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丐帮
寒冬腊月,年关将近。
安山镇,地处龙滩江下游,虽是魏国最北边镇,但是百年来没有战乱,百姓倒也安居乐业,生活富庶。
“先生,行行好,给点吧。”
冰冷的街角下,一个颤巍巍的瘦小身影跪在地上朝着街上行人低声乞讨着,可是行人匆匆,无人愿意停下脚步扔上一枚铜板。
“铛!”
铜板敲在碗上的清脆响声让白非的眼睛瞬间直了起来,可是还未抬头道谢,一道清脆的笑声便先响起,
“谢谢,周家小姐。”
听到笑声,白非倒也省去了抬头的力气,这道笑声他已经整整听了一年。
“乞丐哥,除夕夜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周婷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满头头发像是杂草般的小孩,不解的问道。
“小姐,他是个乞丐,没有家的!”
不等白非答话,周婷身旁的管家先行说道。
“我、、、、、、、”
听到管家的话,话在喉间的白非没有继续说,但是眼泪却如大雨般落下。
他是有家的,虽然家里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仅有自己一个人,可是那里至少可以遮风挡雨,为自己微微抵御寒冷西风的地方。
“管家,你把乞丐哥哥弄哭了。”
“小姐,我们走吧。”
看着盯着自己有些生气周婷,管家也不想解释什么,毕竟,现实就如自己所言般这样。
“爸爸妈妈,你们到底在哪里,为何出生后我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热闹的夜,孤寂的人,白非窝在一处四处漏风的小屋内,身上稻草加了又加,可是寒冷依旧寒冷。
过了年,白非便是六岁了,可是这也是他第六年自己一个人过除夕,而且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在这里过除夕,昨天,丐帮四袋长老马麟已经发下命令,明天起,安山镇除了丐帮弟子之外不再允许其他杂人在这里乞讨,违者,乱棍打死。
对于丐帮的强势,不要说那些在这里行讨数年的老油条,就连那些也以乞讨为生的小帮派也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白非内心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像他们般默默接受这个现实,不过,白非就算被乱棍打死,他今天也得去乞讨。
幼时,白非有一结拜兄弟,名叫贵太,虽然此人长得白白胖胖,名字也起的高贵,只可惜也如白非般也是个乞丐,不过两人从小就相依为命,日子倒也不觉得像以前般那么苦,可是有一次,白非去一户大人家乞讨时,因护院的大狗没被拴稳,挣脱了锁链,向白非扑去,一起行讨的贵太一竿子便落在狗身上,吃疼的大狗瞬间就呲牙转向了贵太,最终,小小年纪的贵太便惨死在狗牙下。后来,大户人家收拾了行凶的大狗,也赔了些钱给白非,让他好好安葬贵太。
贵太死后,白非每年都会买一只他最喜欢的烧鸡,往年,白非手里是有些铜板,可是今年,白非只能硬着头皮,豁出命在街头行讨。
“小子,你当我们四袋长老的话是放屁么!”
白非刚刚跪下,只才得到一枚铜板,一群穿着破烂的人便来到了白非的面前。
“各位大哥,就让我、、、、、、、”
“滚!”不等白非把话说完,一只脚便已踢在白非的肋骨上。
白非吃疼,赶紧蜷缩,护住脑袋,可是这样的举动却让其余的乞丐也加入了殴打之列。
“这小子还真不怕死,今天都刚出来乞讨。”
“是啊,竟然还有人敢跟丐帮作对,真是不怕死啊。”
观战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这等暴行,更多的是在看戏,看一群人如何殴打一个小孩。
“看,看,吐血了!”
“嘿,还真吐血了!”
周围喧闹声更重,殴打白非的乞丐听到人群的喝彩声打得更加起劲,起初白非只感受到痛,可是渐渐的,他便困了,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般,耳边的喧闹声渐渐变得模糊,他突然听到自己藏在袖口的那枚铜板掉了出来,他想去捡,可是,身子已经不受控制,他想睁开眼睛,可是为什么眼皮那么厚重。
“呼!”白非想要提起一口气,却不想没了吸气的力气。
“够了!”
“长老、、、、、、、”
白非没能听清后面的话,困到极致的他终于睡去。
他仿若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有疼他爱他的父母,有他相依为命的贵太,可是他想跟贵太一起走时,贵太却笑着拒绝了他。
“难过时就抬头望望天空,它那么大,一定可以包容你的所有委屈。”
白非是哭着醒过来的,他的泪不是因为身上的痛,而是贵太离开时在夕阳下拉得极长的背影。
“我问你,这枚带血铜板是谁给你的?”
床边的那人并没有因为白非哭着而产生丝毫的怜悯,他左手拿着那枚从白非衣袖中掉出的带血铜板,盯着白非,冷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一出生时便已经有了!”白非掉着泪,轻轻地说道。
“是么?”
那人的眼睛在白非的眼中突然变得极大,白非自觉脑海一空,全身也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胃里只觉一阵翻腾,不过未等白非呕吐出来,那股恶心的感觉便又凭空消失了。
“真是好孩子,竟然没有说谎。”
那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温柔,狰狞的脸也渐渐舒展开,这时,白非才看清,眼前这个人舒展开脸后,样子并没有自己想象般凶神恶煞。
“你们几个晚上聚会时带他过去,我有要事要说。”
“是,长老。”
冬天的白日极其短暂,不等白非缓过神来,黑夜便已降临,那几人遵照那人的命令带着白非来到丐帮一年一度的庆丰会大堂里。
庆丰会,顾名思义就是庆祝丰收的晚会。
白非没有见过世面,看到里面如此奢华的装饰,当下便愣在了那里,还好现在的白非行动不便是由一个大汉抱住,不然,确实要丢了脸面,不过,对于白非这样的小乞丐而言,丢面算得了什么,丢命才最要命。
陆陆续续,大堂内的桌子边渐渐坐满了人,其中最中央的位置则只坐着两个人,一个便是白天与白非说话那人,另一个则是悬着四个破袋子的半百老头,这个老头白非识得,正是安山镇丐帮的头目四袋长老马麟。
那人对着马麟,低声说着什么,而马麟则是一个劲地点头,不过,目光却不断地瞟向白非,在两人这样聊了半个时辰后,马麟终于不再瞟白非,同时身子慢慢站起。
“今天是我们丐帮一年一度的庆丰会,也是九袋长老黎星长老视察安山镇丐帮的日子,这第一杯酒先敬长老不辞辛苦跋山涉水来看望我们,”咕咚一声,马麟喝酒倒也爽快,“第二杯,敬我们丐帮新晋一袋长老白非。”
“什么!”
“什么情况?”
听到马麟的第二句话,安静的大堂瞬间杂声四起。
“安静!”马麟的眼光像是一把刀般扫过喧闹的地方,“白非长老,我敬你酒,你不该喝上一杯么?”
“这、、、、、、、”
白非脸露难色,不过,一个酒杯已经递了上来,无奈,只好一口而尽,不过,喝完,整个人便也倒在了桌子上。
“这颗九体洗髓丹等他醒来后就让他服下,同时把我授你的长生诀也传授给他,”酒至中旬,那人示意马麟跟自己出去,“这是两枚黄龙丹,对你修炼大有好处,还有,你停在凝气二层都快十年了,这对你的前途而言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不要沉溺女色,好好修炼!”最后,那人补充了一句。
“是。”
望着化作长虹消失在空中的那人,马麟轻轻擦去脑后的冷汗,轻叹一声,转身回屋,拉起两个陪酒侍女向屋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