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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王爷给我滚 作者: 敛瑟 字数:4786 更新时间:2014-02-12 18:01:32

第二十四章 江南春尽离肠断

流素和楚殁看完手中的纸卷之后,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仿佛就是有人在他们的脑中插入一根管子,而后“轰隆隆”地将他们的脑浆抽出,大脑除了剩下一阵“嗡嗡”的嘈杂再无其他。

那卷经历了不知多少个年头的泛黄纸卷则打开之后便开始落下点点纸屑粉末,在流素和楚殁看完第一眼之后便化为碎片,如同死去风干了的枯叶蝶,风一吹,便消失无踪。在岁月年轮的缭绕下忘记翅膀下的一片风采,只剩枯黄的颓败。

流素和楚殁对望一眼,眼底的翻滚却出奇的一致,是复杂的。有恐惧么?有的。有迷茫么?有的。有恍惚么?有的。有苦涩么?有的。

但更多的,是对涌上了雾霾的未来那种不知所措的局促。

楚殁叹了口气儿,将手中的纸屑抖落,挂上了招牌的和煦笑容。走至流素的身前。

流素抬头望了望楚殁,深吸一口气,苦笑,“第二次看见了呢,在即将遗忘的时候……”

“素素,没事的……”楚殁眼底划过惊诧,讶异于流素经历的和自己相同,伸手拥住流素。

流素不做声,心中满是复杂,却无处寻起这种奇异感觉的来源,只好回抱住楚殁,阖眼。

楚殁低头,在流素额头之上轻轻吻了一下,旋即松开流素,拉住流素的葇荑,展开一抹笑容道,“该用午膳了,素素午后不是还要去见旧相识吗?”

流素点了点头,倚在楚殁身旁,垂下眸子。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遗忘会在多远之后,或许是另一个四年,四十年或是四个轮回之后。

可是,在遗忘之前,又多了一个相遇,至少,这次不是一个人……

出了“虔诚”,流素抬了了抬眼,卷翘纤长的睫毛扇了扇,转过头去,那家衣铺已经焕然一新,格局和先前全然不同,而那柜台之上的一个个首饰盒便也被花花绿绿的布匹所替代,柜台之后,是一个高挑纤瘦的中年妇女,正滔滔不绝的讲解着每一套庸俗的衣物,眼底尽是谄媚之色。

楚殁转过了头看见了着一幕,便直接转了回去,平复下略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旋即伸出一只手捏住流素的下巴,轻柔的将她的视线转回,轻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流素怔怔地望着楚殁无暇的脸庞,微微一笑。

楚殁和流素十指相扣,走向不知何处的未来。

午膳在净安街之上一家颇具特色的客栈用闭,期间,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用膳礼仪静静的吃完……

其间,依旧有着许多人认出虽是衣着不甚华丽却依旧贵气逼人的两人,在一旁行着炽热的注目礼,而流素微笑点头尽量忽略心中不适。不过就算是这样一个带着虚假和敷衍的笑容,依旧美不胜收,夺人眼球……

而楚殁这是习惯了一般地搂着流素温柔的浅笑,惹得那些年轻小姑娘心脏受到了惊吓,立刻不淡定了,不过却是受宠若惊芳心乱跳。

用过午膳之后,大概刚过午时,楚殁估摸着此时萧笙已经在滇阳城门口开始休整并清点兵马了,于是便带着流素上马直接向滇阳城门而去。

而流素也从那般打击回过神来,靠在楚殁肩膀之上休息,一边把玩着那朵墨莲头簪,眼神飘忽,不知想些什么。如此看来,倒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淡然如冰、不可窥测,多了一丝惹人心疼的柔弱。

楚殁环着流素的腰,微微低头,真巧见得这番美景,微微一笑,开口道,“素素是为萧少将伤心?”声音在风中有些破碎,听起来反倒有些吃醋探究的意味。又沉吟一会儿,解下外衫从流素身前披上,动作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与呵护。

流素挑了挑眉,鼻间弥漫着熟悉的淡淡檀香气息,眸中呆滞之色消失的一干二净,抬头扫了楚殁一眼,道,“是啊,那又怎样。我和萧笙认识两年了。”

“素素……你在为夫面前提另一个男人和你的过去,你不觉得不妥么?”楚殁皱了皱眉头,口气在带着不悦。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这句话在我面前说过几次了?哪次你真的付出了行动?”流素悠然靠在楚殁肩膀上,懒洋洋的眯着眼,道。

楚殁罕见的出现了一个吃瘪的表情,旋即似笑非笑道,“素素可是怨为夫没有做出反应?若是这样为夫定当满足于你。”

