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雨！这！”车站里有人朝明雨走了过来。

“来了。”明雨带着满脸的笑意，朝风间走去。

“来，玲玲，快叫叔叔。”“叔叔！”小女孩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哎！”明雨抱起小女孩，“走吧，风间，难得回来这，怎么的也得去我家走走。”“那是肯定的。”风间手上拿着刚脱下来的西装，笑得露出了眼角的皱纹。接下了他爸爸的公司以后，没日没夜的忙，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第一个想来的就是这，那个人待过的地方。她是对的，爸妈是真心对他，哪怕自己不是亲生的。

“风间啊，玲玲今天五岁了吧！”“是啊！过个年就六岁了。”“真是太快了！太快了!”“是啊，太快了，谁能想到呢！”两个人感叹着，玲玲小眼珠却看着潮涌的人群，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你看，我们这都三十好几了，灵在那，却还是十七岁的模样，可惜她不能回来，也好在她不能回来，要不看见我们两个这副样子，肯定是笑话死我们。哈哈哈哈。”明雨爽朗地笑着，一点没有了当年那个羞涩少年的模样。

“是啊，她和风肯定还是一副少年少女的样子，哪像我们，啧啧，老了，老了，呵呵。”风间吐出了一个烟圈，继续抽着手里的烟。

“风间，要是我们是这个年纪遇上了灵当年那档子事，灵也是这个年纪，你说一切会怎么样呢？”明雨叹息着看着前方。

“你真是一点没变。”风间掐了烟，烟上的灰烬静静地掉落在了地上，无声无息，风间停下了脚步，温和地笑着看着明雨抱着的自己的女儿。

“不知道！你看，没有要是，没有如果，遇上了就遇上了，没遇上也就没遇上了。走吧！”风就抱过自己的女儿，大步地往前走。

“也是！没有要是。”明雨摇摇头大踏步地跟了上去。

“喂，你等等我！”落在后面的身穿白衣的少年狼狈地在地上趴着，都怪这衣服太长了些，一不小心就被绊倒了。

前面的少女转过身，双手交叠在胸前，不屑地看着他。“快点，你再不快走，那些人又追来了。”

“拉我一把。”少年像是置了气，坐在地上不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面前的同样白衣翩迁却从未被绊倒过的少女。

“嗯。”少女点点头，他一笑，“你想多了。”少女转过身，扬着嘴角，自顾自地往前走，披在身后的黑色长发轻轻晃动着。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少年拍拍屁股，还是自己爬了起来。

“啊！救命啊！”可已经晚了，他已经被人围住了，又是那群人！

“灵，你回来！”少年苦着脸，冲渐渐远走的背影喊到，那被叫做灵的少女背一僵，只得转过身，恨恨的往回走。“没用的风，每次都拖我后退。”灵低声皱着，不悦的皱起了眉。

灵走到风身边，不管不顾地坐到了地上，“好了，你们开始讲吧！别误了我们晚上去看花灯就好！”灵拿手拖着下巴，又要开始听故事了。

自从他们两个一起在这世界出现，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感激涕零或是崇拜异常地非要给他们讲他们两个的故事，可他们两却分明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些事听起来就像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

“这次，就得说道那场大战了……”有人活色生香的就要开讲，周围人也是兴趣黯然，唯有中间的两个主角无聊地望着对方发呆。这些事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这次，我来讲！”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女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径直走向风和灵。随后，又走来了两只猫。

“风，我觉得那只猫长得很诡异！”灵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只殚精竭虑不知道找了这两个云游四海却处处流名的混蛋多久。

“是啊，灵，我也觉得这只猫长的很奇怪！”风赞同地搂住灵的肩，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咪咪。

“喵！”百年不曾动过声色的咪咪，这时却气得瞪起了胡子，“喵！”“哇，好凶！”“是啊！”风和灵还是好死不活地调侃着这只莫名让他们觉得熟悉的奇怪的猫。

“喵！”某只猫要抓狂了，“咪咪，别急，”凝夜安慰地摸摸咪咪的脑袋，“不是有恢复记忆的例子吗？更何况他们两个已经听了那么多有关自己的事情，我们胜算更大！”凝夜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这个人也是莫名的熟悉，灵觉得心里忽然像是漏了一拍，有什么东西陷了进去。看向风，风似乎也是一样的感受。

“灵，风，抱歉了。”蝶衣绕着他们一圈，两个人就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梦里似乎有人在说话，却听不真切。灵走近了一点，另外一个梦境里的风同样的行动。

