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马场,画面永恒
早晨醒来时,闻着熟悉的味道,我艰难的睁眼,夜阑就站在我床前,已经穿戴整齐。他弯下腰拍拍我的脸,声音天籁一般。
“起了,你不是要骑马吗?等会儿早餐会送上来,起来梳洗吧。”
一听“骑马”我马上就清醒了,看了夜阑半天,他笑笑转身离开了。
嗯,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比如,我习惯了夜阑的调戏,习惯了窝在他怀里休息,习惯了、、、、、、和他一起睡、、、、、、
换了衣服出来,早餐已经放在茶几上了,我没吃,悠然的躺在沙发上,看了眼墙上的摆钟,笑得越发不怀好意。
那丫头,应该快回来了吧、、、、、、
门从外面被推开,宝蓝色衣裙的青灵轻手轻脚的进来,脸上少有的娇态在看到我时变脸似的变成了惶恐。
“殿下?您没去书房吗?”
这个死丫头!
我恨得牙痒痒,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倒先发制人了!
我装作不经意的问:“昨天晚饭后好像就没看见你了呢。”
果然,青灵视线直往天花板飘,脸颊飞上两抹可疑的红晕,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回答,索性坐了起来,学着夜阑那祸害的样子支着下巴,半眯着眼,再看似不经意的问:“我二哥怎么样了?”
我强忍着冲口而出的大笑,满意的看着青灵变成番茄的脸。
哈哈,让你调戏我,遭报应了吧!
“殿下,您说什么呀?我、、、、、、我怎么知道二殿下怎么样了、、、、、、”
声音越来越低,我恍若未闻,自顾自的继续调笑:“一晚上没回来,你们?”
说到最后还故意笑了两声,青灵马上就慌了,“不是!二殿下只是带我去看萤火、、、、、、”
青灵很快反应过来,气鼓鼓的瞪着我,我终于演不下去,盘起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再瞪!再瞪殿下我就不让你出嫁了!”
青灵果然蔫了,坐到我身旁趴在我肩上,语气软软的:“殿下,我是真的喜欢他呀、、、、、、”
我丝毫不理会她的苦肉计,用力拍她的背,“起来!准备准备,夜阑带我去骑马,你也一起来。”
青灵惊坐起来,又恢复了刚才羞答答的死样子:“可是,他一会儿,要来啊、、、、、”
“啊?”我故作惊讶的看着青灵,“这下可怎么办好呢?嗯、、、、、、有了!这样吧,我跟夜阑呢,去骑马,你呢、、、、、、就留下来招待我二哥吧!”
说完,我还嫌不够似的再加一句:“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真聪明!’
我在青灵的怒视下平静的吃早餐,青灵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水准,开始出言讽刺:”殿下气色不错呀,看来昨晚睡得很好嘛,嗯,夜阑伯爵伺候得不错。’
“、、、、、、”
“对了殿下,您不是怕疼吗?还敢去骑马?不过也是,有夜阑伯爵在,当然什么都不怕了。”
“、、、、、、”
、、、、、、
不管青灵说什么,我都没有反应,青灵终于忍无可忍,大踏步而去,我看了眼她的背影,嗤之以鼻。
切,我可是师从夜阑的,就你那点微末道行,斗得过夜阑?
我穿着夜阑给我挑的灰白色马装站在夜家名下宽阔无垠的马场上,草色青青,碧空如洗。远处浅蓝的天际线和芳菲的青草组合,颜色漂亮得如同仙境,令人心旷神怡。
夜阑给我挑了匹性情温顺的白马,他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马在前面替我牵着缰绳悠悠地走。没有说话,我却突然有了一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抓着白马的鬃毛,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夜阑高大安静的背影,想起了好久以前我曾幻想过的,梦中的王子骑着白马翩然而至的场景。
“夜阑?”
“嗯?”
“我跟你换一换好不好?”
