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栽赃陷害
“不知本宫做了何等十恶不赦之事,让众位娘娘如此怒极攻心?”
“太子,你做的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那贵人又再次站出,怒气冲冲的脸上却有掩不住喜悦。
“本宫自认对洛水对父皇忠心耿耿,而本宫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唐未晚与唐凌然一模一样淡然自若的脸,却让玉兰烟心中一惊,若是太子发现了那布偶,又怎会如此淡然。
“啊……那是什么!”一个个妖娆装扮的嫔妃翘起嫣红的豆蔻,鲜红的嘴唇半张,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皇上,人赃并获。”玉贵妃沉着声,面色苍白的说。
“流光?”唐凌然的视线越过玉贵妃,看着远处一身淡然的唐未晚。
抬手捡起了那布偶,许多嫔妃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深怕惹上了麻烦。
“父皇正值壮年,儿臣也对那皇位有觊觎之心……”唐未晚停顿了一下,带着冷光的眼神看着一旁得意洋洋的贵人以及仿佛大势在握的玉贵妃。
“而若是儿臣想坐在那皇位之上,恐怕父皇早已身处皇陵之中。”话音未落,便被玉贵妃打断:
“大胆!太子,你怎能如此与皇上说话!”脸色大变的玉贵妃恶狠狠地盯着唐未晚,灼热的目光似要把唐未晚的身影射出几个窟窿。
“玉离言。”玉贵妃的脸色一变,握紧的双手又渐渐松开,不甘的看着唐未晚。
正殿里的烟罗被嘈杂的响声惊醒,慌忙地一路小跑。耀眼的阳光映在众位花枝招展的娘娘身上,烟罗的眼里仿佛多了些什么,在看见玉贵妃玉离言时,烟罗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却又染上几丝火焰般的艳红。
“烟罗……”近乎飘渺般的声音回荡在烟罗耳边,连忙抬头,却看见言落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掩去眼中的愤恨不甘,烟罗起伏不定的胸口渐渐平复。
一旁的唐未晚和唐凌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气氛渐渐冷凝,终是玉离言忍不住这诡异的安静,先行开了口:“皇上,太子私藏诅咒污秽之物本就是大逆不道,而又说出如此放肆的言论依臣妾看来,实属有罪。”
“本宫倒还真不知道玉贵妃有如此大的权力了,连本宫的对错都能轻易下得定论吗。”唐未晚的脸色如常,看着一旁正经言辞的玉离言。
“太子,这并不是离言妄下定夺。这人偶上分明写的是皇上的生辰八字。再加上太子殿下刚刚的言论,自是有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也不能豁免。”
“这布偶若是本宫准备的,那又为何要拿出来给大家展现一番。倘若是各位娘娘来得巧,正好撞上了本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本宫匆忙放入角落里的布偶又为何正好被这位贵人看见?倘若是贵人的眼力太好,可那布偶上的生辰八字贵人有并未说出,玉娘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唐未晚似笑非笑的脸让玉离言的脸色惨白。
“难道说,是玉娘娘故意为之?”
“够了!”玉离言的脸已经青白,头顶上的珠钗摇摇晃晃的清脆声音。
一旁站着的烟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指甲深陷肉中却不自知。
“玉娘娘,以后想要陷害,记得准备充分一点。”唐未晚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看着烟罗与一旁站着的言落。
“玉贵妃降为玉妃,音贵人……”唐凌然缓缓回头,身后的梁公公也紧忙跟上。
“赐死。”平淡的声音响起,却让音刖的脸吓得面如死灰。
脚步一顿。
唐未晚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莫名的微笑。让烟罗与言落心头一凉,却又不得不跟上唐未晚的脚步。
是夜。星空仿佛笼上了轻纱,朦胧无迹。
女子的脚步声清晰却又模糊,响彻在黑夜静谧的东宫。
微小的抽噎声,鲜血流下的滴答声令人心惊。
远古的赞歌,空灵却又空洞的声音。
焚烧后的焦痕,烟雾弥漫在狭小的空间。
唐未晚倚在镂空的宫栅边,侧耳倾听着那匪夷所思的声音。玉足轻启,绣着金色玫瑰的黑色长裙摇曳。
微弱的火光,映出女子的脸——烟罗。
红肿的眼,泪珠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扶摇直下。一旁站着的言落漠视着烟罗所做的一切。
“母妃……母妃她有没错!是玉离言,玉离言!”狰狞的眼神,赤红着的双眼。
“你需要报仇,而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傀儡。还有……”顿了一下,言落又说:“太子殿下。”
唐未晚从暗处走出,看着瘫软在地的烟罗,缓缓开口:“月影皇后膝下无子,十七年前曾经养过一女。那时,玉离言还未进宫。直至六年前,玉离言进宫之初便被册封为玉贵妃。而当时,月影皇后早已身体大不如前。玉离言身后代表的是丞相,而月影皇后的母家则不过是个三品文官。玉离言要得是皇后之位,于是便想到栽赃嫁祸之法。季璃皇子之死嫁祸给月影皇后,而那被领养的孤女名叫顾烟罗。养在深闺,无人能识。”
言落的面色不变,而烟罗的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
唐未晚又接着说:“那孤女本就不是倾城之姿,被月影皇后收养后就再也没被世人所见。也自然可以潜入宫中,但本宫只有一事不懂——你又是谁?”
