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一触即发
李原点头说:“是啊,婆娑世界,看不透,想不懂。那么,也就不想了吧!”
段离一言不发,看着窗外一抹夕阳,说:“天黑,就动手!”
高欢抱着一坛酒,跟在了无颜身后,无颜只是用一个简单的木簪把长发随意一挽,飘在身后的长发挡住了所背着的长剑。
高欢闭着眼睛轻嗅着无颜的发香,说道:“接了那个任务,你也不用如此拼命吧,都好几天了,你的发香都淡了好多。”
无颜回身,说:“如果不是你事事阻挠,恐怕我们早就回去,做下一个任务了!”
高欢苦笑着说:“拜托,你现实一点好不好?他是谁?神话级别的高手,见到他,恐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颜点头说:“不错,可是任务就是任务,必须完成!”
高欢揉了揉太阳穴,说:“冥顽不灵,活着就是希望,死了什么也没有,活着就还有希望去完成任务,死了的话,你拿什么来回报听雪楼楼主对你的恩情?”
无颜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问道:“杀武林神话死亡几率有多大?我们联手的情况下!”
高欢沉默了,无颜的实力不过是一流高手罢了,自己的任务不过是杀个人罢了,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如果不是因为她,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微笑不语,看着无颜。
柳杏回到屋子里时,李原已经起来了,面色虽然苍白,但是那一股淡淡的威胁感已经不受影响可以随意出现了,可见李原的实力不受多大的影响!
柳杏问道: “你,按照我的经验来说,你至少需要七八天的修养才可以完全恢复,这是为什么?”
李原摸了摸嘴唇,说:“这可是我李家的秘密,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是否告诉你!”
柳杏微笑着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就算嫁给你你完全可以在是否两个字上玩文字游戏,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这些伎俩!太幼稚了!”
李原一听 ,看着柳杏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真的会告诉你的啊,如果连你都不告诉的话,我还可以给谁说我的秘密?”
刘杉叹了口气说:“公子,我觉得有必要放弃这次行动,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李原刚受过重伤,只有我和柳杏的情况下,根本无力回天!”
段离倒了一杯茶给刘杉说:“我明白你的意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是我们都没有时间了!我昨天接到消息说:叶问天的侄女叶萱会来找我,而且洛阳听雪楼有人接下了我的花红,我的情况你也明白,能不动手我也就不动手了,我们只能马上离开开封,可是你不觉得遗憾?”
刘杉说:“我只是一个侍卫,不关心国家大事,有何遗憾?我只觉得命是自己的,一定要珍惜。”
刘杉的态度让段离感到了惊讶,刘杉一直都是简简单单地接受任务,一丝不苟地完成,事后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毫不出彩,却被段离记在了脑中的也就只有刘杉一人。
段离对于刘杉和李原一直态度十分模糊,似乎朋友,可又十分生疏;似乎下属,可又十分关心;似乎没有关系,可有习惯性地想起。
李原受伤,连柳杏都十分罕见地主动要求为李原救治,刘杉直接跑到了药堂,大肆掠夺珍贵药材。
可是段离呢?淡定地坐在了李原身边,仍然在不停地说着任务。所谓的人情,所谓的友情,所谓的朋友,所谓的下属?段离看着茶杯里的片片茶叶,皱眉说:“刘杉,你先出去一会,我想好了就会出来!”
李原闭着眼睛吐纳,刘杉坐在椅子上,说:“我打算让段离放弃那个任务,他只是在外围,完全可以看到我们的所有手段,可以轻易猜测出我们的来历,以后想要跟在他身边,就难上加难了!”
停下吐纳,李原睁开双眼,说:“其实,我想的不是这样的,他在外围,暴露的几率比我们大的多,我们是躲在暗夜之中的,而他可就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你说谁更安全?”
