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宫选秀
后花园的商议没有任何结果,进宫的日子却在一天天逼近,熙诺小姐每日都以泪洗面,恐惧加上伤心,她有好几次都差点流产,幸好有杨静萱出手相救才保住胎儿。明天是入宫的日子,房间里摆满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精美首饰…
沁儿跟杨静萱自然要帮着小姐梳妆打扮,看着镜子里那满脸泪珠的小姐,她们两人的心情也低落得很,蓦地熙诺小姐不停地呕吐起来,沁儿忙找来一个盆子让她吐个够,照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用验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孕妇了。一轮呕吐过后,熙诺小姐突然噗通一声在杨静萱面前跪下…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杨静萱和沁儿都惊呼出声。
不管她们二人怎么去扶她,熙诺小姐就是不愿意起身,她抓住杨静萱的手哭着说:“静萱,求你帮我,求求你了,我和建宏哥还有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全在你手上…”
“小姐,你有话起来再说,你的身体这么虚弱,经不起折腾的。”杨静萱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她。
“不…静萱,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这个时候叫杨静萱做什么她都得答应了:“小姐,我答应你,只要我做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没想到她说起古文还挺顺溜的。
“我…我想你代我进宫选秀女…”熙诺小姐边哭边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此话犹如一个炸弹般在房里炸开,杨静萱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熙诺小姐,断断续续地重复:“你…你要我代替你进宫去选秀女….”
熙诺含着泪点头,期待地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她:“静萱,只有你能帮我了,以姿色,才华,机智,冷静,这个太傅府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况且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我求你,求你救救我们…”
“不…这不可能,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我一现身人家就认出我不是你了,难道还让我临时去整容?”杨静萱当机立断拒绝。
“静萱,你听我说,除了太傅府里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而且就算你进了宫也未必能选得上,到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重新回到太傅府…”
“那万一我倒霉被选上了呢?欺君不是要被杀头的吗?”杨静萱问道。
熙诺小姐抬起泪眼说:“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已经想不出其他办法了,静萱,你这么聪明就算选上了也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的。”
沁儿听完也跪了下来,扯着杨静萱的衣服说:“静萱,你就答应小姐吧,现在硬要逼小姐进宫无疑是逼她去死呀,就当是报答小姐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就答应小姐吧,沁儿替小姐求你了….”
杨静萱已经不知所措了,小姐的恩情不能不报,但要进宫去欺骗权利最大的男人根本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这种纸包不住火的事情哪有不被揭穿的,到时她的小命都难保,更别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年代。
“静萱….”主仆二人还在不停地磕头,泪眼婆娑地哀求着,真把她当做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杨静萱看着熙诺那张虚弱又无助的脸,非要把她送进宫结果就是一尸两命,太傅府就落得满门抄斩,她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借口和理由退缩了,或许熙诺小姐真的很自私,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再善良的人也会为了能生存下去而努力,其他人的生死她又能顾得了多少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杨静萱终于点下了那颗沉重的头。熙诺和沁儿开心地站起身抱住她,熙诺小姐既兴奋又欣慰地说:“谢谢你静萱,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蓝熙诺,而我就会从此跟建宏哥消失,离都城远远的,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
杨静萱在心里翻了好几个大白眼,又说要报答自己,又说从此再也不踏上这片土地,那她哪来机会报答自己?从头到尾说的全是场面话,这种圣母她见多早就免疫了,但毕竟欠她一次恩情,这次就当全还给她了。