流素默不作声,带着鄙夷的目光看了眼楚殁,旋即冷哼一声,一边感叹楚殁的百毒不倾油盐不入。

楚殁在流素身后低低地笑开,声音低沉而诱惑。

净安街本就在城郊,滇阳城关离的也不远,不过十几里罢了。楚殁看似缓慢的脚程却只用了半刻钟时间便来到了城关口。

城外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一条可同行十六匹马的官道将碧绿的生机勃勃的田野一分为二,田中偶尔冒出几顶尖尖的茅草房,几个人影在田中弯腰劳作。

而城内,一队队兵马在城内暂驻,士兵和家人们道别,手中或多或少挂着些东西,每一张或苍老或年轻或蓬勃或褶皱或激动或灰白或不舍或期盼的脸庞交杂在一起,冲突却也和谐。

楚殁勒绳,马匹嘶鸣一声,踢踏两步,停了下来。楚殁一个利落的翻身,先行下马,伸出手来拉住流素,流素一个借力,衣袂翩飞便已落地。虽然流素只需一个转身便可以下马,但既然楚殁不辞辛劳如此假惺惺的陪她做戏无微不至,她当然也是来者不拒。

而流素的目光,也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挺拔颀长的身影。

远处,城门边上一处哨台之上,(瑟子言:请自行想像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羊村哨台以及围墙)萧笙褪下平日墨绿色翠竹滚边的长衫,一身银质战甲,长发高高竖起,少了几分脱俗的书卷气息,多了几分英姿飒爽和咄咄逼人的锐利。

萧笙双手背于身后,神色淡漠,波澜不惊,风吹起黑发贴在萧笙额前,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嘴角弥漫开一抹怅然与萧瑟。

萧笙身边的少士一声哨响,底下的士兵们神色一震,急忙推开身边的家眷,丢下手中像棉被、食物等笨重的物品,将护身符手帕等贴身物品小心地放入内甲之中,又迅 速向城门口集合成为一只只整齐的队伍。

那些家眷们也纷纷含泪和士兵们招手道别,稍年轻的妇女扶着颤巍巍的老人转身离去。而那些只身一人前来送行的老人,支配着如秋天落叶一般的身子,一步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就在流素心头浮上酸涩,迈出脚步就要走向哨台之时,楚殁不动声色地拉住流素的皓腕,皱眉。

流素转身望着楚殁,带着不解的神色。

耳边传来渐行渐近的马蹄之声,隐约传一个娇俏的女声。

周围排成整齐的一列列的士兵们虽没有太大的动作,但也纷纷回首,相互用眼神交流起来。

一时间,城关口陷入一片寂静,只有那哒哒的马蹄声响着,以及那大路之上渐渐清晰的一抹黄影。

流素停下了脚步,又退回至楚殁身边,眼底染上一抹兴味。

楚殁淡淡一笑,却是对流素幸灾乐祸的无奈。

哨台之上的萧笙忽然神色一震,望着那抹黄影,脸上划过一丝仓促。旋即叹息一声,转身走下了哨台。

那匹没有一丝杂色的黑马不等勒绳,那名女子便轻点马鞍,运起轻功划了出去,那轻灵的身子冲着萧笙飞快靠近。

“哥,你今日便要出征,竟也不告知与我。”萧弦一拍萧笙的肩膀,缓冲了力,身子绕过萧笙便着了地。脱口而出一句质问的话语。

萧笙抿了抿略有些苍白的薄唇,别过了脸,视线正巧落在流素神色,脸上不可抑制的闪现一丝惊喜,而落在楚殁身上便已然无踪,渲染着淡淡苦涩,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冲着流素牵强的笑了笑。

而萧弦见萧笙没有理会她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羞红的恼怒,跺了跺脚上前抓住萧笙的手臂,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不过她的眼神对两人的态度则是完全和萧笙相反。

流素望着萧弦,勾唇一笑,魅惑众生。

萧弦看得流素这番在她眼中理解为轻佻的笑容,立刻变了脸上,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还有脸来这里见我哥,还不给我滚!”即使在树

数万士兵面前也丝毫不顾礼仪姿态,想来是被近日的打击刺激地不小。

流素倚在楚殁怀中,撇开视线,连和萧弦争论心思都没有,这幅懒洋洋的样子宛如耍弄毛线球过瘾后的猫咪。

萧弦正欲在开口羞辱,萧笙拦住了她,开口道,“楚歌怎么没陪你一起?我听说杏花宴上他又纳了妾,现在,冷落了你吗?”