刘杉闭眼想了一会儿,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你的伤,还没好吧!骗得了柳杏,可你能骗得了我?《不动明王》可是佛门的不传之秘,你都能偷到,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高明,可是今晚的事,可不是偷奸耍滑就可以应付的,你要去的话,我也去。至少还能有个照应,不至于被人阴了!”
李原闭眼吐纳,等到刘杉走了,睁开了双眼,有一丝杀机显露。《不动明王》正是少林的不传之秘,刘杉是如何知道李原修炼的是《不动明王》?
不动明王便是佛门的孔雀大明王,一身杀伐,却又宝相庄严,即使嘴角常有一丝血迹,也显得杀伐果断,孔雀大明王一生戎马,历尽坎坷,阅尽沧桑,入佛门之时,心有感悟创下《不动明王》,可攻可守,和《易筋经》、《达摩功》称为少林三大奇书!即使是李原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凑巧学会,可刘杉是如何知道的?
洛阳,前朝某一时段的神都。相传洛阳是建在一座又一座的前朝旧都的遗址上,连同以前的旧都一起又一次被埋入了地下,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组织叫做:地府。
一层一地狱,每天都有无数罪大恶极的恶人被黑白无常、修罗押到这里,根据判官所拥有的情报,对其定罪,关押在了不同的层数上,据说在第十八层之下,有一大片土地,是某个人的陵墓,财大气粗的地府挖掘出了这一层,成为了禁地,专属于黄泉的禁地。第十八层里没有关押一个人,全部都供奉着牌位,地上都是白骨,一根根白烛,仿佛一双双无神的双眼。
地府,财大气粗的地府?萧逝水冷笑着说:“来人,让执行无法完成任务的那一大批人马,全部给我回来,在洛阳城内,找出地府,夺到他们的财富,我们便迎来了听雪楼的巅峰!”抬头看到了写满花红的墙上,榜首的“段离,五十万两黄金”上居然写着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名字:无颜。
长安的四海赌场之中,李羽尘看着东方的月亮,咧开嘴笑了。倒了一口茶,缓缓合上嘴,品着茶的幽香。
李羽尘左手一招,一个穿着铁甲的男子小跑着过来,问道:“老板,有何吩咐?”
李羽尘说:“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咱们四海商会是不是对你不好?”
男子忙低下头说:“不,老板,四海商会对我非常好!”
李羽尘叹了口气说:“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四海商会!给我个理由,我便放了你!”
男子惊恐地看着李羽尘,说:“老板啊,李三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希望老板放我一条生路啊,我以后不敢了!”
李羽尘面无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也无能为力!”
四海商会中,一片寂静,李羽尘一字一顿地说:“来人,把他押下去,杀无赦!”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李羽尘喝下了一杯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几天之前,李羽尘的密室内,李三半跪在地上,微低着头,李羽尘问道:“你是李三?对吧!”
李三忙点头说:“不错,属下正是李三,不知老板让属下进来干嘛?”
李羽尘倒了一杯茶,说:“喝吧!有件事我想让你帮个忙!”
李三急忙接住由李羽尘亲手倒的茶,说:“老板直接说,只要是我李三可以帮得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李羽尘说:“几天以后,我会在四海商会出现,会安排你出现在四海赌场的二楼,我们给下面的某些人演一场戏,好吗?”
李三低着头,问道:“演戏?老板,我的演技太差了,您为什么找我?”
李羽尘冷哼一声,说:“你下去吧,记住配合好,就够了!”
李三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而李羽尘面露微笑,说:“李三?为什么?你演技好,不就让人看出破绽了吗?
”整个密室里只留下了李羽尘诡异的笑声,却有一丝血的渴望流露。
李原看着刘杉送来的纸条,颤抖着双手,纸条被揉成一团,眼中金光一闪,纸条湮灭。李原看着刘杉,说:“做好准备,我想杀人!”
