉一紧,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于是他又转过脸看着安迪。
“怎么了?”安迪不解:“发这么大火干嘛?”
“不是,你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雷德带着火解释:“你想女人想疯啦?这个时候你谈的哪门子恋爱,等以后没发展了,有钱了,有的是时间和女人,你这个时候着什么急?”
安迪看着雷德火大的脸,心想这家伙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了,谈个恋爱反对个毛啊,他自己不是也结婚了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话说你老婆的病怎么样了?”安迪把话锋一转,扯到了雷德自己身上。
“你少跟我扯开话题,我不吃这套,”雷德不依不饶的说:“我们都认识的老朋友差不多都这个样了,就数你最有发展,这个时候你说你要谈恋爱。”
“你还没完了是不是。”安迪也毛了,他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特别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人。
家里人议论议论还无所谓,没发火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又不会害你,”雷德丝毫没有发现安迪的不快,继续苦口婆心:“先有多高跳多高,女人这种事你等跳不起来了在说也不迟嘛。”
看着雷德的脸,安迪突然觉得异常的厌恶,从刚才开始,雷德就一口一个女人的说,好像南希就像外面那种你有钱就跟你,连自己的丈夫都能果断抛弃的女人一样。
人啊,一旦建立了‘我是为你好’的最高目的的时候,就会变得自以为是,蛮不讲理,毫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而自己本身的感受,是大多数人的雷区。
我可以为了利益像你低头,那只不过是我在心里彻底把你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傻逼加提款机的前提下。
所以抛去这一层以后,你可以不同意我的想法,我们可以就此讨论,但是你必须尊重我的人格,这一点的体现是,一旦你做的事跟我有关,或者是在讨论我的事,你就必须考虑我的感受。
雷德显然踩了这个禁区。
安迪没有在说话,他一口喝干了自己眼前的咖啡,把一张一百块放在桌上,冷着眼看了雷德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雷德一个人尴尬的坐在那儿。
“XX!”雷德爆了一个极不文明的粗口,灌了一口咖啡:“我XX的是图什么?!”
你说他活该?
他活该,但是活该的很冤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