“干嘛？旺旺，吵我睡觉！”有人在说，是风的声音！是我的声音！

“这位小兄弟，我等路经此处，可否告知此处是何处？我等并无恶意。”又有声音传来，温润 的声音似乎能让人的心安静下来。

“你们也是从那个都是楼梯的鬼地下宫殿里过来的吧，我也是，我刚来这不久，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一来这里，就发现这里有座小木屋，就在这住下了，这里很舒服的。”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听得确切了，也看的确切了，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灵和风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那分明是他们两个在那，甚至还有那只猫。

“灵姐姐以前很坏，现在不会了，还给想儿煮吃的，想儿很开心的，虽然旺旺和彼得还有小王子消失了，想儿哭了好久啊，但是，想儿还是很高兴和他们在一起玩过，每次想儿想起来彼得当海盗，我当好漂亮的公主，想儿还是好开心，虽然他现在消失了，但是他在想儿的心里面，想儿没有忘记掉他，想儿很够朋友吧。”

灵和风像是呆傻了一般，只是任由着眼前的画面不断的往前推进，不断的变化，

“灵姐姐以前很坏，现在不会了，还给想儿煮吃的，想儿很开心的，虽然旺旺和彼得还有小王子消失了，想儿哭了好久啊，但是，想儿还是很高兴和他们在一起玩过，每次想儿想起来彼得当海盗，我当好漂亮的公主，想儿还是好开心，虽然他现在消失了，但是他在想儿的心里面，想儿没有忘记掉他，想儿很够朋友吧。”又是一个声音。

“灵姑娘，我身上这裙子穿脱甚不易，你可否为我一试这绿色罗裙。”随着眼前的画面的变化，一直沉睡在心底的记忆似乎一点一点被唤起。

“他们两个怎么哭了。”有人震惊地指着在地上躺着的风和灵。

“喵”咪咪拿肉肉的小爪子轻轻擦着两个人的眼泪。“是时候了！”又是凝夜的一阵鼓捣，两个人睁开了眼睛。

“风，”灵咬着嘴唇，目光冰冷地朝他走去，风微微笑着，只是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说。

“灵，风，我是谁？”凝夜紧张的问，不知道这两个人依靠她的幻境有没有恢复记忆。

“风，谁让你让自己消失的，如果不是明雨和风间，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活下来吗？”灵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知道的，你在我也在，你不在了，我自然也不在，不是我不留，只是没有值得我留下的人。”风间迎向她，灿烂地笑着，一如原初。

“你想我走过奈何桥，和了孟婆汤，永远忘记你，可是，怎么办好呢？我做不到，因为我想，我一定是爱你的。”风间伸手轻轻擦掉灵脸上的眼泪。

周围的喧闹不知何时停止了，所有的人只是愣怔地看着他们两个相拥在一起。

“我想，你欠我……”

风间拥着灵吻了上去，我想，你欠我一段安然静好的时光，所以，现在，补给我。

白衣翻飞，人群重新喧闹了起来，“哦！”“哦！”“大人恢复记忆了！”“恩人恢复记忆了！”

“我想，你也欠我……”灵拿长发遮住了有些微红的脸，一脚朝风的小腿踹了过去。“啊！”风吃痛地蹲了下来。

“风，我想你欠我一场像样的婚礼，这次，我要一场真真正正的婚礼。”灵倨傲地朝人群里望着风发呆的男人或女人一瞥，定定地看着风。

“好！”风笑得灿烂，逆着光，灵宽大的白袍翻飞着，黑色的长发也飞扬起来。隐约间，似乎看到了白，看到了想儿，看到了旺旺。

灵一笑，转身，朝前跑去，眼泪哗啦啦地落下，这么多年了，白、想儿、旺旺，你们看到了吗？我现在很好，很好，不知道有多好。

身后，风抬腿，追了上去，此生，非你不娶！

“追啊！大家一起追啊，替大人把恩人追回来！”身后潮涌的人群追了来，闹哄哄的一片，可是却不是繁华中的孤单，是真真正正的暖意涌动。

“快追啊！赶不上大人和恩人了！”

众人朝着两道早已远去的白影不断追着，锲而不舍。

“你看，我还是追到你了，不管在哪，不管什么时候。”风握住灵的手，有几分得意地笑着，两个人一左一右，像是站成了一幅永恒的剪影。

“那是我愿意让你追到。”灵轻笑着倚在风的怀里，望着赶上来的人群，

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