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樱花约定
属于她的这个童话故事,有坠入地狱的她,和冲向地狱将她带回天堂的他。
灰原惊愕的眼神里有感动、有欣喜,有,不知所措。她从不认为她是被上天眷顾的孩子,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错了,上天从没有将她遗忘。最好的证据,就是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
看到了她眼里的迷惘,白马静静的环住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她,呼吸的热气在她耳边散开:“呐,以后你不会再孤单一人,有我陪你,就永远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下巴靠在了灰原的肩膀上,想就这样贴着她,不再放手。
灰原的身体也渐渐软化下来,双手重合在白马放在腰间的手上,头稍稍一歪,靠在了白马的头上:“不知道这算不算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呢?”樱花簌簌落下,映入两人的眼眸中,飘在两人的肩膀上,钻入两人的怀抱里。像个小孩儿,天真的笑着,等着他的回答。
“‘樱花的约定’吗?听起来不错。”他轻吻她的鹅颈,心里暖暖的。
听说,九州的七仙女和董永有棵老槐树为他们见证了爱情,牛郎和织女有只老水牛为他们目睹了永恒。那,现在的他们——高中生名侦探白马探和天才女博士灰原哀,他们的爱情将由这片纷飞的樱花为他们拷上了恋人的枷锁。如果爱上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道路,那我愿意一条道走到黑,绝不回头;如果爱上你是我今世必经的考验,那我愿意咬定青山不放松,绝不放弃;如果爱上你是我未来难以抹灭的梦魇,那我也愿意一直睡下去,绝不后悔。
灰原笑了,淡淡的,却樱花般甜美。冰蓝色的双眸如被阳光照耀的冰川般明亮动人,微微一眨便能泛起一阵异彩,美丽得令人目眩。白马凝望这这双迷人的眼眸。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是被这双眼睛给迷住了,那双如秋水般宁静,却时时氤氲着丝丝雾气,令人难以看透。不过,她现在的眼睛却干净透亮得像万里无云的天空,单纯得看不到一点杂质。
风吹过,云散了,明月散出它皎洁的光芒,笼罩在这大片的樱花林中。樱花随风飘荡,摇曳起风中的幸福。
白马用余光看到了灰原惬意地闭上了双眼,嘴角向上一勾,悄悄的把手抽出来藏在了身后,摸摸索索地在后背的绷带里找了许久,才又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轻轻地将手中的物品移到了灰原双眼的水平前方,正准备给她个惊喜,却突然被灰原逮了个正着:“拿了什么?”灰原连看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一把把白马手中的项链给握在了手里。开玩笑,她可是组织训练出来的,白马那点儿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她的法眼。
“诶!小心别弄坏了!”白马被灰原这突如其来的“抢劫”给吓得下意识想抢回已经被灰原握住的东西,却被灰原灵巧的闪过了,而且更加激起了灰原的好奇心:“这是什么?”灰原只能感觉到手中的东西凉凉的,有些凹凸不平。
灰原如同看稀世珍宝般的小心翼翼的展开手指,只见那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两条白金心形项链。精致细长的仿丝链下挂着的是个心形的坠子,不过这心形却不受世俗眼光的拘谨,线条潇洒利落,如山水画家的墨汁行云流水地一笔。本是已成型的心形应驻足的交汇处却轻捷地滑下一笔,又勾起一个微微弯起的弧形,给人以浑然天成般的自然感。而就在这滑下的一笔与心形的交汇处,一颗钻石闪闪镶嵌于此。但,这两条项链的钻石的颜色却是一黑一白,截然不同。
“这是……”灰原惊喜的看着手中的项链,脸上的笑容像普通女孩子收到礼物般的情不自禁。
“这是我送给我亲爱的女朋友的第一份礼物,喜欢吗?”白马有些无奈地笑着,本来还想像一般男女朋友那样,让灰原收到睁眼时的惊喜,却忽略了自己的女朋友可是个感觉细腻的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
“喜欢!”灰原毫不犹豫地答道,眼中晶莹的泪水又渐渐溢满了眼眶。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那对项链,欣喜之中竟还带着小小的紧张,小心地分开了两条被自己的手蹂躏得重合在一起的项链:“这……”然而,就在灰原将两条项链分开的那一刹那,灰原才发现这两条项链并不止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这两条项链最特色的那笔看似不经意间滑下的弧度,在经过拼凑之后竟然正好和在了一起,这样一来竟又凑成了一个较小的心形!再将这三个心形放在整体上一块儿看,就会发现,这三颗心竟组成了一朵六瓣的樱花!那一黑一白的两颗钻石就是这朵樱花的花蕊!