夜阑回头看我,挑眉微笑,“这匹马很野的,很容易摔倒。”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是想看看你骑白马的样子。”
夜阑对我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这次也一样。看着夜阑一身黑色骑着白马的模样,我知道,我的王子,已经翩然而至。
翩然而至的结果就是,我忘记了我不会骑马的事,夹了夹马肚子、、、、、、
这匹马果然很野,速度快得让我怀疑再安俩翅膀就能赶上波音747了。我紧紧的拽着马缰,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只知道哭喊夜阑的名字。
腰忽然被紧紧箍住,温热的胸膛抵着后背,熟悉的气息环绕,我突然就安了心。
“乖,脚放松,不要夹着马肚子、、、、、、剩下的交给我。”
夜阑抱我下马,仔细检查我有没有受伤,我这才察觉两手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一开始嫌戴手套太热摘下,刚才却被粗粝的缰绳磨破,之前神经绷着不觉得,这会儿放松下来了,一阵阵钻心的痛袭来。我委屈的把掌心亮给夜阑看,眼泪花花的:“疼、、、、、、”
夜阑握着我肩的手猛地用力,然后放开,轻轻握着我的手凑到唇边亲吻,舌尖小心的触了一下。
一阵尖锐细微的刺痛上传至心脏,再反射回来时,却成了轻微电流通过的酥麻感。暖暖的,流进四肢百骸,流进,我看到他时小鹿乱撞的心里。
我突然想起了刚才他骑白马时闪过的那个念头。
我的王子,已经翩然而至、、、、、、
他握着我手的力度很轻,怕弄疼我,脸上没了往日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冷冷的看不出情绪,但,我却清晰的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满满当当的心疼。
我就这样看着他,突然大哭。
不是没有受过伤,不是没有过比这更难捱的痛,但是此刻在他如此的心疼和呵护下,这一点点轻微的擦伤却让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
女生都有不同的模样,强势张扬的,卑微沉默的,或者是有着无尽悲伤的、、、、、、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都应该有一个男子将你如公主对待。为你担心操劳,免你奔波受累;陪你共度风雨,望你阳光展颜;同你承担所有,愿你笑容灿烂。
夜阑将我揉进怀里,声音很低,腔调里都是浓浓的愧疚。
“小七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用力的抱着他,无视掌心的疼痛。
我的王子,已经翩然而至。
擦完药,我挂着一脸的泪痕坚决的不肯回去:“不回去,我今天一定要学会骑马!”
随后又指着刚刚害我受伤的罪魁祸首:“等着!我一定跟你算账!今天一定搞定你!”
马场的风很大,把我高高盘起的头发吹落几缕贴在脸上耀武扬威,痒痒的。我忍着不去拨弄,只是看着夜阑。夜阑也不说话,又用刚才那种看不出情绪的表情看着我。过了很久,久到我快坚持不住,打算低头认错,乖乖跟他回去的时候,他终于笑了。
“真拿你没办法、、、、、、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有你不怕我、、、、、、”
他将我被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微凉的指尖拂过我的脸颊,有些痒,却格外舒心。
夜阑在我的身后小心的护着我,说什么也不许我碰缰绳,自己双手绕到我身前控制马。我一边气闷一边胡思乱想,根本没有听夜阑讲的骑马的要诀。
“夜阑?”
被我打断了,夜阑也不生气,反而很好心情的亲亲我的耳垂,示意我说话。
“该办喜事了呢。”
夜阑没有回应,我等了很久,听到他低低的笑声时,我就知道,他肯定想歪了。
“等不及了?”
果然、、、、、、
“我是说我二哥和青灵啦!”我回头敲了他一下,“他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嘿嘿,我早就发现了!青灵每次看见我二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我二哥更过分!一双死桃花眼老往青灵那儿飘,我就是想当瞎子都不行了、、、、、、”
我们已经走到一片湖水旁了,夜阑索性也不拉马缰了,双手交握将我环住,下巴搁在我肩上,闭着眼听我絮叨。马儿似乎很听他的话,即使没人控制也不敢像刚才那样撒野,只是带着我们沿着湖慢慢的走,偶尔低下头去喝水或吃草。
我看见湖水里我们的倒影,灰白色马装的少女和黑色马装的男子静静依偎,天空是纯粹的蓝,。画面美好得仿佛一帧名为永恒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