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千水滴琉璃珠
天下分为三界:人界、魔界、仙界。这个天下,没有善恶之分,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对自己本身来说的对与错。
人界被魔界与仙界隔在天地之间,无奈之下,自行修行道术得已生存。人界帝君丞子邵,小小年纪修得一身与生俱来的道行,能与魔界帝君相媲美。
魔界之人生活在地下熔岩之处,与人界常年开战。魔界神秘,而魔界的帝君更是神秘。甚至魔界之人也没有见过其容貌,只是有传说说其貌美的宛如妖孽。就算是魔界帝君与人界开战之时也是掩着面纱。
而仙界,不问世事。有仙界帝君墨夷肆守护,仙界生活倒是无忧无虑。墨夷肆曾经与魔界之战,灭其前任帝君,导致魔界元气大损,险些灭了魔界。能干出如此狠辣事之人,魔界起码在墨夷肆未死之前不敢进攻仙界。在仙界还有个传说,传说仙界帝君墨夷肆恋上了魔界女子,与其诞下一女。但最后那仙界公主的下落还是不明。
除此之外,半妖,是人类与魔界之人相恋生出的孽障。半妖受到世人排挤,但却有着一个半妖,让世人闻风丧胆。他银面具遮住半面面孔,另半面面孔俊美无比,天生双色异瞳不知道夺了多少少女心。这个男人无情,这个男人心机重,这个男人被称为罗刹——君莫声。
晨,人界的人们从甘甜舒适的梦中苏醒,开始一天的忙碌劳动。人界的早市更是车水马龙,若远远望去,定会见一身穿白纱头戴斗笠的女子。此女子身带淡淡莲花的气息,让人留恋其中。
此女子正是妃无笑,徒步来到人界的主城。在昨夜,她得到了有关君字的来路——君莫声。而妃无笑也不得不欣喜,自己也有办法靠近他。
妃无笑斗笠下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芒,红唇勾起一抹弧度,缓步向宫墙前走去。
师父,三年了,您在天上可还安好?徒儿不孝,定为您报仇。
人界之宫有镇宫之宝,传说是仙界公主下凡之时遗落下的珍宝。此物经过三千滴清晨最无暇纯净的露珠熔炼,由天界帝君亲自熔炼,天界帝君墨夷肆还特意在此物中加了自己的大量仙气。此物名为——
三千水滴琉璃珠。
而半妖君莫声留恋此物已久,只要君莫声可以吸收三千水滴琉璃珠里的仙气,恐怕墨夷肆之下无人可敌,无人可挡。那时,他恐怕真的可以一统人魔两界。
而接近君莫声的办法也很简单,只要入人界之宫偷取此物,再引诱君莫声出来。将其杀之。但她还是把他低估了,被成为罗刹的男人真的这么简单就可以杀死?
不过幼稚心智的妃无笑还仍然不知道妖夜尚还存留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傻傻的潜意识里要为师父报仇雪恨。
宫墙前,侍卫轮流交替岗位。每个身着雕刻精致栩栩如生的侍卫都一脸严肃,甚至带着狠厉。应是魔界常常入侵多了,心也不敢有一刻一秒的放松,因为,就是这一刻一秒,足以让魔界之人杀他千百回。
妃无笑假装在地上摸索着丢失的东西,实际上在计算着侍卫轮换的时间与效率。不得不说,这些人界之宫的侍卫不仅效率高,而且个个眼睛都怀有几分狠辣,让人心生畏惧。
心里想着,若是刚才贸然进去现在肯定就在牢房里了。早上视线好,绝不能选在这个时辰上去,看来只能等到晚上再行动了。
回到客店,略吃了一点儿食物便躺在床上望着房梁。注定难熬的一天能让她想很多后果。生或死,报仇或不报仇。
那一天的惨剧一幕幕回荡于记忆,从记忆中倒出来,从记忆中扔进去。 若不是君莫声,也许现在她在和师父快快乐乐的度过这三年,而不是处心积虑,日夜焦心。
一手紧握虚空成拳,情绪的不稳定使得仙气泄露撞碎了木桌上的花瓶。花瓶砸碎流淌出的水照映了妃无笑紧抿的嘴唇。
夜,与师父死前的那夜何其相似,仍是有她妃无笑,但却没有那爱生孩子气的师父妖夜。寂静的气息感染了妃无笑的眼,有的没得却湿润许多。
趁着黑夜侍卫交换轮替休息的机会,她来到了宫墙边。黑衣紧贴红墙,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惹得侍卫发现。
近看的宫墙何其之高,估计有十五米左右之高,看来人界对于魔界也早有防范了。双脚脚尖轻踏地面,飞上七米左右便开始下滑。再聚气几点仙气于脚尖,仅仅才上了一米左右。心中有些慌乱,那侍卫的下一班要过来了,可是为何再上去也上不去了。
维持着八米左右的高度十分废仙气,再轻点墙壁,又上去了一米,维持在九米左右的高度。心想着一点一点上去,可是那侍卫马上就要经过这里。心头一乱,若是下去就真的会被包围了。仙气形成白屏,罩住了悬挂在墙头的妃无笑。