“小姐,我会安排木副将在进宫路上等你,明天先你去拜别太傅和夫人,我们在路上再掉包吧,这样不容易被察觉。”
“好,我都听你的,谢谢,谢谢….”熙诺又哭又笑,对新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经过杨静萱精心的安排,当然也要收买几个心腹侍卫和丫鬟,在路上她们顺利调换了身份,从这一刻开始,她必须忘记自己的姓名,全心全意当起蓝熙诺。她现在只能祈祷皇上那老色鬼看不上自己,第一批就将她淘汰,好让她顺利出宫,再找其他办法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年代。
再次踏出轿子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蓝熙诺(以下杨静萱的名字暂时归隐了)坐得腰酸背痛的。四周明明已经站满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大家却连个笑容也没有,互相更是没有任何对话,都在用不屑的目光望着对方,试探着谁才是自己将来最大的敌手。熙诺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好站到角落边,反正这场战争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只要旁观就好。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走过来,穿着一身丹月国独有的太监服,手里还拿了一把佛尘,站到她们面前高声说着。
“各位小姐,请这边排队,我们要一个个核实你们的牌子。”
熙诺暗暗庆幸,这个年代还没有照片这种东西,不然代选秀女应该比代考罪更大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定下心神,她的手里可是捏着好几十条人命,一定要蒙骗过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
“喂,你是府的候选秀女?我叫初尘曦,是御史府的小女儿。”排在熙诺后面的女孩子悄悄跟她攀起了关系。
“原来是御史府的小姐,我叫蓝熙诺,阿爸是蓝太傅,以后多多指教。”
“啊,你是太傅府的熙诺小姐呀,尘曦真幸运,一进宫就能遇见小姐,将来的日子还要小姐你多多关照呢。”
不知她是真单纯还是假天真,熙诺对这种女孩子持着保留的态度,别说她们全是给皇上当老婆的,共享一个男人简直是对所有女人的羞辱,就算是同学,是同事,也不能掉以轻心,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总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淡薄,她在没掉入这里之前就是为了闺蜜跟男友搞暧昧而大吵一架,她在敦煌的时候就下定决心,回去就跟那个王八蛋分手,再跟那个不要脸的贱人绝交。
秀女的队伍很长,熙诺的双腿都开始发麻还没有轮到她,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父母抢着把女儿送进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来,不是要跟后宫三千佳丽斗个半死就是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就孤独而死。被烈日暴晒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熙诺登记,一点力气也没费就过关了,她不得不吐槽这个年代的管理也太松懈了吧,亏她还想了好几套应对方法。
接下来更残酷的考验接踵而至,暴晒的命运还未能结束,她们被安排到一个很大的场地等候,熙诺仔细观察了一番,应该是平日皇家祭祀和举办宴会的地方,气势磅礴,宽敞大气。她在心里暗暗赞叹,没想到小国家里的宫殿也这么浩瀚奢华!看来当权者都一个德行,全是醉心于权利和享受的烂人。
也不知等了多久,没有钟就是不方便,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突然听到太监叫了一声:“恭迎太后,恭迎皇后…”
所有的秀女和太监都跪了下去,熙诺也不敢怠慢,在这里要生存一定得有样学样,附和着众人的声音一起高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一句如洪钟的话音后,众人又高喊:“谢太后,谢皇后。”才敢起来。
熙诺这才敢偷偷向阶梯上的人望去,华贵的椅子中,端坐着一名女子。很美,只从她眼角眉梢的细小纹路和眼神中的笃定透露出她的年岁,但是这全被她以身俱来的高贵和气场所覆盖。另外一位一袭金黄色凤袍,年纪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虽然气势不如身边的贵妇人,但母仪天下的威仪还是为她增添光彩。熙诺不得不感叹,养尊处优的女人就是经得起岁月的摧残。
本以为选秀很快就能结束,没想到这两个高贵的女人只是做做样子当陪衬的,真正的主角一直没有出现,好几个秀女因为经不起烈日的折磨昏厥了过去,熙诺也觉得身体有点不是自己的,汗水从头皮一直往下流,里面的衣服都已经全湿了,体温还在不停地往上升高,幸亏她平日都有跑步锻炼身体,一时半会还撑得住,可怜那些弱质芊芊的管家小姐们,在家的时候都是被保护得犹如掌上明珠,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不到一个时辰就接连晕倒了三分之一的秀女。连太后和皇后也等得十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