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蜕
散殊侧过头来,发现我神色不太好:“小林,小林……你没事吧?”他扶住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起身来。
“没事……”莫名的,呼吸又平稳了下来。散殊的声音,似乎和原来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说不出来的烦躁,我推开散殊:“以后不要靠我这么近,这是警告。”
新纪就站在离我不到10CM的地方,他看到我和散殊之间的互动后,脸色苍白。我们是这么近,又是那么远。我纠结了这么久,我想——是时候放下了。或许在不经意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爱他,或者说,我已经累了,累到无法再继续爱一个人。新纪,我想,说再见。
由迦蹬蹬地走上前来扬起了手,出乎意料的,我并不想躲开。
啪——!
我的脸上并不感觉疼,由迦却已经跌倒在地。她迷人的眼睛怨毒地望着我,“小林雅伽子!你太过分了!”
原来是流火,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从房间里面出来了。或许他根本没睡。一身明黄色的卫衣晃动着我的视线,流火择的小手插进了衣兜里面并靠近由迦,由迦恐惧得在地上倒退了两步:“你,你想干嘛!”
“由迦姐姐,要自重哦。”他灿烂的冲由迦笑了笑,就好像刚才那一巴掌不是他干的一样。
也好像他的衣兜里没有装满剧毒的木针一样。
不由得摸了摸流火的头,“流火,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
散殊轻轻地笑了一下,“要我引路吗?”
“……好。”我不能留在这里了,绝对要离开!
“不,你们不能走!”新纪忽然一改神态,迅速挡在我们的面前,“你们得留下来。”
“凭什么?”
“新纪哥,你让她走!别拦着她!这个贱女人,如果是真的喜欢你,就不会那样不理解你了!”由迦站了起来,双目通红地吼着,“小林雅伽子,你滚得越远越好!不要让我看见你!”
心里一直以来所期盼的终于在这一刻支离破碎,由迦……她是恨我的吧?所以,我应该远离这里,离开她的视线不是么?我必须告诉自己:就算我看到了由迦一瞬间疼痛的目光,哪怕那是真的,我也要远离。这也是真的,真的跟珍珠一样。
我别过头,背对着新纪走了几步:“新纪,我知道,你有一个秘密——”房间里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我又转过身,只见流火择和散殊均不语,新纪的却是表情冷静得不寻常,“你们所有人都有很多秘密。只有我,是局外人。”
诺大的房间里回响着我空档落寞的声音,“但是我相信,我总会有知晓的那一天,可能是半个月,也可能是一年,或者十年,或者一生——这样也好,我真的很累,由迦,你一直都巴不得我离开吧?我母亲一死,你母亲就成为我父亲的妻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我一直都不明白,该恨的人不应该是我吗?为什么反倒变成你在独唱复仇戏码呢?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明白,也不想明白。”
“新纪,你说要我等你。我等了,可是我发现我不想等了,我乏了倦了伤了也痛了,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那样也仅仅是曾经。从你选择了由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我无缘,就算你是真心的说‘小林,等我’,我却没有多余的信心和耐心来品味你是否真心了。结束吧。”
眼眶里有湿湿润润的雾气徐徐上涨,我怎么会哭呢,我怎么能哭呢?在暗盟的接下来那么多困难的任务以至于全身遍体鳞伤我都没哭过,小林,就是这样,你就会哭了吗?不要让自己看起来那么脆弱,那样的你非常渺小和微弱,不能!于是我硬生生地将眼泪憋回了眼眶。
突然间,剧烈的刺痛席卷了我全身的神经,痛源来自于我的左肩——那个被伤口掩盖的秘密!我向门口看去,不知何时,神秘的界族女人楉已经来到了我的家里,她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炙热的气息将雪白色的墙壁烘烤的焦黑,发出刺鼻的焦味。她的手势很熟悉……也许这就是秘密即将揭开的序幕。
难以置信地望向原本是伤口的地方,薄薄的衣料已经掩盖不住自它散出的光源,清亮的蓝色光芒将我缓缓托起。身体慢慢的燥热起来,又忽的冰凉刺骨,就像处在冰火两重天。
“姐姐!”流火择担忧得向我冲过来,但被楉用界族的力量凭空抓了回去:“不许打扰殿下恢复!”
新纪以肉眼难以分辨出来的速度冲到了楉的面前,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那盛气凌人的火焰:“你对她做了什么!?快解除!”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北宫殿下……”楉喃喃道,目光虔诚地朝着我的方向,她的眼里是敬仰的光辉,满满的承载了一个宏伟的梦,“我终于……终于找到了!”
只听轰的一声,包裹着我的蓝色光球炸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