言落莞尔一笑,笑着开口:“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殿下您是女子之身,也知道您为何会来到这里。”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唐未晚眯起凤眸,脸上的表情淡然。
“您的身份不是唐未晚——洛水的流光太子唐未晚。而洛水皇所说的若清,我知道是谁。”
“可你不会告诉我。”
“您现在的身份让我无可奉告。”言落略带着深意的目光看着唐未晚。
“那她呢。你所属的某个组织的傀儡?”
“可以这么说。当年月影皇后过世,她被玉离言放逐出宫。寒冬里,她被我的主子救起。当然,那是后她已经十岁,闺阁里的小姐又怎会武功,自然只是个傀儡。”
“那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小姐芳龄吗,如此知晓七年前的事,面上看起来却又如此年轻。”
“若您能够在三年之内,夺得洛水,自然是可以知晓。”
“那我这算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吗。”
“时机未到,太子殿下您还太过弱小。”
时机未到,太子殿下您还太过弱小?
唐未晚皱了皱眉好看的眉,随即又释然了。穿越而来不过三个月,在这具身体上发现的秘密却只是寥寥可数。不论是出奇灵敏的感官,还是体内盘旋的热流都是未知数。
翌日清晨。
横卧在榻上的唐未晚看着来者不善的访客,心里不禁一阵烦闷。原本就妖冶潋滟的凤眸变得更加流光溢彩,让端坐的玉离言心里暗暗吃惊。还好是个男儿身,若是个女子那真是魅惑天下。
清了清嗓子,玉离言缓缓开口:“那日是离言不对,冒昧的污蔑了太子殿下离言自当请罪。可陛下今日身子大不如前,每每都要臣妾在一旁侍候着。想来太子殿下是个孝顺之人,可否容离言耽误几日,望太子殿下应允。”
唐未晚心里暗笑,这番话说得倒真是漂亮。若不答应她,则是不孝;若答应了她,更是不敬。虽说她的生母早已不知去向,但这些妃嫔也算是她半个母后,若真传出宫去,那她纨绔浪荡的名声后面又要加上几句闲谈了。
“玉娘娘说笑了,流光怎会有责怪娘娘之意?不过是心中有几丝怒气罢了,毕竟千夫所指,流光可是心有余悸。”
“太子殿下真是宽宏大量,离言真真是佩服。那倒是离言多虑了。”
“……”唐未晚笑容不变,没有答话。
“那离言这就告辞了,皇上还在等着我伺候着。毕竟妹妹们都是刚刚入宫,还不懂规矩,陛下身边就只有我一人能懂陛下的心思。也请太子殿下多多去看望,也好让陛下少点相思之苦啊。”玉离言拂了拂袖,先行离去。
“殿下。”烟罗泡好了茶,便看见唐未晚的笑容不但没有随着玉离言的离去掩去,反而有愈笑愈开心之兆。便开口出了声。
“玉离言果然不愧于她玉贵妃的名号,如此深谋远虑,倒是本宫看轻她了。”
“殿下?”烟罗的脸上有着一丝疑惑。
“玉离言此次来东宫的目的就是让她落得个慈母之名,殿下您若还想保住名声,就不得不不计较这件事。而对于唐凌然,她做到了贤妻,就看殿下您是否是个孝子。”言落一身翡翠色的碧服,搭配着清冷的性子,倒是别有一番出尘之味。
“若是本宫没去,那则是本宫之错。而她正好可以拿今日的说辞让我颜面尽失。可若是本宫去了,那则是她真正的目的所在。”
唐凌然绝对会出点什么事,而且与那布偶脱不了干系,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唐未晚和言落相视一笑,独留烟罗一人呆呆站立,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