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她不曾离开,我们一直都爱。
我正准备忘记一切,融化进这个怀抱的时候,猛然被一个人给扯了出来,彭青青拉着我的手臂冷漠地说:“你觉得你还没吃够亏吗?不怕那婊子再来泼你一次?这次不用咖啡用硫酸你怕不怕?”
此刻我和廖以诺都绯红了脸颊,像是两个有家室的男女做了不该做的事。
后来!彭青青野蛮地把廖以诺轰走了,我眼中的恋恋不舍待她回来时依旧清晰可见。
你为什么要赶他走呢,你看他那么好,他还愿意来拥抱这个没有人要的我,你看他都不舍得抛弃我。我茫然地看着青姐,终究没有说出这些话。
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在她眼里,我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如今我要是把这话说出来她一定会被我气死的。
但是我很难过。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要被抽空了,等它彻底空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痛了。
是的。不会了。
可是我生命中的人儿啊,为什么你们没有把这些悲凉淋漓尽致地演绎出来,干脆让我一次痛完就再也不会再痛。让我尝到了人生最大的痛苦,便不会再因为别的事情而难过。
亲爱的爸爸,为什么我还没有长大成为漂亮的公主你就不要我了?亲爱的以诺,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幸福得路人皆知你就不再爱我?亲爱的杨劲,为什么我们还没有白头还没有流浪还没有实现最终极的人生理想你就离开我了?
你们都只把我的灵魂抽空了一半,留下另一半,让我痛,让痛使我不忘记你们。
冬天总是没有太阳,这个阴霾的下午我始终不敢直视别人,我怕我这红肿得已经不像人的眼睛吓到别人,我低着头,没有看得出我在哭还是在沉默。
中午给我妈打电话的时候,青姐在旁边也看见了我哭得惨绝人寰的鬼样子,知晓了有关杨劲去申城的事。也许是避免看到我哭得变了型的脸,她居然没有详细地问。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杨劲的每一件事情,似乎她走了,一切又更明晰了。这样刁蛮任性的女孩,这样倔强固执的女孩,这样重色轻友的女孩,这样仗义执言的女孩,这样无法无天的女孩。这样记忆深刻的你,我哪怕是有多想忘记也忘不了吧。但是记忆总是像70年代的胶片一样泛黄泛黄的了,自从你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所有的都成为了旧时光。
为了我,英,老爱和她的友谊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做了这个抉择。放弃了朋友,走向了远方。我不敢肯定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爱,至少当别人问起我们今生的生死之交是谁的时候,我们四个都会眼睛也不眨一下清晰地念出另外三个的名字。
就像谭红英这个五星级大文盲给我发的特别文艺的短信一样——她不曾走开,我们一直都爱。
我也特别俗套地想起一句话——心在,一切都好。
短短一天无法使我从巨大的悲伤中走出来,反而这一天还发生了更加让人想要走上绝路的灭顶之灾。
滴水未沾,半粒未进的我已经狼狈到了极点,眼窝深陷,双唇开裂。经过大厦的玻璃时,不小心看到镜里如此丑陋的人,我失声尖叫,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丑!
我跑到蛋糕店买了个杨劲最喜欢吃的提拉米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狼吞虎咽。电话响了,里面透出毫无情绪的声音:“小雨,我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