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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和殿。

这儿是历代皇帝早朝的地方，每天早晨一大早皇帝必要在此接受众大臣的朝拜。在乾和殿的最前方的正中央摆着一把金黄色的龙椅。

东方颢一身金黄色的龙袍，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

距离司瑾轩刺杀东方颢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东方袂的军队势如破竹，短短三天的时间东方袂的军队就已经闯进了盛京中，只怕马上东方袂的军队就会杀入皇宫之中。

“轰——”半柱香之后，乾和殿的大门被人用力地踹开。

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带着得意的笑容走了进来，待他看见坐在龙椅上的东方颢之后，仰头大笑：“五哥，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东方袂。

“是挺久不见的，自从初月当了朕的侧妃之后，朕就再也没见过七弟了。”东方颢嘴角微微一勾。

东方袂的脸色都变了。

东方颢扶着龙椅站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戏谑：“这个位置可真是诱人，有的人为了这个位置不得不弑兄杀父，背上不孝不忠不义的罪名。七弟，你说对吧？”

“别给我装傻。”东方袂冷声说，“把玉玺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东方颢哈哈大笑，说：“七弟啊七弟，你败就败在你太过于自信，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了！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攻进盛京几乎毫不费力么？”

东方袂一愣，说：“那是你没用。”

“朕没用？”东方颢呵呵一笑，“就算朕没用，但是朕手下的那群武将你以为都是白拿俸禄不办事的么？先不论苏家的二公子苏大将军，就算是九弟，他带兵的本事可不比你和朕差，怎么？他也没用么？”

东方袂脸色一白，转身正想往外冲，一把剑就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

苏流一脸冷色地看着他。

“臣不辱皇命，允亲王的军队，一半阵亡，一半投降，投降的士兵共七万人，请皇上发落。”苏流冷声说。

东方颢缓步走到东方袂面前，一声不吭。

“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输了。”东方袂露出嘲讽的笑容，“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活下去的，痛快一点吧。”

东方颢一把揪过东方袂，对他大吼：“为什么？！你告诉朕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只为了皇位而已。就如你所说一样，为了皇位，我可以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我可以弑兄篡位。”东方袂避开他的视线，淡淡地说。

东方颢瞪着他，眸子泛红。

他一把将东方袂扯到龙椅前，将他摁在龙椅上，在他耳边咆哮：“你要的就是这个皇位么？！十年前朕问过你，你要不要这个皇位，当时你怎么回答朕的？！”

“我必尽终身之力，辅佐皇兄。”东方袂顿了下，开口。

“可你怎么做的？你就是这样辅佐我的？这个皇位你要朕可以给你！可是你当初自己不要！谁都可以反朕，唯独你不可以！”东方颢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

东方袂的黑眸看向他，冷声说：“你娶了初月。”

东方颢愣住。

东方袂双拳握紧，关节捏的咯咯响：“你明知道我那么爱初月，你为什么还要娶她？！你有东宫六院为什么非要娶初月？！”

“那你，又为什么要害尹家？”东方颢沉默许久之后，开口。

东方袂不说话，撇过头不看他。

“说啊！”东方颢将他从龙椅上提了起来，通红的双眼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害尹家？尹王爷是朕的皇叔也是你的皇叔，他一生忠心耿耿有哪点对不起我们东方一族了？又有哪点对不起你东方袂了？！素儿就像你妹妹一样，天天跟在你身后七哥哥长七哥哥短的你为什么要害她？！”

大殿上的另一个人震住，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

“你……”东方袂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声音沙哑，“你怎么知道是我？”

“所以，你承认咯？”东方颢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你知道么？你那天派人来暗杀朕的时候，朕找到了素儿。”

“是她，救了朕。若不是素儿与常人不同，心脏在右边，她此时此刻就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了！”东方颢双瞳涣散，“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知道么？”

东方袂和苏流同时傻了眼。

“你知道那毒将她折磨地多惨么？！就算昏迷不醒，她的身子一天有两个时辰像冰块一样冷，有两个时辰又像火一样烫！她在睡梦里边哭边喊‘爹爹’！你对得起她么？！”东方颢哭了。

“我对不起她。”东方袂顿了顿，坚定地说，“但我从没后悔过。”

东方颢低声笑了起来，松开东方袂的衣领，指着门外，说：“滚，就如你所说，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朕要你的命作为你谋反的代价。”

东方袂不语，朝门外走去。

在东方袂的身后，东方颢的声音缓缓响起，“传朕旨意，允亲王东方袂藐视君上，欲谋反败却无悔意……”

话音未落，从大殿外飞奔进一女子，跪在大殿里：“请皇上手下留情。”

“贵妃，你今天不该来的。”东方颢转身，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你来了，朕只会更想杀了他。”

“若皇上今日一定要人死，请让臣妾代替！”完颜初月抬头，满脸的泪水。

“初月……”东方袂快步上前，将她拥进怀里，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这趟浑水你不要趟。”

完颜初月推开东方袂，朝着东方颢重重地磕头：“求皇上看在手足之情和臣妾这些年的侍奉之下，留王爷一命。”

“要朕放过他？除非一命换一命。”东方颢冷笑。

完颜初月看着东方颢，咬着下唇，许久，才开口说道：“皇上金口玉言，我相信皇上的话必定能兑现。”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地一声响，完颜初月的头正撞在柱子上，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柱子上鲜红一道淋漓，点点血迹斑斑，如开了一树鲜红耀眼的桃花。

“不！！！”东方袂冲了过去，将完颜初月拥在怀里，绝望地大喊，“传太医啊！快点传太医！”

苏流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完颜初月转了转眼珠，看向东方颢，红唇轻启：“皇……皇上……放……放王爷……一命……”

东方颢似乎也愣住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完颜初月看见他点头，嘴角绽出一抹微笑，她的视线终于停在东方袂的脸上，眼角滑下晶莹的泪水：“阿袂……对……对不起……下……下辈子……我……我一定要嫁……嫁……给你……好不好……”

东方袂将她的脑袋放在胸口，点头道：“下辈子我一定娶你。”

倚在他胸口的初月淡淡地笑了，听着他的心跳声，初月终是闭上了双眼。她累了，她的一生活了二十多年，能遇见阿袂，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情，可惜，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花轿里却抬进了太子府。

阿袂，你不要忘记我。

阿袂，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阿袂，下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