看到灰原惊喜得说不出话来的表情,白马也总算是收到了预想之中的效果,用手指轻点了一下灰原的鼻尖,小得意的说道:“总算是看到你吃惊的样子了。”
拿起被灰原捧得跟掌上明珠似的项链,将白色钻石的那条戴在了灰原的脖子上,又把黑色钻石的那条在灰原的眼前晃了晃,示意她帮他戴上。灰原接过白马手中的项链,又仔细看看,蹙眉:“为什么,你的是黑色?”
灰原脸上极不情愿的表情把白马逗笑了,忍不住又把灰原拥入了怀里:“你啊,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固执自卑的丫头!”
灰原把脸埋在了白马的肩头,更郁闷了:“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你整天一口一个‘恶魔’一来一句‘鲨鱼’地称呼自己,总觉得组织的黑暗把你永远吞噬了,所以咯,”白马故意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轻柔下来,“如果你真的走不出那个阴影,那就让我来帮你背负,将你内心黑暗的记忆装在这颗钻石里,放在我心口。以后,你心里的自卑和伤感就让我来帮你背着,灰原哀只能像这颗白色的钻石那样单纯,不可以再独自承担这么多了,我不准,懂吗?”
眼里的泪水有些不争气地落了下来,这略微带了点儿命令的温柔,让灰原的心里感觉酸酸甜甜的,瘪瘪嘴:“真霸道……”抬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珠,又想起什么似的离开了白马的怀抱,双手有些颤巍巍地将项链戴在了白马的脖子上。看着白马胸前的那颗黑钻石,灰原洒脱的笑了笑,好像真的可以把那些难以摆脱的过去全都寄托在这颗小小的钻石里。不为其他,只因为,这是他送的。
白马满身的绷带掩藏的伤口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长时间的站立了,有些微微疼痛。白马知道该加快脚步了,不自觉地将脸向灰原靠去:“呐,哀,我们俩现在可是正式的男女朋友了,之前你说的那个规定应该就不算了吧?”继续逼近灰原,嘴角的笑容变得越来越不单纯。
“什……什么规定啊?”灰原被白马逼得退后了一步,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突然想起了之前在摩天轮上自己和白马说的“接吻规定”。看着白马逐渐放大的脸,灰原不禁想到了流氓这个词语:“喂,谁说不算啊!我……”
可惜了,灰原以前的威严在此刻的白马面前已经完全扫地了,管你同不同意,亲了再说!猛的就贴到了灰原的唇上,没有打上石膏的手抱住了灰原的脑袋,借着后面的樱花树把灰原死死地压制住了。
“喂,白马探……你……”灰原只能感觉到自己这会儿简直就是被野兽侵蚀,这那儿是伤病员啊?被受了伤的人欺负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得了!灰原躲躲闪闪,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空隙喘口气:“你还没给我解释四月末的樱花呢!”