刘杉点头,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了那两套暗雪衣。李原讶异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还是你根本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刘杉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我看过,所以,我也想杀人,习武多年,这是第一次让我动了杀心的任务,居然和段离的任务毫不冲突,段离要的只是账本,可惜组织要的是他们的命,只怪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李原一听,手停了一下,说:“先偷出账本,再寻找机会杀了他们吧!”
金钱是这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可谁都不能没有它。没有它,就意味着你的仕途不够坦荡,就意味着你的交际圈子不够大,没有它,就意味着你钱生钱的能力太差。
钱就是个王八蛋。
身穿绘满金钱的长衣,男子站在了开封最高最大的星辰楼上,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半跪在地上,托着一壶酒,男子倒了一杯酒,问道:“你是龟兹人?”
女子用着蹩脚的汉语说:“不我四波斯人。(不,我是波斯人。)”
男子一听眉头一皱,冲着女子肩膀踹了一脚,说:“老子说你是龟兹人,你还有意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和波斯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龟兹人!”
那个女子低垂着头,说:“是,我就是龟兹人!”
男子又是一个耳光,骂道:“你就是一个奴隶,还敢用我字,记住,你就是一个奴隶,没有任何价值的奴隶!”
女子流下了一连串的清泪,点头说:“以后,奴婢就是龟兹人。”
男子换了一口气,说:“我李玉枢怎么弄得你这么蠢的奴隶,去,给我暖床,滚!”
见到那个所谓的“龟兹女子”离开,全身金钱的男人,也就是李玉枢,笑道:“世间难道就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
门被无声推开,一道快到极致的影子冲了进来,李玉枢微笑着放下了酒杯,手快到了无法看到。其实武林之中,最快的速度是超越声音,有一些武林高手的速度可以快到:他已经离开了,但他说的话你才能听得到!
显然李玉枢的手,还没有那么快。一个女子站在了他的身后,甚至手都放在了他的脖子上,而李玉枢只来得及掏出一把略笔匕老大几分的峨嵋刺。
一股幽香扑鼻,李玉枢听到了一句:“我又来看你了哦!哥哥!”惊喜地回头,一张如同修罗恶鬼般的脸出现在了眼前,李玉枢叹了口气说:“死丫头,跟哥哥都怎么玩!以后还怎么嫁人!”
李玉枢伸手摘下了女子的面具,宠溺道:“紫薇,以后办事要小心,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来我这里!万一被他们发现,你可就逃不了了!”
面具被摘了下来,女子略显苍白的面庞映入了眼帘,李玉枢刚想说什么,女子抬起头说:“哥哥,我的名字是紫夷,紫薇?你叫错了!”
李玉枢叹气道:“你?哥哥我现在是李唐的财神,你完全可以放弃在地府之中的地位,回到哥哥身边,你总是在外面,哥哥不放心你!”
紫夷笑道:“我来的原因很简单,你们李唐放弃对黄泉大人的追杀,我便离开李唐。否则,你们来多少,我杀多少!”
夜,开封注定了今夜的不平凡,刘杉站在了一片阴暗的墙角,说:“李原,你要小心,伤势不要紧吧!”
李原点头说道:“估计差不多吧!我的内功心法起了一定的作用。”
刘杉问道:“柳杏他们在哪?不会骗咱们吧!”
李原脸色一僵,说:“我没,我没看错吧!那个就是段离所说的,呃,那个无谋之谋?”
刘杉看了一眼,无语地点头说:“估计是吧!可真够直接的!”
柳杏穿着杏黄色的衣衫,站在了大门处和侍卫们聊天,段离微笑着站在身边。突然,段离两指并在一起,点在了侍卫的哑穴,速度快到极致,十几个侍卫全部握着刀,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柳杏握着一把针,说:“他们反应速度实在是太慢了,针都扎到了才想起来要拔刀,实在是太差了!”
段离看到了一身暗雪衣的二人,说:“情况有变,我拖延他们,你们俩快去找那个账本!”
