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裴盛一直在玩味的笑，挺有趣，敢这样对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少有，沈茉莉却是其中原本最应当没有资本的，他却就一直这样默许了下去。

好在他也有这份兴致，奉陪下去。

沈茉莉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天可见怜的，裴盛有些刻意的小声惊叹。

“小茉莉怎么瘦成这样了。”

沈茉莉淡淡的瞥他一眼，没作答，径直坐到了靠着墙壁的沙发上，明明很想装出一副强势的模样，却奈何实在底气不足，仅有点威风看起来都更像装腔作势。

“秦川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盛很好脾气的笑笑，用手指转动着另一只手上的指环。

“你这话不该问我，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不是么？”

沈茉莉脸色更加惨淡。

裴盛却不死心的又补了一记刀。

“沈茉莉，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事到如今，你还是没记得我当初和你讲的话，你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如此，我知道你对我是有不屑的，不过你以为秦川比我好多少？他只是看着比我更阳光些而已，我们骨子里都是差不多的相知相契，不然我们怎么会做朋友。”

裴盛的话一句又一句，将沈茉莉的心一再重创，不断的在原有的伤口上附加上新的伤口。

“你真的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么？”

沈茉莉这才抬起头与裴盛对视。

“如果你自问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真相，我可以给你看。”

“……”沈茉莉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神游移不定。

“你自己想清楚。”裴盛拍了拍她的肩，只留下这一句话。

从来没有感觉到H市的夜如此冰冷，即便是流光四溢也透着叫人心底发冷的寒意。

沈茉莉回忆起回到这座城市的那种安心的归属感，当时有多温暖，现实就有多严酷寒冷。

她此时此刻站在一家私人会所的包厢门外，盯着走廊浅紫色的壁灯微微发怔。

这家会所是裴盛名下的产业，裴盛依言带她到这儿。

按照裴盛的话说是“带你看一场好戏。”

此刻包厢里坐着的是秦川和裴盛以及一干圈子里的朋友，裴盛最后一个进包厢，特别有心的只是将门虚虚的掩上，否则以私人会所良好的隔音条件，沈茉莉只会是一无所获。

“当然，中途你随时可以离开，随你。”

裴盛这样贴心的最后关照道。

沈茉莉两手交握在一起，指尖冰凉。

她深呼吸，身体紧贴着墙壁，听到室内传来几个人的交谈声。

几个人先是有的没的寒暄一阵，推杯换盏的，热络非常。

“秦川最近在忙什么啊？我们的大红人。”

“什么大红人啊，别人说说就算了，你也拿这个来取笑我。”

“反正你早晚是要回去接管你家老爷子的公司嘛，演出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玩票性质的啊。”

秦川没有明确的回答，似乎是低低的笑了几声。

“不过做你这个也有好处啊，小姑娘更容易上手啊。”

旁边的人附和几声略显猥琐的笑声。

“上次见到那个呢？”

“哪个啊？”

“就长的挺清纯那位。”

“要我说啊，秦川那个实在不是你的菜啊，美艳的玩够了换换口味么。”

“我看她迷秦川迷的不行呢。”

等几个人都打趣够了，秦川才缓缓开口，“本来嘛，这事情你情我愿的，谁也没强迫谁，不就是图个大家开心而已。”

秦川此话一出，几人自是了解他一贯的风格。

“听这话的意思，是玩够了啊。”

“啧啧，始乱终弃啊你这是。”

几个人的语气越发的下作，秦川的不做声，更像是种默许。

“别说，我也觉得那姑娘的确挺有意思的，纯洁的跟朵小白花似的。”

“怎么，你也有兴趣。”

“嘿嘿。”

“回头秦川可别有什么意见啊。”几个人视线转向秦川。

房间内的秦川无可不可的耸耸肩，“随便啊，我不是说了么，你情我愿。”

接着几个人又是大肆的笑起来，说起了别的话题。

自始至终，裴盛都只是端着酒杯没有开口，只是眼神玩味的徘徊在其他几个人身上。

估摸着差不多了，“你们先玩着，我另外包厢里来了几个朋友，我去陪一下。”裴盛拍拍秦川的肩，和几个人打完招呼，便走出了包厢，还不忘体贴的关严房门。

裴盛一走出来，便看到沈茉莉在一旁，她贴着墙壁，慢慢的身子下滑，像是没有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头发遮住脸，看不见表情。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只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带着哽咽。

“为什么现在才知道，至少……不要是在那之后……才让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