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作家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齐阳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认识七年的老朋友在开在拉萨的旧货店也毫无影踪。

自己呢？

难道只是个假相？有时候，完全过上正常生活的顾漠不得不怀疑，以前那些事是不是大脑臆想出的幻觉。不管怎样，他专心地投入心理医生的工作，尽职尽责，甚至周末还去电视台录制一档节目。到底是什么节目，他也不太清楚，制作组的工作人员守口如瓶，只说需要请一位心理医生当嘉宾。

“等等，在这儿停一下。”路上，顾漠喊住了出租车司机。

“啊？到这儿？”

“我买个东西，马上回来。”顾漠预先付了钱，下车，快步穿过马路。

路的对面是一家私房餐厅。

“啊哈！是你！”胖老板兼主厨愣了一会儿，才高兴地喊道，“你可好久没来啦！哟哟！长大不少！”他走过来，比着两人的身高。

“西装的效果！看上去老了，”顾漠笑起来，又变回那个二十出头的毕业生：“别压别压，没长高……还是比你矮。”

“哈哈，是的！”老板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还是老位置吧？”

“不不！不用了，”顾漠整理好衣服，“我还要工作，刚巧路过。我想买那幅画。”

“哪个？”老板指了指书架旁边，“那个？”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顾漠看到一幅少女素描。他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了那幅森林的油画。

“以前挂在墙上的那幅呢？！”

“啊？……那个啊……你等等！”老板说着就往后面走去，顾漠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餐厅里，还没到时间，这里不会有顾客的。但他以前常挑这种时间吃饭，好让自己安静会儿。

后来他将这个不能按时用餐的坏习惯改掉了，因为他遇到了习惯更坏的林若辰。林若辰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顾漠没有多少机会跟他接触，渐渐地就完全当自己在休假，过上了舒适休闲的日子。顾漠分析，一个人既然主动换了新环境，又愿意找陌生人合租房子，说明他在努力走出过去的阴影，这很好。唯一不好的是，合租的小区里有小偷光顾。

半个月前，他买来电线，警铃和感应器，鼓捣出几个防盗器，安装在车库里。

前天半夜，警铃声大作，顾漠冲出房间往外面跑，在门口撞到刚回来的林若辰，他拖着他狂奔下楼梯，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靠！”顾漠恨恨地踢了一脚墙根。

这时小区里的灯一家家亮了起来，很多脑袋从窗口探出来。

“做啥哈？”

“谁啊！”

“啊有贼骨头呀？”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小区门卫也打着手电跑来了，顾漠向着上下左右各个方向的脑袋们解释了一番：他停在公共车库的山地车前几天给偷了。后来他知道，被偷东西的不止他，这个小区的围墙很矮，管理也不严格，又多是出租房，盗窃的事故隔三差五发生，所以他又买了辆新车，连上防盗器，等着抓那个贼。