奇袭,夜里那些个贪官污吏都早早的睡下了,根本不会想到有人敢来偷他们的账本。刘杉和李原速度奇快,几乎用了几息时间,就来到了目的地:书房。
那些贪官污吏的通病就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书房,如果连书房都找不到的话,估计估计是回身携带。
门外有着一批批护卫来回巡逻,刘杉和李原低下头轻声问道:“咱们怎么进去?”
柳杏看了一下段离,说:“你们随便,我去帮段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小心行事!”
看到护卫被柳杏引走,李原叹了一口气,说:“走吧,书房里可能会一点收获吧!”
刘杉点头,说:“也许吧!”
二人小心从窗户里进去。柳杏回头,看到了李原一步踏上窗台,进去了。在地上撒了一些药粉,又向着段离的方向走去。段离的白发似乎使用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恢复了黑色,可黑色之中却有一丝今人惊悚的灰色。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
段离坐在了镜子前,柳杏双手抱着一个巨大的药盆,里面是一些捣碎的药材,段离问道:“这些真的可以让我的白发消失?”
柳杏叹气说:“可以,不过我给你的意见是不要涂上这些东西。”
段离微笑着说:“是你调配的,我为什么不放心?”
段离的“绝对信任”让柳杏有了一丝愧疚,柳杏伸手放在了段离的双肩,说:“不是谁调配的问题,而是这种东西有,有毒!”
有毒?是药都有三分毒,又有哪种药没有一丝毒性?
真正的神医恐怕可以随意改变药的药性!
段离说:“呵呵,你看着办吧,白发我确实有办法恢复正常,可要的时间太久了,我等不到了!”
柳杏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记住一件事,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的话,这些东西不会有毒性,也不会有丝毫破绽,”
段离微笑着说:“我明白,快点抹上吧,白发苍苍的样子太惹人关注了!”
柳杏抬头,看了一眼白发苍苍的段离,轻道:“对不起,你的白发,''''除了这种药,我没有任何办法来恢复你的头发,我,对不起!”
段离调笑道:“好了,人活一世,没有谁对不起谁,你就快点吧!不然我可就自己往上抹了!”
柳杏破涕而笑说:“好了,坐好。这种东西上可是有剧毒,除了我们学习过《青囊经》的人以外,其他人连摸都不可以摸,触之即死!”
段离明显吓了一跳,说:“好吧,那你就快点往上抹吧!不然就没办法配合他们两个进去偷东西了!”
一点一点,药膏一样的东西裹在了段离的一头白发上,柳杏强颜欢笑地说:“时间到了,洗一洗吧!不然会有味道!”
段离刚想问是什么味道时,一股恶臭从他被包裹的头发中散发出。
段离把头发放在水中,刚想自己洗,却又想起了柳杏刚刚说的那句话“这种东西只有修炼过《青囊经》的人才可以随意触摸,其他人,触之即死!”
段离心中一阵后怕,忙说:“那个,柳杏,你帮我洗洗头,那个东西不是触之即死吗?你来帮帮我吧!”
段离的头发上虽然涂满了药膏,但在柳杏手中,极为柔软,甚至极为珍贵。一只手轻轻握住了段离的发,轻轻地搓揉着,一块块灰黑色的东西跌落在地上,微微一跌,便化为灰尘!
李玉枢看着远处的星辰,皱眉道:“紫薇,你要对抗我们整个李唐不成?”
紫夷穿着斗篷,一动不动点头说:“不错,他不能动,其他的我们相安无事,只要不过界,我会装作没有看到!”
李玉枢冷笑着说:“呵呵,紫薇,请你记住一件事:李唐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你们的地府存在了几年?有五十年吗?底蕴在哪?李唐可是存在了上百年的大组织,我身为巨头之一都看不透李唐的底细。别用自己的生命来验证李唐的威力,太危险了。不要飞蛾扑火!”
紫夷冷笑地看着李玉枢,静静地一句话都不说,片刻只说了一句:“我们,足够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