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重述旧事
只是刚跨出亭子,却又停了下来,侧头说了一句:“百里君徵,如果你敢伤害我任何一个朋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天色已然尽黑,但藤野家族的每个宅院却都点着夜灯,犹如一团暗暗跃动的火,潜伏在这密林之中。
灰原带着伤回去让众人着实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翻出医药箱,帮灰原再处理了一次伤势。面对灰原的伤,众人的脸色明显都显示出了程度不一的怒色。兰和青子她们更多的是担心灰原的伤,工藤心蕊、工藤新一还有中途赶回来的红子等人除了担心外,还很疑惑灰原受伤的原因,而白马就直接是黑了脸色,却又心疼灰原,也就按捺着没有发作。但如果此时此刻百里君徵就在他眼前的话,白马肯定会直接动手。
虽然百里君徵之前已经给灰原上过药了,但解开绷带时,灰原的左手掌几乎遍布了被细小瓷片割出的一小条一小条的伤口还是能看得很清楚。白马都能想象,如果不是伤口上过药了,那这些小伤口中渗出来的血肯定会让灰原的左手掌变成“血手掌”。一想到这儿,白马愤愤地直接把拆下来的绷带摔在了桌上。
“我没事的。”灰原看着满脸阴云的众人,尤其是那个满脸云加雷的某人,出声安抚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手抽回去。虽然她对伤痛挺适应的,但这伤口确实有点儿吓人,她不想让众人太担心。
“还没弄好,先别动。”但白马明显没有松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又把绷带裹到了手腕的地方才轻轻的系起来,避免打结的时候挤压到灰原伤痕累累的手掌。
“我真的没事了。”灰原又安抚了一下黑着脸的某侦探。虽然白马刚才抢着帮灰原处理手伤,整个过程也像以前帮灰原处理那样小心温柔,却还是有些异常地没主动和灰原说话。
灰原知道白马这是心疼她,但同时也埋怨她就这样随意地跟百里君徵走了,而且还受了伤。所以,有点儿闹别扭。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灰原看到这样的白马,心情反而舒畅起来了,从跟着百里君徵走那会儿就冷下的脸终于被笑容替换了。
看着灰原带了道歉意味的笑容,白马最终还是心疼灰原,没有再发脾气,往灰原那儿坐了坐,轻轻地揽过灰原的肩膀,把灰原的手捧在手心,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都怪红子家的杯子质量太差了。”灰原的眼睛狡黠地朝红子那边瞟了一眼,她这会儿的心情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很自然地窝在白马怀里,调侃起红子来。
红子听了灰原的话差点儿没被郁闷死,咬牙切齿地向灰原说道:“那可是九州明清时期传过来的青花瓷杯。”如果拿去市场上卖的话起价都得是万字打头的!
“噗——”服部被红子的话惊得一口水喷了出去。
“这是从九州传过来的青花瓷?不会吧?”松原一把把瓷杯里的水倒在了旁边的盆栽里,紧接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瓷杯看了个透彻,然后一脸黑线。见过有钱的,但也没见过这样炫富的!这是赤裸裸地鄙视人民百姓!
黑羽一脸沉痛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瓷杯,沉痛道:“真是奢靡的资本主义败类啊。”转而认真地看向红子,“看在我们两友好的合作伙伴关系上,走的时候能让我顺两个吗?”
红子眼角的青筋被几人说得一跳一跳的,但红子依旧是红子,最终还是淡定地对黑羽挑了挑眉毛:“要不要打包一套送你啊?怪——”
“不用了!”才听了一个“怪”字黑羽就被吓得直接从座位上窜起来蹭到了红子旁边,讨好道,“灰原已经捏坏了一个了,你们藤野家族没有找我们赔偿就已经很通情达理了,我们怎么好意思再趁火打劫呢,呵呵。”黑羽干笑着眼巴巴地看着红子。
红子邪恶地一勾嘴角:“那怎么行,好歹说你们也是友好的合作伙伴关系,送个一两套茶具本来就是应该的。”
听到红子的话黑羽再一次受惊了,本来讨好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难以掩盖的惊恐,紧接着就听到红子冒了一句:“其实一套茶具也没多贵,黑羽少爷如果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拿‘心声’来换也就够了,不会让您损失太大的。”
“心声”本来是铃木家的一颗宝石,后来黑羽为了帮白马把灰原弄到约会地点,就发了预告函,最后也真的把“心声”偷走了。当然,最后的最后,黑羽还是遵照他的一贯风格把宝石还回去了。红子这会儿这一问,完全就是腹黑地诽谤怡情。
“红子你在说什么?‘心声’不是在园子家吗?快斗怎么会有?”单纯的好奇心促使青子抢在黑羽前面问了起来,然后又恍然大悟,“难道园子把‘心声’送给快斗了?快斗你要‘心声’干什么?你是不是拿什么威胁园子啊?”青子扭头威视黑羽,盯得黑羽满头大汗。
“不、不是!怎么可能!”黑羽手忙脚乱地给青子解释,眼角余光窝窝囊囊地扫向红子,那意思就是:小的错了,您大人大量手下留情吧,快解释清楚啊。
众人看到黑羽耍宝被虐都忍不住笑了。每次都是这样,黑羽不怕死地冒泡,知情的几人瞬间用“怪盗基德”逆袭反攻,剩下的就只有纯虐和……纯虐。
“哈哈,好了,你们也别闹了,回正题吧。”工藤笑着及时抑制了跃跃欲试的灰原和蠢蠢欲动的松原、服部,再闹下去,恐怕天亮了都都不到重点上。
“是啊,哀,你和那个百里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兰问到。
灰原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环顾了一下众人,又看着工藤问到:“蕊儿睡了吗?”
