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世的债 (一)
【PS:前世的债务,今生是一定会还的。我同学说:霍安和小行影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钱?我说:反正他俩互相欠就行。 另:求票票,求票票,满地打滚儿求票票!】
背靠防盗门,霍安的内心现在无比混乱。隔着一道门闻声而来挠门不止的绿毛走影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但静静站在对面的少年却是能要她小命的飞僵……她现在各种后悔,后悔为啥今天要替卞老前辈值夜班;值夜班就值罢,好好儿待在一楼办公室不行么,为啥闲的没事非得一个人没带着箱子就跑五楼来;到五楼也就到了,霍安你咋还能连飞僵都认不出来拽着它跑……她现在还莫名其妙地后悔几天前在饭桌上绷着一张脸吓唬杭文书——看看,看看!报应来了罢?!
“其、其实,我是想……”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比霍安还要紧张,“我、我知道您是很好的人,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是醒着的,经常能见到您,虽然隔着罐子……因为想再见见您,和您说说话,所以跑出来。为了方便来找您,就、就偷了这些制服……”
霍安一愣,这还是预谋已久的?她是何德何能,被一只飞僵惦记这么久!她有些镇静了,哪怕吓得要死,也不能傻站着等死!她默默地回忆自己身上都藏了哪些方药,考虑着以这些药的作用能不能在飞僵反击之前就灭掉它——飞僵除了不呼吸之外,外观、行为与思维都高度模仿人类,像人就好办了,尽管人比各种异能生物更可怕,但霍安从来是不怎么怕人的,因为她自己也是人。
人的头脑思维胜过任何怨灵的怨咒、精灵兽的魔法与行影的尸毒,但前提是得会用。用得不好,就容易被人卖了还乐颠颠地帮着数钱。
霍安向来都是卖别人的人。
“您对那位赵副教授很好,像母亲对待自己儿子一样。”少年冷不丁冒出一句。霍安听到它这话,不由得紧张起来,这又关她大侄子什么事?
“您知道么,我非常、非常羡慕那位赵副教授,因为,我妈妈对我很冷漠。”少年一点点挪着脚步,像只小动物似的认真、期待而又警觉地看着霍安,如果她表现出极大的惊恐,它就退到档案室的另一头去。它等了很多年,为的就是能把很多年前没来得及说的话说完。那时的它还不是这种鬼样子,它,更应该说是他,那时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希望。
他终于蹭到霍安的身边,再次牵起她的衣角。
霍安一下子就感觉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过是因为飞僵提到了大侄子就走神了一小会儿,谁能告诉她,这飞僵到底想做什么?这家伙絮絮叨叨讲了半天,霍安几乎都认为它已经饿过劲儿没有饥饿感了,可就在这时候它还靠过来了!等等,她忽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行影不是需要千年以上的道行才能修炼成飞僵么?一千年前有妈妈这个称呼?
这家伙貌似不是飞僵啊!
“门是铁的,很凉。”少年的圆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于虔诚的诚恳,“您会生病的。”
就在这么一瞬间,霍安恍恍惚惚以为牵着她衣角的是赵回生,尽管这行影和她大侄子在相貌上不是很相似,可面对这近乎一模一样的神态,霍安还是有些分不清了。等她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和那只行影并排挨着坐在墙角的樟木箱子上。
“听听我的故事,可以么?”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坐在樟木箱子上,两只手握在一起乖巧地放在自己的膝上。就算是会被抓回去处理掉,他也不后悔从标本室里逃出来。
“好。”霍安把自己吓了一跳,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我妈妈她很漂亮,对别人也很温柔,大家都羡慕我有这样好的妈妈。可他们不知道,妈妈她只是对邻居家的小孩儿好,对我却很冷漠。那时候人界在打仗,她一个人抚养我很辛苦,我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对不起妈妈的付出,所以我努力学习每次都考全校第一名——可是,她对我越来越冷漠。”少年用一种平静而哀伤的语调慢慢讲述这段往事,“后来我才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像别人的妈妈一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