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觉到萧鄞的疑虑，正捧着一盏药茶慢慢喝的女子轻轻一笑，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准确的瞥向他的方向，垂下眼，曲膝做出思考的模样，半响，突兀一声轻笑：“夫君这是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好？莫不是又发现我身上哪些可以利用的东西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真可惜啊，我这个亡国公主如今还有什么值得你这富甲天下的萧家公子利用的？不对，不对，我怎么忘了，到现在我还是完璧之身，你该不会是....”

“卫青歌!!”萧鄞的狂怒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胸口因为太过气愤而忽上忽下的。

她无神的眸子望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皱了眉头：“容我想想，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我救活，萧鄞，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他猛地抬眼，并未搭话。

她眼睛对上他，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难不成，我说对了？”

他扯了扯嘴角，艰难的开口：“你说呢？”

她脸上那丝浅笑瞬间消失，神色冷若寒冬冰雪，连声音都冷冷的：“真够让人恶心的。”

悠悠烛光下，萧鄞眸色深沉似海，嘴唇却血色尽失，良久，笑了一声：“原来....青歌，我等着你的报复。”说完转身离开，踏出门的刹那，传来卫青歌的声音，妩媚绵长：“夫君，这才不过是个开始。”

从她醒来那时候起，卫青歌连哭都没有，她什么都如常，笑也如常，言也如常，和萧鄞在一起也不会有任何异常，会闲来吹笛逗鸟，向庄里的花匠请教如何种鸢尾花，但是这样如常举止，偏偏在背转身去的刹那，那道单薄纤弱的身影，有一种无法言喻，仿佛以全部的心力灵魂竭尽全力的支撑起这一份从容的异样脆弱。

我想有一种折磨是肉体方面，有一种是精神方面，有一种是折磨是心。太过甜腻就会苦涩，卫青歌这样子，只会让萧鄞伤害过她的记忆越发犹新，他会因为担心她措不及防的报复而彻夜难眠，日日不得好过。这样变相的折磨法子，我倒是头一次见，绵里藏针，针针刺中要害。

卫青歌瞧着我：“阿鄞告诉我，四年时间弹指而过，鸢尾花在婚后第四年开的依旧好，我在院子里种了许多，那天也不知是怎么，像是魔怔了，非要去山门那处给花浇水，也许是觉得在这偌大的地方，唯一属于我的莫过于这些鸢尾花了吧，后来，他说，我不小心一脚踩空，就从石阶上掉了下去，摔坏了脑子，紧接着醒过来后，就丢掉了其中两年的记忆，你姑姑来医治我的时候顺便治好了我的眼疾。”顿了顿，又道：“你说，我的命是不是很硬...”

我看着桌上的烛火点点燃尽，她的故事也已经讲完，的确独独少了其中两年的记忆。

“琳琅，你能不能把我体内的蛊取出来？”她瞧着噼啪作响的烛台，声音浅浅的。

我点了点头：“我明日就登门为你取蛊。”

她拉住我的手，眼中仿若闪着泪光：“我求你，琳琅，现在，现在就把它取出来好不好？如果等到明天，你们一定会和当初一样将新的蛊放入我的体内，对不对？我想知道，那消失了两年的记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