“嗯。”工藤新一点点头,他估计着灰原和百里君徵之间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敢轻易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工藤心蕊,所以就趁着灰原出去的那段时间,找了个机会用麻醉手表把工藤心蕊弄晕了。工藤新一为了保证工藤心蕊不会中途醒过来,还专门以工藤心蕊最近睡不好为原因,找红子要了点儿安神的香料让工藤心蕊睡得更彻底一点儿。
听到工藤新一的回答,灰原放心地笑了笑,才道:“我是5岁的时候认识百里君徵的,当时,他也只有6岁,他躲在我家的停车库后面避雨,而我的房间正好可以看到他蜷缩在角落里的样子。他全身都很脏,穿的衣服也又破又旧的,我看见他冷得几乎要晕倒了,就跑下去给他送了件衣服。”
“刚开始,他对我很有敌意,而我也因为他的敌意不想再搭理他。但事情的发展永远都会超出人们的想象,我们两也正因为彼此的‘敌意’成了朋友。我有我的‘傲气’,他有他的‘骨气’。”
灰原的脸上依旧挂着刚才的笑容,面色却已经有些苍白无力。
“那个时候,翼已经和叔叔去花旗了,我也因为父母的担心一直只能呆在家里,当时也就只有姐姐和山本爷爷愿意和我一起玩。所以,他算是我从5岁起唯一的玩伴,家里的停车库后面就成了我们两的游乐园。我天天都会趁着爸妈不在的时候,从家里给不能填饱肚子的他带吃的,作为交换条件,他也会给我讲一些他在外面看到的事情,我们两的关系也一天比一天好,我几乎已经把他当成了我另一个家人……当成亲人……当成我的哥哥……直到昨天我都是这样认为的……”
灰原说到这儿,声音明显嘶哑了些许,双眼的血丝也渐渐密布起来,却是渐渐凝聚成了一股凌厉的恨意,让灰原冰蓝色的眼睛变得有些狰狞。
“再后来,组织给我爸妈施压,爸妈基本每天都不在家,姐姐因为知道其中的某些原因也常常闷闷不乐的,山本爷爷更是愁眉不展。在那样的情况下,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在给他们压力,所以百里君徵成了那一段时间里我唯一能够倾诉的对象,我对他无话不谈,呵,毫无戒心。”
故事讲到这里,灰原眼中的恨意猛然崩溃,变成了望之无尽的悔意,痛苦和颤抖挣扎。
“也就是因为这样,宫野家迅速地受到了组织的‘清除’,因为组织发现我父母和某一个隐藏世家有联系,而这个‘世家’就是藤野家族。”
听到这儿,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也明白了灰原为什么会对百里君徵的出现如此震怒,甚至有些难以控制。如果把灰原所说的和现实的一切串联起来,那就只能证明一点,百里君徵是故意接近灰原,并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亲手毁了宫野家。而当时的灰原却是把百里君徵当做了童年的依靠,一个值得信任的兄长。被自己的“兄长”骗得家破人亡、颠沛流离,让灰原怎么不恨?温情破灭的那一瞬间,往往最令人撕心裂肺。
而且!当时的百里君徵只有6岁!
想到这里,众人都不禁觉得有股凉气从心底冒出来。一个6岁的孩子竟然就有这么深的心机并且能够如此完美地演绎他当时应该有的角色,这绝对不是一个恐怖就能形容的!退一步讲,就算当时接近灰原的计划不是百里君徵想的,但他能够细致地拿捏住分寸,让灰原能够把他当家人一样对待,没有露出一丝马脚,出色地完成任务,就这一点都令人胆战心惊。百里家究竟第一个怎样的家族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怪物?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人费解的地方。
红子皱眉看向灰原:“但是,哀,我们家族一直想和你们家合作,怎么会大意地让你们家陷入被‘清除’的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