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慧极必殇,情深不寿(二十)
她晕潮满面,无限娇嗔地轻捏一下他的胳膊:“还未拜堂,你还不是我夫君呢,别一口一个为夫的唤着,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呢。”
他戏笑:“怎么,我背都背上来了,这都到了家门口,你还想反悔不成,为夫可不答应。”
她轻轻扯一扯他的衣袖:“阿鄞,父亲说我穿红色喜服煞是好看,可我都不晓得什么是红色的,那你瞧着,我穿这样,好看么?”
我想她约莫都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但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就是想给他好的,很好的,更好的,最好的,极好的。
萧鄞略微沉吟,:“好看,不论你穿什么,都好看。”
所谓的花好月圆,说的就是在成亲这一夜。
鸢尾花开正好,月亮圆满正好。
连一丝风都没有来打扰的好天气,是他和她的洞房花烛之夜,当一身大红喜服的萧鄞唇角含笑风姿翩翩站定在喜床前时,侍候的礼仪嬷嬷递给他系着红稠花团的称杆儿,随着鸳鸯盖头一角缓缓滑落,金光闪闪的凤冠之下,她略低的脸抬了起来,脸上透着少女的粉粉羞涩,甚是绝丽,绝丽的脸上遗憾的却是一对空茫的眸子。
箫鄞有些怔愣,似是没有见过她一般,半晌才缓过神来,慢慢俯下身去,靠近她的耳边:“夫人今日,真是倾国芳华。”
不知怎么,卫青歌的脸瞬间雪白,双手抚上他的脸,白玉似的指尖仔仔细细的摸索这他的轮廓,他的眉鬓若刀裁,眼似秋水桃花,依旧是那么的眉目如画。
他笑着直起身,卫青歌的手慢慢垂下,他轻抚她发丝:“古人云,男儿成者,不外二事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夫人,我和他们不一样。”说着将嬷嬷端给他的合卺酒递到她的手里。
她怔怔拿着手里的杯子,半晌,却突兀地唤出他的名字:“阿鄞.....”。话音未落,从门外涌进众多的酒客,嘴里疯疯癫癫的说着酒语,将萧鄞强行往出拽:“阿鄞,今儿个可不能轻易饶过你,走,陪我们哥几个再多喝几杯。”
面对这样的境况,卫青歌显得有些无措,微颤的手心里合卺酒洒出了几滴,冰凉的滴在手上,接着便有温热的手抚上,他说:“夫人,等我,为夫去去就回。”她紧接着想要牢牢扼住他离开的手,他却已更快的离开。手心的合卺酒脱落掉在地上,杯子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响。嬷嬷一边吩咐人收拾残局,嘴里笑着说一些碎碎平安的吉祥话。她却只是怔愣着。
除了新婚那夜萧鄞因太醉不忍扰了她,所以睡在书房,翌日便令侍女在新房中另置一张软榻,以后的每天他都夜夜留宿在这张软榻之上,理由是,卫青歌还有点小,贸然圆房也许会伤了她的身子。这样的理由,卫青歌并未反驳,萧鄞就当她默认了。
尽管每日都在一起,却总是安排小厮送来东西,晨起她总会收到一大捧的鸢尾花,他两同时起床,他都要亲自为她梳妆打扮,然后在那束鸢尾花中挑出开的最好的一朵,仔仔细细的簪在她的发间,她从来不置一词,他却做得乐此不疲。女为悦己者容,她记得他说簪花的她是美丽的。坊间传闻萧家公子和鸢尾公主琴瑟和鸣,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