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晴站在镜子前，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睁开眼看了眼镜中的自己。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甚至已经是惨白了。

很明显，她此刻的反应比上一次强烈得多。

没有了那个猥琐的男人来分她的心，她才知道，原来她那么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放在腹部，向上拂过身体，最后在胸口握成拳头。半响，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转身离开卫生间。

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外面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玄政麟。

她的心又一沉，呼吸有些不顺畅。

还没来得及多想，玄政麟已经回头了，但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疑惑：他确实是来找她的……准确地说是在这等她。

玄政麟走到了她的面前。很明显，他有话跟她说，甚至选在了这种非常不恰当的场合，可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

周洛晴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慌张。

玄政麟当然也发现了。他弯唇一笑说道，“我只是想和维恩把话说清楚。”

周洛晴的双眉轻轻蹙了一下，眸底闪烁着疑惑的光芒。她不明白玄政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跟她解释吗？

但很显然，这个可能性对她说很可笑。不是玄政麟跟她解释好笑，而是她想到这个可能很好笑。

“嗯。”她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算恰当。

她应该开心吗？

说实话，那一刻，她的心里确实有一点小小的跳跃，但仅仅是一点点，因为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已。

而下一秒，她又强迫自己，不需要想多，她真的承受不起失望带来的后果。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再受伤，仅此而已。

玄政麟显然也没料到周洛晴会是这样的反应，至少在他看来，她应该表现得再开心一点才是，又或者，再多一些情绪。

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句冷冷的“哦”。

“我在想，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夫妻。”虽然这句话说起来有些别扭，但这是事实，他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

周洛晴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一点点变得灼热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忍住自己的泪水。

是呀，他们还是夫妻。

夫妻。

多么可笑的两个字。

“我明天……就把离婚协议书给你。”她用力地咬着每一个字，尽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一切如常，但她好像已经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哽咽。

他们终于要结束了。

这一直是她所希望的。她想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五年前，她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她也做到了。

但此刻，玄政麟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又要重新开始。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当初的勇气和力气。

玄政麟 脸上的表情停止了一秒，下一秒又恢复如初。他所能想到的她的每一种反应，都离“离婚”这两个字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