这种白屏可以让他人产生幻觉,但是妃无笑的道行实在是尚浅,只能维持五六秒。在侍卫经过之时,屏气凝神。仙气终于支撑不住白屏的消耗,那白屏也自动散去。望着侍卫远去的身影心中叹了口气。
再点宫墙六七下,狼狈上了宫墙头。此时仙气已经在体内被打散,零零碎碎剩下几点仙气。轻功一飘下了墙,这才入了内院。
刚想转身离去,却听得声音。
“你是何人。”月光朦胧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依稀看到剑鞘闪出的银光。未见到剑的光影,妃无笑却感觉到了冰冷的剑夹在细嫩的脖颈上。迷雾散去,看清了那男人的容貌。长得清秀俊俏,眉宇之见无不是王者气息。身袭白袍,忽而想起师父常常身穿的白袍,心中一阵恍惚。
男人见妃无笑未做回答,再次问道。
“朕再问你,你是谁。”
朕?这人界能自称朕的也只有人界的帝君丞子邵了。轻叹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让她束手就擒根本就是不可能。
妃无笑的仙气抵开架在脖子上的剑。丞子邵心中诧异,这是何等人也可以抵开他注满气息的剑?难道是魔界之人又来进攻了?但为何她用的不是妖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妃无笑心中何尝不是惊奇万分,丞子邵年龄不过二十,却武功道行了得。果然是人界的一代明君。
两人个怀心思交战十几回合,直到侍卫发现才赶来。此时的妃无笑嘴角挂着鲜血,本就枯竭的仙气再战十几回合已经是油尽灯枯。
侍卫中有一身穿虎头甲的男子抱拳下跪。
“属下来迟,帝君恕罪。”丞子邵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字。
“抓。”本想着没有了丞子邵自己还是能对付这些侍卫的,怎知道那身穿虎头甲的男子武艺高强,在妃无笑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一下将其捕获。
牢房里寂静的可怕,夜里的寒风呼啸着入了衣襟又想起了师父过世前的一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寒冷。想着丞子邵那快如疾风的剑法,心中一阵后怕。
可为什么他没有杀自己呢。
牢房里有蟑螂和老鼠到处爬着,妃无笑从小最怕这些东西,每次都是妖夜安抚她不要害怕。可是现在,师父过世了,她什么都没了。也许有的只有为师父报仇的心和怀中师父给自己的那条宛如血滴的项链。
“我还不能死,我还要为师父报仇雪恨的。”轻轻嘟囔,疲惫不堪的她缓缓入睡。
夜冰冷的很,黑衣单薄,小小身躯依偎在牢房墙角。这夜,她做了一个很长且美好的梦,她梦见了与师父十五年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躺在师父的膝盖上缓缓入睡。
她多希望,这梦醒不来,能就这样一睡不醒该多好。
君无殿,君莫声住处。
君莫声着一如平常的黑袍,如墨的黑发尽数散落而下,银面具遮掩了半面容貌,却能看见脖颈下宛如花藤的印记。异色双眸一眯一睁,呈现的是波斯猫般的慵懒。
君莫声倚在门前望着体无完肤,被妖气练成的长鞭打的皮开肉绽的妖夜,冷笑。
“她不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妖夜那雪白的狐尾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体则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妖夜沾染上血液的狐耳高高抬着,仿佛在讽刺眼前的君莫声。
“君莫声!够了!杀了我,我绝对不会服从于你,更不会告诉你无笑的身份。你死了这条心!还有,你不可能伤害无笑一分一毫!”妖夜宛如黑曜的眸子充满狠辣,瞪着君莫声。
“我怎么忍心杀你,你留着还有用。”说罢,君莫声不在看妖夜,推门而出。
妖夜透过窗缝看见那流露进来的月光,心中一颤。仿佛看见了妃无笑梳着一如往常的垂挂髻,身着翠绿色的罗裙,带着浅浅而幸福的微笑。
闭上双眸,声音中略带宠溺。微风吹入房间,妖夜身上的白袍轻轻摆动,狐眸半垂,轻轻吐出那最熟悉的名字。
“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