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情绪不外露的寒夜此刻却是明显地针对杨无忆，曼珠并不知道寒夜的用意，只是对这个人的好奇又加深了几分。

“微臣只是尽臣子之心，陛下想要什么，拿去便是。”

“杨丞相倒是爽快。”寒夜看着一直低着头，貌似恭敬的杨无忆，哈哈大笑起来。

“若这女人果真是孤的那废妃，那定斩无疑。”

寒夜的话掷地有声，惊得亦辰连忙阻止道：“她是我府中的侍女，这是不争的事实，谁要是给出一个不同的回答，我定不轻饶此人！”

“太子殿下这是威胁吗？”有不满的朝臣开口。

“是威胁又怎样？”

曼珠依旧不言不动，看着手心中那一片翠绿的竹叶。这是一场讽刺的争论，而她的命运从来由不得她，只能被人左右。此刻，生，是那些人说了算；死，那些人说了算；就连自己的感情归属都由不得她说愿或不愿。

她只是一片随风飘零的竹叶，此刻落在别人手中，只能任人宰割。

“你们口子的那个废妃，只有倾心殿的宫女见过，将这二人传来便可知分晓。”寒夜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声音更是低沉了些，他的眼眸没有聚焦点，似是看着远方，又像是在想事情，但是余光却未曾离开过曼珠身上。

曼珠始终没有抬头，没有再看一眼寒夜，也没有再看一眼亦辰，就算是在亦辰走到她身边，牢牢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拒绝，更没有说什么。她此刻的状态更像是一具木偶，没有表情，没有言语。

“奴婢等叩见大王。”

小诺和青鸢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控制住外后看的冲动，只稍稍往后退了些，让自己的余光能看到她们两人。

“你俩岂好好看看前面那女子，看看是不是你们以前的主子。”

青鸢和小诺走到曼珠跟前，仔细端详起来，没有过多的情绪，冷冷地瞟过曼珠，然后回话：“启奏陛下，必不是。”

接着便是她们离开的声音，整个过程快得让曼珠觉得恍惚，仿佛她们没有进来一般。她还未来得及好好看看她们两人，便这样再次在她的世界消失，下次再见，恐怕不知识什么时候了，内心翻滚过浓浓的无奈。

“众爱卿可有听清了？”

众人都慌了神，并没有想到今天他们用了宝贵的一早上的时间，讨论的问题，寒夜既然只让那两个宫女停留了短暂的一会功夫。未来得及对峙，未来得及追问，便如此草草了事。

“听清了。”朝堂上断断续续传来大臣回话的声音。

“如此，这事便了吧。”寒夜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

“陛下如此怎服众？”有不知好歹的大臣说道。寒夜这一举措明显的便是偏袒曼珠，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反正这件事情的最后定论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曼珠便是太子府中的宫女。

“岂不说这红颜祸水的说法，着实可笑，你们怕孤丢了这江山是吧？那孤就拿这江山赌一赌，孤会不会是那亡国之君。再者说你们吃的是皇粮，理当想百姓之所想，此刻却拿早朝这样宝贵的时间，来和孤讨论一个虚无缥缈的谣言，着实可笑！孤说这个女人不是孤的废妃，便不是，难不成你们比孤还了解孤的妃子？”

寒夜冷眼斜睨着大气都不敢出的众臣，只觉得烦躁无比，劳累不堪。这便是他坐上这王位的代价罢，他苦笑了声。

低头便见曼珠远远地朝自己笑着，那样的笑，他曾在赵国的桃园中看过一次，便再也没见过。此刻只觉得恍惚，甚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在确认曼珠的确是在朝自己笑的时候，便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臣等知罪。”

杨无忆率着众臣磕头谢罪，虽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可是今天这事情发展，却也让他甚是满意。虽然寒夜在伪装自己的感情，但是还不是露馅了，这样处理事情可不是寒夜的风格。

“如此，曼珠的污名也洗清了，不如就请王兄今天就当着所有朝臣的面，将曼珠封为太子妃。”

亦辰翩翩下跪，倒是无比地真诚。

曼珠早就看到这一幕场景，亦辰在竹林恳求寒夜将自己赐给他，而寒夜是答允了的，此刻虽然知道寒夜口中会说出的话，但还是觉得无比紧张。

“你可愿？”

在听到寒夜的询问时，曼珠惊讶无比，她没想过寒夜会给自己一个选择。

“奴婢实在不配。”虽然对亦辰有愧，但曼珠还是做了选择，所有的一切，她都无法抉择，此刻寒夜给了她一个机会，她想自己为自己的命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