此话一出,萧弦立刻像戳到了痛处一般噤了声,贝齿重重地咬住下唇,下意识看了一眼楚殁,满脸的不甘。遂又开口道,“哥,你竟然为了维护那个贱人这么说我,我是你的嫡亲妹妹,而她,就是个婊子!你现在竟然为了她这么羞辱我!”说到这里,萧弦的眼眶不由得红了,新仇旧怨一股脑涌上心头,愤恨地望着流素,怨毒几乎可以将流素腐蚀成一滩浓水。

“闭嘴!当初是你愿意嫁楚歌愿意娶,如今他冷落了你,你不痛快了后悔了便又反过来怨我怨渲墨,萧弦,你如今是应该好好反省了。”萧笙的声音虽然越来越轻,却每一声都是切金断玉冰寒无比。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避开萧弦的手臂,萧笙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对待起萧弦来。

萧弦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萧笙,却见他依旧强硬,不见丝毫软化。而此时的萧弦也终于人清,在她被楚殁迷惑了心神执意嫁给楚歌之时,她便已经失去了再在萧笙面前耍小性子的资格了。

而她如今回想起,那时萧笙听到萧弦主动提起婚约之事并不听进他任何劝告时的,那副灰白的脸色以及那声苍白的“罢了,从今以后,烟雨山庄归你,而我和你再无瓜葛……”

萧弦的贝齿紧咬下唇,不可抑制的退后了两步,脸上嚣张挑衅之色早已化为乌有,只有些许带着质疑于茫然的空洞的神色,目光落在一旁的楚殁身上,却见他也是那副再过于平常不了的招牌微笑以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呵呵,萧少将说得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萧弦嘴角凝固了一抹讽刺般的苦笑。

流素见着萧弦这番心灰意冷走投无路般的样子,宛如一个迷失的孩子,明明家就在那里,可是只能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多像啊……

伸手拉了拉楚殁的衣袖,流素轻声道,“好歹人家是为了你才这番落魄,你就不帮忙说两句?”

“真是看不出来啊,本王的爱妃何时如此心善了?”楚殁的话语带着隐隐的讽刺,转而又道,“你以为这些是我造成的么?都是她啊……当初我本是无意,谁叫她的心思太好揣测?再说,素素被我勾引了这么久也没上钩,这说明只是她的个人原因罢了。”

“呵,还真是个人原因。”流素冷笑,一语双关,意味深长地望着身边坦然的楚殁。

楚殁依旧保持着那完美并无懈可击的的笑脸,不可置否。

流素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寒,从心底深处弥漫出冰寒的雾气,直至结冰。

萧笙保持着不变的冷冽神情,继续剖析残忍的事实,“你如今既然已经失去了楚歌的喜爱,就要安分守己,守护好烟雨山庄这个筹码换取你的安和,凡事不可嚣张肆意任性妄为,记住我的话。”萧笙虽说是训斥的口气,却依旧站在萧弦的处境之上细细嘱咐着。转过头冲着楚殁的方向道,“你随我来。”

楚殁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萧笙的举动在意料之中一般。俯下身对流素道,“看来为夫有危险了呢!素素有什么话要托我给萧少将带去么?”

流素在心中默默诽谤,让你带话,恐怕白的都被染成黑的,黑的都被你洗成白的……于是轻嗤一声,道,“少毁坏我声誉即可……”

虽然流素来见萧笙虽然逾越但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有庙会作为借口。不过再怎么说,流素也是堂堂一国五王妃,在数十万兵将面前,总不可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和萧笙幽会。所以萧笙的这番举动也是为了流素考虑,更是为了在众兵面前的威信考虑。

楚殁仿佛没听见流素的嘲讽,跟着萧笙向着一边的田野之中走去,直到离开众人数几十丈远,只能看见人影却听不见声音的地方。

萧笙和楚殁二人并排站立,同样出色的二人放在一起,竟是无比的和谐,一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实则深藏不露玩弄人心,一个挺拔颀长锋锐无比实则细致入微不染世俗。

而流素则完全被遗忘在一旁,忍不住在心中yy到已经掂量着谁攻谁受的问题了。而她现在却也丝毫没有为楚殁之正妃,萧笙之心怡之人的觉悟。

数十万士兵现在依旧完全整合好队伍,虽然每个都精神抖擞目不斜视,可眼睛余光也时不时流连在远处二人身上,就差数起招风耳去偷听两人的对话了。

“虽然不知道从和说起,和你讨论渲墨的事情也确实有些唐突,可我当然也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对她好。”萧笙望着无际的田野,眯了眯眼,声音飘渺。

“你放心。”楚殁飞快答道,如此速度很容易让人认为这是敷衍的回答。可只有盯着脚下边的楚殁失神,因为他知道,这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保证。想到这里,楚殁在心底凉凉的自嘲,对她好?他没有资格和资本。

萧笙听见楚殁的回答,略微有些不满意,遂开口又道,“你就算只是利用她,也请你负责一点,不要露出破绽,渲墨她……太聪明了。”说道这里,萧笙不禁苦笑。

话头卡在这里,两人同时陷入缄默,一个面色阴沉,一个摇头苦笑,却都是为了同一个此时正陷入yy无法自拔的女人。

江南春尽离肠断,兼葭满洲人未还。

作者的话
敛瑟

瑟子在上海,大概还要四五天回来,尽量用手机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