“海拔高了温度自然就低,开得晚不是奇迹!”白马急不可耐地又把在空隙里喘气的灰原吻住了。
“那……那你……还没说基德……”灰原断断续续地抗议着,绝对不能轻易地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占便宜!白马不满的停了一下,皱眉:“怎么?你没看懂基德的预告函啊?那亲完我再给你解释。”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嘴再一次很自觉的霸占了灰原呼吸的空间。
“喂,你……”灰原来不及抗议,樱唇已完全被白马所占据。只能感觉到他此刻热烈的吻,双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渐渐地,有些投入,开始享受起这个霸道的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似的,明白了那份浪漫的预告函。
将4月29日到过来就变成了9240,再将19点20分顺着念成1920,连起来读就是:最爱是你,永久爱你。
至于当初几位是怎么商议着把灰原送到了热气球上,又准备怎么回去和中森警部他们解释也就变得无关紧要了。至少,现在的他们很快乐,很幸福,这,不就够了吗?
在这四月末的山腰间,樱花开得繁花满枝。
同一轮明月下,往日的研究所已变成了一堆废墟,过几日便会被当成垃圾拖走了。
而就在这堆废墟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三位黑色衣着的人正站在楼顶上欣赏着这炸弹留下来的伟绩。
“呵呵,小孩子们的游戏总算是结束了。”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金发女郎,全身充斥着妖娆,有些玩味地看着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研究所,“失去价值的研究所作为过家家的工具,还真是恰到好处呢。”
女人的后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的风衣,同样是金色的头发却被黑色的帽子遮住了部分,一双凶狠的眼睛藏在金发下,时隐时现。而在这个男人的身侧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带着黑色的帽子和墨镜的男人,看起来倒比前面这两位老实多了。
Vermonth、Gin、Vodka,组织里上镜频率最高的几位,此刻竟在这儿聚齐了。
Gin擦燃了一根烟,没有接Vermonth的话题:“Brandy好像被Boss关起来了。”
“恩,Boss好像对她干涉Rum的事情很生气。”Vermonth甩了甩头发,显得毫不在意,“这样也好,让她冷静冷静。”
“Rum那边进行得怎么样?”Gin这次问的是Vodka.
Vodka还如往常般恭敬,微微上前一步,道:“还没有传来消息。”
“呵,可别真的出什么事儿了。”Vermonth笑道,迷人的红唇勾起了一丝弧度,完全看不出担心的神色,“好不容易将地牢里面的戏演得那么好,可别在这会儿出了岔子啊,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Vermonth说完,Vodka露出疑惑的神情,却没开口。
“有事就说。”Gin冷冷地说道,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是,大哥。”获得了Gin的许可,Vodka才敢开口,果然是个忠诚的奴仆,“大哥,我一直很奇怪,他们是怎么找到密道的?”
“嘁。”Gin没有回答,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幼稚,前面的Vermonth也扑哧地笑出来了:“呵呵,这可是个好问题。他们不是说了吗?研究所的布局很奇怪。”
顿了顿,只听见Vermonth继续说道:“任何建筑的一般布局都是一楼是待客厅,而研究所的却放到了三楼,正常人很明显就会感到不对劲。将密道放到三楼为的就是让密道设在一楼的惯性思维进行误导。想通了这一点再注意到研究所过道左右两侧的房间的大小不同,就不难想到密道是设置在研究所中间的位置,到了三楼再看到那个直径偏大的鱼缸就什么都明白了。”眼中突然闪过了在监控录像上面看到的工藤瞬间明白的表情,Vermonth脸上的笑意又增加了几分,有些难以捉摸。
“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给你们的开胃菜,那这次,你还能阻止得了吗,Sherry?”Gin眼中露出一丝狠色和一抹兴奋,嘴角的笑容变得愈加张狂起来。狠狠地踩灭的还未吸完的烟,转身,扬尘而去。
医院里面的消毒水的味道永远这么浓烈,白色的墙壁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苍白。
月光透过纱制的窗帘,映在了床上那位栗发女孩儿的脸上,微微上翘的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轻轻的颤了颤,沉重的眼皮终于渐渐松动了,缓缓向上抬起,露出了女孩儿蓝色的眼睛。但女孩儿这双美丽的眼睛此刻却有些暗淡,毫无光泽,变得有些呆滞,显得有些迷茫。
“这儿……是哪儿……我……是谁……”
———————————第一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