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只觉得头晕，身为皇族之人，虽也有无上的权利，却是也是处处受缚，他应该很辛苦吧，身边没有可信的人，每天周旋于这些朝臣中。

曼珠凝眸，忘上看了看，寒夜此刻却也是远远地注视着她，只是曼珠读不懂寒夜的眼神，两人隔着高高的台阶注视，仿佛这大殿只剩了他二人一般。

“杨大人，你口中的孤的废妃，太子喜爱之人，可是你旁边的这位。”

良久，寒夜才开口问道。

“臣记得当初贵妃娘娘在被废时，臣所看到的便是此人。”

杨无忆仔细端详了端详曼珠，便才回话。

曼珠总觉得杨无忆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奇怪，却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你确定没有看花眼？”

“贵妃娘娘容貌美艳惊人，让人过目不忘，臣虽已年老，但却能肯定便是臣旁边的这位。”

“你确定？”寒夜再次问道。

“臣确定。”在寒夜的逼视下，杨无忆做了稍稍停顿，便又继续做了肯定的回答。

“好吧，那就请曼珠姑娘告诉大家，你是谁？”

寒夜此话一出，曼珠这才理会了他的意思，从进宫到封妃，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而她一进宫便被寒夜囚在倾心殿，也唯有王德，小诺，青鸢等人见过自己，所以她是不是当日的贵妃这些大臣并不知道，只不过人云亦云罢了。

“奴婢……”

曼珠话还没说完，亦辰便将她的话抢了去，想必是害怕曼珠说出实情。

“她本是我府中的奴婢，犯了错被罚到了浣衣局，岂料刚好和贵妃娘娘被贬是同一天，浣衣局的人见她貌美不似常人，便将她错当成了贵妃娘娘。”

亦辰此话一出，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他们的确都么见过那个传说中的贵妃娘娘，此刻就算知道寒夜此刻是在纵容亦辰说谎，也是拿不出任何证据的。

“这南夏因了梅妃而国破家亡，如今太子殿下喜欢上大王的废妃，这天理不容，天要亡我西池。”

杨无忆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异常地激动。

寒夜始终没有表露任何一丝情绪，依旧冷眼旁观着一切，任凭那些个大臣在脚下不断磕头，声嘶力竭。

“你是说南夏的灭亡是因了梅妃，而并非是孤打下这江山？”

寒夜的话如同一枚炸弹，瞬间爆发，世界瞬间一片安静，没有人再敢说话，都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们的君王说出接下来的话。

一直以来，没有任何一个大臣能猜得透这高高在上的君王的脾气，他们都只能小心翼翼猜度，此刻他们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迷茫。

“孤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你们却觉得是一个女人拱手相让？”

寒夜的声音更冷了些。

“臣等惶恐，攻下南夏，自是大王的英勇，可是南夏的灭亡的确和那梅妃有着不小的关系。”

“若孤想要它灭，南夏没有梅妃，孤也能将其攻下，若孤不想让它灭，十个梅妃也不能让南夏灭亡。”

没有高声恐吓，没有发任何脾气，寒夜就那样懒懒地斜靠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中的扳指，一字一字低声说道。

并不是他目中无人，而是这个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的君王是神一样的存在，所有人都相信他有那样的能耐，普天之下也唯有他才有那样的能耐。

“红颜祸水，若不能被君王垂青，红颜再美也无法乱世，孤只爱这江山，纵使她有梅妃之姿，也入不了孤的眼。”

曼珠虽然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寒夜的这句话还是狠狠砸在她的心间，身形晃了晃，将眼底的悲伤隐藏，不让任何人捕捉到。

她不知道寒夜这句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只不过是应付那些朝臣，但是她的心的确是痛了，疼了，伤了。

“任何人都别想再在此事上打任何的主意，也别幻想利用一个女人就让孤成了亡国之君，那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笑话罢了。”寒夜脸上带着一丝讽刺的冷笑，瞥过杨无忆，接着说道：“那女人虽美，却为了荣华富贵，背叛自己的主子，孤不需要这样的蛇蝎美人，故而已将其赐死。太子爱慕这女子那是他们的事，别再拿这些来烦孤。”

“大王一句已经赐死如何让臣等心服口服。”杨无忆的一句话，又再次勾起了原本已经决定偃旗息鼓的朝臣的不甘，他们需要一个证据，一个能让他们乖乖闭嘴的证据。

“难不成孤要赐死一个妃子还要得到杨丞相的同意？你若不服，那你可有什么办法来证明她便是孤的废妃？若她不是孤的女人，而只是个未出阁的少女，杨丞相要用什么代价来让孤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