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在旦夕
晨,透过牢房的窗户洒下几片阳光。阳光照在妃无笑畏缩于杂草上的小小身躯。一晚上睡的意外安心,也许是在外处处提防而浅睡的原因。
仍然穿着那身黑袍,如墨的长发用布带子绑上。哈了口气,体内仙气在一夜之间恢复了近十分之六七。
双手涌上仙气,双手扒住牢房两根铁棍向外拔去。这铁棍很硬,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掰不开,妃无笑撇了撇眉,闻是丞子邵的声音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在这里了。
丞子邵袭帝袍,想是刚刚下朝罢。细细看来,丞子邵长得有几分像师父,怪不得昨夜把身着白袍的丞子邵误认为成了师父。
“女人,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丞子邵还未来得及妃无笑破口大骂便抢先问道。
丞子邵手中是妃无笑的那条宛如血滴的吊坠,妃无笑一惊,摸了摸黑袍内,果然没有了吊坠的身影。
把手伸出铁栏外,想去勾那吊坠,可是丞子邵何其聪明,站在距离铁栏三米的位置。气的有些恼怒,仙气尽力向丞子邵撞去。
丞子邵冷哼,长袖轻挥便挡住了仙气。
“是你偷我东西,快还给我!”随之时间的流逝,妃无笑更是急了,急得跺脚。就好像是心爱的东西永远离开了自己,而东西就在三米之外,挂在那一颗冰冷冷的枯木上,而自己却寸步不能挪移前进。
“女人,朕问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丞子邵重复了一遍,望着妃无笑的眼神冰冷的如蛮荒枯木。
妃无笑见丞子邵也不还给她,干脆盘腿坐下,抬眼瞪着他。“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女人,你不告诉朕朕就杀了你。”
“你杀啊,你杀啊,我等着呢。”说着,妃无笑故意吐了吐舌头。原来这这堂堂人界的帝君也能说出这样的威胁。
“你!”丞子邵气的无语,两人对立着。一人做在铁栏内杂草上恶狠狠的瞪着丞子邵,一人站在铁栏外一脸冷漠的望着妃无笑。
对视足有一炷香时间,眼睛都不免酸疼。
“瞪够了么!”妃无笑与丞子邵显然是瞪累了,同怒道。
妃无笑心中几分诧异,这小小项链能让人界帝君赏脸在这牢房里呆上一炷香的时间,真是稀奇。
“你真想知道我是在哪里得到的?”
“嗯。”丞子邵毅然点头。
“好啊,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这个吊坠是什么东西,我就告诉你我是在哪里得到的。”丞子邵一愣,险些喷笑了出来。
望着丞子邵手中的血滴吊坠,心中疑惑重重,也许得知这吊坠的秘密一切奇怪的地方都会迎刃而解。
“此物乃是仙界之物,与三千水滴琉璃珠是一对。同是仙界帝君墨夷肆送给其女儿长安公主的首饰,三千水滴琉璃珠乃是三千清晨的露珠所凝聚。而此物,叫做——三千血滴琉璃珠。”
丞子邵轻顿几秒,望着妃无笑求知欲望的双眸,继续道。
“此物,乃是仙界帝君墨夷肆用三千滴自己的鲜血凝聚而成。当然,这里所存放的并不是仙气,据说是一柄旷世奇剑,但是至于此剑为何有旷世之说,恐怕只有墨夷肆知道了。”
听完丞子邵心中似是明白了什么,又似再次生出疑问。
既然师父说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那么,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三千血滴琉璃珠?若三千水滴琉璃珠与三千血滴琉璃珠是一对的话,那么为什么她只有三千血滴琉璃珠,而没有三千水滴琉璃珠?是人偷盗,那么是谁?是丢失,那么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有一串?
“那你——”
“为什么会有三千血滴琉璃珠。”
妃无笑无力的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切因为这三千血滴琉璃珠的由来而更为蹊跷。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究竟是谁。若是仙界的公主,那么为什么她现在会在人界?
“呵,女人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不......”话未完,妃无笑便倒了下去。丞子邵有些怪异的看着刚才还大吼大叫的妃无笑,现在为何倒下了?起初还怀疑是为了逃避这个问题装出来的,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
妃无笑脸颊发紫,筋脉也开始忽而膨胀忽而收缩。
中毒!
丞子邵推开牢房的门,抱着妃无笑冲着太医局的疾步跑去。
将妃无笑交给人界之宫的江老太医诊治,丞子邵轻松不少。毕竟这位老太医虽年迈但却在太医局留有威严,其技术堪称神医。
时间匆匆秒秒的流逝而过,丞子邵总是一脸淡然的表情却时而微微皱眉。丞子邵也甚是感到奇怪,自从遇见了这个女人,心意外的剧烈跳动。难道......摇了摇头,甩去脑子中那些烦心的事情,一心只顾着等待江太医出来报告情况。
房门打开,江太医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轻叹。在丞子邵面前跪下,神经绷着弦儿不敢放松。
“帝君,那女子不知为何,中了一种奇毒。老臣费尽心思也只是暂时停住了毒素的蔓延,但是也支撑不过两年。恐怕,这世间除了施毒之人无人能解。望帝君息怒。”
“什么!”丞子邵不知为何会情绪时空,掌拍在身旁的木桌上,木桌迅速崩裂、粉碎。
“带朕去见她。”平稳了气息,也怪自己迷了心智,怎么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
江老太医被丞子邵那一下拍桌吓得半死,连忙把房门推开,让丞子邵进去看妃无笑。待丞子邵进了去,方才松了口气,奇怪这丞子邵也有这种时候,就算在与魔界帝君交战之时也未曾露出过如此情绪失控的场面。
江老太医偷笑几刻,但想到妃无笑仅有两年的生命,心中不免哀叹。
“可惜啊可惜,若不是这奇毒难解,恐怕这女子就是未来人界的帝后了。”
老眼望了望丞子邵坐在妃无笑窗边紧握住她的芊芊玉手,叹息着摇了摇头,不进去打扰两人,悄悄离开。
房内的妃无笑还未苏醒,捆绑住的长发如瀑布般一散而下,如墨。淡雅的脸庞有些苍白,乌黑的长睫毛上因痛苦挂着几滴湿润。
丞子邵坐在她身旁,修长的手轻轻挽着她的青丝。自从遇见了她,就是心不安宁,是他心早早被妃无笑的一头如墨青丝挽住。
两年,有多久,亦是两个三百六十五后永久的沉睡。
昏睡中,妃无笑做了很长的梦,是噩梦。惊慌失措的她在黑暗中奔跑着,没有目的的奔跑着。她看见了师父的幻影,师父没有往日的欢笑,只是皱着眉头,一脸失望的望着她。
“你为什么没有为师父报仇?”
妃无笑全力辩解着,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全身乏力。只有奔跑的劳累才能摆脱报仇的负担,摆脱泪水的浸染。
梦外,望着妃无笑的脸庞留下的满头大汗,不由惊慌的丞子邵源源不断的为其输入内力。
梦中,她不小心摔入泥潭,黑暗使她恐惧,小小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
这场梦好长,长的让自己绝望。究竟是噩梦还是美梦,噩梦,她被师父责罚,美梦,她见到了师父。
“徒儿,你怎么不起来了?”再抬头,望见师父的容貌,带着顽童的嬉笑,她愣了。
太过真实。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师父没有死,只是自己在做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