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一度宵，怜长夜

门外守着他的贴身侍卫，倚潇有些窘迫，但还是走上前，“王爷在里面吗？”

其中一个侍卫毕恭毕敬地说：“王爷吩咐过不见任何人，王妃请回吧。”

倚潇面子本就薄，当面被人拒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只好转身就走，好似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她走了没多远，两个侍卫交换眼神，撇了撇嘴。另外一个说：“你可真敢说，将来不怕王妃知道了砍了你的脑袋？”

刚才回答倚潇的侍卫现在一想也有些后怕，还在人前不想失了脸面，硬着头皮说：“我只不过是按照王爷说的去做，将来王妃就是怪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何况我看王妃也只不过是有名无实，要不王爷怎么…”

正说着瞅见碧暄从屋里出来，连忙住了口，吓得一身冷汗。

还好碧暄离得远听得不真切，要不可真是祸从口出了。

相比倚潇逍遥自在的日子，倚梦这几日算是经历大风大浪了。午间画屏从文轩阁拿来几本倚梦要读的书，进屋来看见她正靠着墙壁发呆，“小姐，书给你取来了。好像宗政涟芊这几日被禁足，太皇太后知道她好像查钱太后的事勃然大怒，我看她也是咎由自取。”

倚梦回过神拿过书，翻了几页，“太皇太后这次似乎自乱阵脚，这其中必有隐情。”转过身将拿起的书随手放在桌子上，蓦地笑了，“我还有心思管别人，现在自己的事都一团糟。”

画屏不懂她说的，但还是从她语气中听出她有烦恼，“小姐也不必太介怀，现在她不是还没成皇上的妃子吗？再说就算她日后成了妃子，也压不过小姐你。”

倚梦摇摇头，坐到床上，“若是一个人的心不在了，还守着空位置有什么用？”

她就势躺了下去，平展地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不愿再说话。画屏知趣地退了出去。

可能是夜里担惊受怕的缘故，竟然就那么一下子睡到了晚膳时候，画屏敲了几下门无人应，才自作主张进来。见她睡得正熟，只好悄悄地关上门吩咐御膳房晚些传膳。

冬天天黑的早，刚过卯时殿内若是不点灯就完全看不清了。画屏怕倚梦醒来下床碰到东西，便去点着床头的灯。刚刚点着，觉得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殿内不知何时进来一个人，因为光线暗淡看不清到底是谁，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还好那人说了话，“是朕，你出去吧。”

听到冷漠的声音她总算是收了魂，蹑手蹑脚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朱佑樘慢慢走近倚梦，手指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睡梦中的她没了清醒时的咄咄逼人，与无理取闹。他正俯下身凑近她，或许是气息中的热度惊醒了她，出其不意地睁开了眼睛。

她完全没有刚睡醒的迷糊状态，很快地别过头。

朱佑樘被她的抗拒一下子激怒，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吻她的嘴。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用力的吻她。

颈间的盘扣在他的愤怒中散落一地，雪白的肌肤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他开始一寸一寸地侵占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和他化为一体。

外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的干干净净，她的裙子被他撕成了布片扔到地上，他的手不安分地向下移，终于抵达她的芳径。她的身体要比她的心更加顺从，湿润的沼泽已经迫不及待的等待他的侵入。

他一面不停地挑战她的忍耐极限，一面向上抚摸她高耸的柔软，再向上却摸到了一片冰凉。

他再抵挡不住她的诱惑，此时也觉得索然无味。支起身子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你就这么讨厌朕？”

她摇摇头，本以为她是否认，却不曾想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简直比冬日的寒风更令人心寒。

“不是，我觉得恶心。碰过别人的手再摸我，只会让我想吐。”

他并没有碰过宗政涟芊，但是云裳他并不知道是设计好的阴谋，面对倚梦如此的厌恶他做不出任何辩解。

他从倚梦身上慢慢挪下来，穿好衣服，说不出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你呢？朕只不过酒后失误，你却是念念不忘旧情人，和你相比朕光明正大的多。”

倚梦拽过被子盖在赤裸的上半身，瞪着他说：“皇上还敢说自己光明正大？珏轩本不至于处以凌迟，若不是皇上心胸狭窄，他又怎么会死的那么痛苦？”

朱佑樘此刻想杀她的心都有，握紧地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而且还是那只受伤的胳膊，疼得他直吸气，“朕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他的名字，你非要挑战朕的忍耐度？信不信朕下次就让你亲眼看看他被鞭尸？”

倚梦毫不留情地说：“皇上不必威胁，我会早一步上黄泉路上找他。”

再说下去只怕情况会越来越糟，他怕忍不住想要和她同归于尽，只好拂袖而去。

关门时的响声震耳欲聋，画屏在自己的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心想他们肯定又是不欢而散。

倚梦端坐在床的正中央，脑海中回想起从前未入宫的日子，充满希冀与向往，如今她的日子就如同一潭死水，时不时掀起的风浪扰得她永无宁日。

蒙古部日间不断的骚扰，朝中大臣极力主张皇上与朵颜联姻。先前本来也一致同意的太皇太后却不动声色，朱佑樘则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派了剑去江南探查。算着日子也该快回来了。正想着他时，李广进来禀报说是剑在殿外候着。

即刻宣了剑进殿，他踏进殿的一瞬脸上显出一丝惊异，不过数日皇上却消瘦了不少。

“怎么样？他是不是又有了新动静？”朱佑樘不等他开口率先问道。

“皇上所料不错，下一步该怎么办？”剑显得很平静，但心里却为了此事忧心忡忡。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朱佑樘背过身去，心中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剑迟疑了一下说：“皇上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把他抓回来？”

“朕欠他的，朕想等着他自己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